第15章 谁才是卧底
“大哥，我们来晚了。”伏特加说道。
琴酒周身的气压低了下来。阴鸷的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废墟中还有一些残留的烧焦肢体，一角还有些火花，像一脚踏入地狱，半死不活地摇曳着。
“把它们装起来，伏特加。”
“大哥。”伏特加嘟囔道，“朗姆老大对悍狼这么大的恨意吗，死后还有鞭/尸。”
琴酒带着黑手套的手在灰烬中拨弄着，试图找出些什么。从怀里摸出个塑料袋，将残缺的子弹壳扔了进去。
起身时，黑色的风衣带起一片尘埃。
“咳咳咳。”伏特加蹲在一旁，呛得墨镜都戴不稳了。
“走。”琴酒率先进入车子，慢了一步的他现在已经很恼火了。朗姆那边也很难交待。
……
“残豹，还不打算说吗？”
白炽灯的光过于刺眼，残豹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嘴唇干裂，面容憔悴。
任谁经历了两天两夜没合眼的车轮审讯，都会如此的。
突然，审讯官眼睛一亮。
“残豹，给你看个人。”
悍狼被拷在刑椅上的实时影像出现了。
残豹的脑子有些转不动了，无时无刻的提问充满了他的脑子，他唯一还记住的一点就是绝不能开口。
他慢慢地抬起混浊的眼睛，眼球慢慢转动。悍狼被抓了？一激灵，残豹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在想为什么我们这么快抓住他？”审讯官轻笑一声。
残豹觉得自己脑子里有根弦慢慢地绷紧了。眼神一利，“是他们出卖了悍狼？”
审讯官并没有说话。嘴角噙着一抹笑容，胸有成竹地看着残豹。
残豹觉得自己剩下的一口气瞬间被抽空了，眼皮耷拉着，他疲惫到随时能够昏睡过去。
“你们问悍狼去吧，那个组织我什么都不知道。”
审讯官蹭地一下站起来，“残豹！”
他已经力竭，昏了过去。
“管理官，现在怎么办？”
耳麦只剩下起伏的呼吸声，忽而传来一声令人心惊的回答：“打药。问出核心的据点。”
审讯官恍惚了一下，话却在脑子反应过来前已经应上了。
“是。”
橘橙色的药剂被注入到青色凸起的静脉之中。审讯官丢掉药剂的手有些颤抖。
这种事情有多久没有干过了。
他很快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板着一张脸，“残豹，该醒了。”
残豹的心跳声跳得鼓膜隐隐作痛，眼前出现模糊的黑色的斑点。
这是怎么回事。
审讯室的白炽灯让他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审讯官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速度正好和残豹的心跳声同频。命令一般地说道：“残豹，核心据点在哪？”
残豹眼神溃散，如同牵线木偶一般地张开了嘴，迷迷糊糊地说出了几个点。
他现在只知道那个组织出卖了他的上司，帮派的核心据点已经瞒不住了，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审讯官按住了耳麦，“可以了，尽快送去治疗。”
残豹如同一滩烂泥一般被抬了出去。
独眼男子神情阴郁，挥挥手，“按计划行动。”
“是。”几人齐声应答。
——
把山下狐所知道的情报全部榨干，就已经到了下半夜。
刚想回家的夏石江和又被伊达航逮住，“夏石，上面让我们一起去。”
夏石江和撇撇嘴，嫌弃地挪开了搭在他肩上的手，“伊达，你这样叫上我没问题吧。”
伊达航摇了摇头，“夏石，这次我可是沾你的光。要不是你问出了地点，我们根本没资格知道这件事。”
“我们俩负责先潜进去看看状况，其他人在外头准备包抄。”
夏石江和挑了挑眉，“这么信任我们？”
“嘘——分几路行动。”伊达航说道。
夏石江和眼睛一亮，这倒是个机会。
两人摸进漆黑的甬道，不得不说大手笔啊。最核心的据点就建在一所酒吧的地下，机关设计得极其精妙。怪不得警方之前反复搜索都不得其踪。
“就是这里。”伊达航说道。
一道光亮在眼前晃了晃，两人小心翼翼地钻出了，这便看到了一道向下的阶梯。
两人的面上都罩着动物面具，借着盆栽的遮掩成功混入了吵闹着的同样带着动物面具的人群。
这是上面交待下来的。
他们负责摸清关键人物的所在点，就可以顺利撤退了。
夏石江和在心里叹了一声，看来暴虎的帮派今日就得栽在警方的手里。
闹闹嚷嚷地，看样子，这里并没有主事的人。就是不清楚究竟是悍狼被捕或者是卧底，以至使得如此机密的地方被警方侦知。
苏格兰究竟是不是卧底。
夏石江和在心里不停地揣摩着。
“喂，喂。”一个带着狼面具的人不满地招呼道。“你是豹部的人？”
这个命名有点中二。
夏石江和悄悄吐槽道。又压低音量说道：“我听说上面出了点变故。你知道吗？”
“什么！”
夏石江和满意地看到他瞳孔一震，转身就朝着其他狼面具的人走去。看来他们都有所预料啊，这就和同部的人谈起来了。
暴虎已死，悍狼失踪。余下几部的人纷纷带着心腹来到这个据点，商讨新的老大人选。
关键的几个人自然是在另一个地方商讨，剩下的这些人就被命令待在大厅。
还得找到那些核心的人物。
夏石江和使了个眼神，伊达航落后几步，慢慢地跟上。
过了几分钟，“伊达，我有个想法。”
……
“好。”
两人分开，混迹在众人里面，有目的地寻找几个领头的人物，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
