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单挑打不过记得叫队友
平井夏空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琥珀色的瞳仁里黯淡无光，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徒劳地睁着：“奶奶，好黑哦。”
“小空乖，现在天黑啦，睡吧。”身边传来沙哑苍老的声音，又平又缓，带着一贯的温柔，轻轻拍打着平井夏空。
“好。”平井夏空乖巧地应了一声，随即安静地合上眼睑，他眼里的世界完全没有变化，依旧是漆黑一片。
孩子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绵长，灯火通明的房间内气氛却十分压抑，平井夫妇跪坐在床边，生怕吵醒了刚入睡的孩子。
过了很久，不知是谁，长长地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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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看着被困在灯笼里的老人，老人脸上满布皱纹，头发花白，看起来六十岁左右。已经去世半个月了，如今只剩一团虚影。
她似乎没有看到五条悟，眼睛只是透过灯笼看着庭院，一个又一个地数着挂起来的灯笼，看到每一盏都亮起来后，脸上才挂起安心地笑容，一动不动地看着院子，不知道在看什么。
坂田银时深吸一口气，这个咒灵显然已经成形，在歌舞伎町已经存活了半个月，他却完全没有闻到任何关于诅咒的味道：“没有气味。”
“我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咒力，真奇怪。”
五条悟转过身子，跟灯笼里的老人一样看着庭院，按着她的顺序一盏一盏灯笼看过去，但不管怎么看，这依旧只是一个能够辟邪的阵法，并且效果十分有限，只能威慑一些没有怨恨的气息的阴灵。
没有怨恨气息吗？
那为什么停留此地不愿离去呢？
“老婆婆，你在看什么？”五条悟没有回头，背对着灯笼抬起手臂看时间，“您刚刚看到我们的时候表情不自然，所以装看不见也是没有用的哦。”
等了半天还是没人说话，坂田银时余光看到灯笼中悄悄探出一缕白烟，朝五条悟的身后探去，五条悟却丝毫没有察觉似的，动也不动。
坂田银时猛地转过灯笼，让老人的脸对着自己，脸色沉了下来，猩红的眼睛幽暗：“老婆婆，是打定主意不说话了吗？那么，我把你们挂起来的灯全都毁了，你觉得怎么样？”
老人原本平和的表情立刻变得狰狞，蓝色的火焰四处挣扎着想要冲出灯笼，却被几乎要透明的白纸片死死困住。老人挣脱无能，只能怒视坂田银时，声音沙哑：“你不许！”
“不许什么？不许碰这些灯笼？你又阻止不了我。”
“你们这些混蛋！不许碰！你们一个又一个的，为什么非要来坏我的事，我们又没有伤害别人！放着不管不就行了！”老人愤怒的声音响彻整个庭院，终于，一股怨气从灯笼里飘了出来。
夏夜寂静，挂在空中的灯笼无风自动，幽幽鬼火闪烁，像是收到指引，想要冲脱桎梏。
一直沉默的五条悟猛地抬头，手表里的三根指针开始以不规则的速度转钟，最终分针转了一圈，秒针指向了庭院中间的水池。
五条悟看着庭院的水池，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居然有这种程度吗？
坂田银时目的达到，松开灯笼，任由她晃晃悠悠地挂着：“找到了？”
五条悟点头：“大概就是在水池底下，明明这么凶的诅咒，却完全感觉不到呢？”
坂田银时看着他的手表，表盘内阴刻着复杂的纹路，跟五条悟的法阵看得出来是同出，只是繁杂得多，此刻其中几路泛起浅蓝色的光芒，形成了一个星相图。
“有多凶？”
“上次的咒胎差不多有分针的三格，这次足足转了一圈。”
坂田银时：“四倍的差距啊。”
“……不是这么算的。嘛，先挖出来看看吧。”
“只能这样了。”坂田银时抽出腰间的木刀，站在五条悟身侧。
表镜被内部阵法照耀得亮了起来，三根指针转动，转动之处亮起一道纹路，最终画了个圈，3、6、10的数字处停下。
表盘内闪出一抹蓝光闪向院中，随后一个蓝色的圆形法阵在空中形成，笼罩住整个水池。法阵中间落下一柄长剑，剑身修长，闪着透亮的白光。
身后被困在灯笼中的老人，似乎是看到了五条悟的动作，怨气飘散，形成了黑色诅咒，向法阵袭去，缠住了那柄长剑。