果不其然，他们按耐不住，悄悄地往一个方向走去。两人对视一眼，分别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夏石江和脚步顿了顿，眼眸一沉。
“头。”夏石随意吆喝了一声。
前面的人停下脚步，转身迎了上来，仔细打量着他脸上的面具。在隐蔽的角落里有些昏暗，来人眯上眼睛。
滋啦一声，夏石江和把电击器塞回衣服里。
换上此人的外衣和面具，找了个箱子把他塞了进去。靠着墙喘了几口气，这具身子太虚了。
上面派他来，就不怕他死在里面嘛。
这事要快。
暴虎帮派曾经和黑色组织的交易太多了，必须通知他尽快拿走或者销毁资料，绝不能落在警方手里。
夏石江和大步往前走，这种地下室的建造通道不过就那几种选择。更不用说，她能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酒香味。
循着香味，摸到了最关键的书房，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争吵的声音。
又传来一声呵斥声。紧接着是一片寂静。
夏石江和跟着另一边来的蛇面具人走了进去。抬眼就看见琴酒一脸不耐地坐在上首，身边还带着个伏特加。
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比警方的人还快了一步。
今晚她一直被伊达航跟着，根本不可能找到时间发消息。而且她也就知道些细枝末节，说不得都是警方的烟雾弹，反而扰乱了计划。
自然就没发什么信息。
蛇面具和堂上右侧第二个人对视一眼。
琴酒手里抛着一块令牌，夏石江和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狼”字。
“怎么说？各位。”牙齿泛着阴冷的白光，香烟模糊了琴酒的面容。
夏石江和心底叹了口气，看来不需要她去找了，伏特加的公文包里放着一台电脑。想必已经在这群人眼皮子下换了出来。
那她现在就得保住自己的命了。
伊达航应该把具体路线发出去了，只要拖延时间，避免他们太早察觉不对。
要知道她和伊达航为了尽快摸清路线，照上面的吩咐透露了悍狼已死的消息。
而旁边这位蛇面具估计要和他的上线毒蛇汇报。
夏石江和静静地站着，暂时没有理睬那几道探究的目光。
反正琴酒在这，不可能让他们开口讨论。
“看来诸位是没什么意见了？悍狼已经同意了这件事，想必各位也不会反对。”琴酒威胁性地咧嘴笑了笑。
余光瞥见角落的蛇面具正比着手势。
情况有变！
“那我们怎么知道悍狼是不是被你杀了，然后拿着令牌过来。”右侧第二人，毒蛇看到心腹的手势，心底一惊。
二把手悍狼和这个组织达成协议，伺机上位。如今却生死不明，其他几个部的人自然也想取得先手，登上老大的位置。
如今围聚在这里，商讨办法。
不知为何这个和他们交易已久的组织成员突然拿着悍狼的令牌找上门来。在几股势力的推拉不决之下，还是决定派人把他带了进来。
悍狼在帮派的势力和威望远不是他们这几个人能比的。
琴酒沉吟一会，回道：“当然可以。你们挑两个人我带他们去见悍狼。”
毒蛇率先开口：“我们几位就不去了。”
五个部，只能出两个人，自然谁也不愿意对方的人去。不过还有一个豹部，领头人残豹已经被抓，不成气候。
“要不就让他去。”毒蛇指了一下躲在角落的夏石江和，脸上的豹面具格外醒目。
“也行。”其他三人也同意了。
琴酒忽然站起来，不耐地说道：“那就这样吧，那两个人跟着我去见悍狼。明晚我再过来。”
说罢，风风火火地往外走。
夏石江和咬了咬后槽牙，这个琴酒，演戏演得可真不错，她敢确定，琴酒肯定借了悍狼的名头，找到了这里。
看样子，悍狼现在不在琴酒手上。
令牌应该是之前悍狼和朗姆做下那笔大交易的凭证。
迷雾重重的现实，加上信息不全面，导致她现在满头雾水。本来想借着豹面具进来，先行配合琴酒盗取帮派机密，为他善后。
没想到琴酒足够机警。
夏石江和低着头跟着蛇面具走。蛇面具在黑暗中摸了几下，把她和琴酒伏特加一起带了出去。
“琴酒，警方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快走！”波本迎了上来，略带着些急切地说道。
夏石江和眯了眯眼睛，波本怎么在这？！看来是她猜错了，琴酒还留了人在外面。
琴酒的实力在她远走这两年间增进了不少啊。
忽然后颈一痛，就倒了下去。她还是好好当个不知情的小警察吧。
琴酒和波本，落谁手里她都不会死。
琴酒捏着□□的手背青筋凸起，“波本，这两个人你处理。伏特加，马上走。”
波本注视着黑色保时捷消失在黑夜中，招招手，两个黑影从树丛后冒了出来，把晕厥的两个人拖了出去。
夏石江和的后背在拖拽中磨得生疼，他早有准备，顺势倒下去而已，此时还算是清醒。
波本果然是公安的人。
……
“计划失败，悍狼假死失踪，警方知道了核心据点，资料到手。——gin”
琴酒慢悠悠地点起香烟，含在嘴里。朗姆这次的计划失败得彻底，好在他已经拿到了暴虎帮派藏着的机密。
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了。
只可惜悍狼不知所踪，他晚了一步。悍狼绝对没死，做了个死亡的假现场，骗得了谁。
他之所以毫无准备就急着闯入核心据点，就是为了赶在警方前面盗取资料。悍狼的失踪没有那么简单，绝对和警方有关系。
说回来，那个苏格兰暴露得确实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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