坂田银时握着木刀反手就要捅向灯笼，被五条悟一把握住：“没关系，看好水池。”
长剑落入水中，水面意外地像是镜面，五条悟脸色一沉，长剑瞬间下落，池里的水被炸开，完全地露出底部。
水池中央，一个同样裹着符咒的物体躺在底部，在水中被泡了那么久，符咒依旧是干燥的，血红的符文像人血一样流动，对抗着落下的长剑，剑身嗡鸣，随后碎裂消失。
下一秒，五把长剑落下，却同样在碰到符咒的瞬间碎裂。
五条悟和坂田银时对视一眼，走向了水池，坂田银时先一步，用木刀把咒物挑了上来。
“不行！”平井夫人突然冲了过来，拦腰抱住坂田银时，把他推开，挂在刀尖的咒物又落回了池中，底部的水迅速涌了上来，把咒物淹没，水池又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五条悟夺过坂田银时手里的刀，往手心一划，沾了血迹的刀立刻通体亮了起来。坂田银时看见他的动作，心猛地沉下去，上次的事情几乎就在眼前，他一把扔开平井夫人：“碍事，滚开！”
即便心乱如麻，坂田银时反应依旧迅速，抢回五条悟手里的刀，反手一捅，木刀插入水中，很明显的触感，像是击碎了一层玻璃。
木刀沾了血气，狠狠扎破最外层的符咒，一捅到底，把池底的咒物扎了起来。
符纸被捅破，浓郁的诅咒立刻散了出来，显然这个要比那只手差远了。
坂田银时挥刀一甩，把咒物甩了出去，转身一把抓住五条悟的胳膊，语气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关切：“没事吧？”
五条悟无奈：“这点程度，没关系的。”
坂田银时看他脸色确实没事，翻了个白眼，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两人看向以人肉之躯挡在咒物面前的平井夫人，以及终于挣脱了灯笼，从身后飞速过来的老婆婆，一人一诅咒，都以保护的姿态站在了那个东西的面前。
“看起来另有隐情啊。”
平井夫人准备开口，却被五条悟打断：“可以了，你的故事跟我没有关系，赶紧让开。”
平井眼泪流了出来：“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还活着，放过他吧，求你了。”
五条悟：“说谎，他已经死了。”
“还没有，那个人说，我的孩子只是受了诅咒，只要在水池里把诅咒祛除干净，就会好起来的。”
坂田银时神经一跳：“你们把还活着的孩子，放进了水池里？”
“……不是的，我们有好好地裹上符咒，符咒会保护他的，只要祛除诅咒，就会恢复健康，什么都会好起来的。”平井夫人抱着那个咒物，明明是冰冷的物体，已经全部都变成了黑色，她却依旧怜惜，抱着自己的孩子喃喃道，“明明是那么健康的孩子，却突然染上了诅咒，什么都看不见了，太可怜了……”
老婆婆也开口，苍老的声音传来：“我们不会伤害别人的，等这孩子醒过来，我就会消失的，不会给你们添麻烦，拜托了。”
五条悟走过来，蹲在这一人一诅咒面前，苍蓝色的眼睛透过墨镜，看着她们怀里的东西，说不上是遗憾还是什么：“我很想答应你们，但是很遗憾，这孩子已经死了，并且是你们害死了他。所以，就算是为了他，把这东西给我吧。”
平井紧紧抱着那危险的咒物，泪流满面：“不是，不是这样的！”
老婆婆见他伸手，脸色巨变，狰狞地挡在五条悟面前：“不许再靠近一步！”
咒物散发出来的黑色诅咒被她吸收着，很快便凝聚成实体，原本慈祥的面目消失不见，两眼变得猩红，全身缠绕着黑气，朝五条悟攻击过来。
坂田银时一把拎着五条悟的衣领，把人拽过来，提刀迎上，木刀染了五条悟的血，对于这类诅咒而言就是克星，咒灵的手臂顿时被削掉一只，被银时一脚踹飞，撞在院墙上，又再度摔落在地，发出一声痛苦的□□。
坂田银时上前，一脚踩在她身上，举起了刀，他看着咒灵的双眼，那眼眶里已经没有了人类的眼球和情感，却依旧本能地保护着那已经变成咒物的孩子。
木刀落下，坂田银时声音很轻：“抱歉，你们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咒灵消失在空气中，消失前，那双眼睛死死地看着平井和她怀里的孩子，眼睛恢复清明，泪水落下。
老婆婆彻底消失后，平井怀里的咒物疯狂地震动，本就破裂的符咒彻底粉碎，露出里面干枯的黑色身体，四肢缩在身前，是自我保护的姿态。
平井这才看到自己怀里的东西，吓得尖叫，却依旧没有扔掉，求助地看着银时和五条悟：“救救他！啊啊啊！救他，求你们！”
五条悟离得近，立马冲过来，想要把咒物扔开，却被喷涌而出的诅咒逼退，一下子割伤了手，只能转而抓住平井，拎起人的瞬间抬脚把咒物踹了出去。
咒物摔在地上，枯脆的骨头立刻断了几根，然而下一秒，他就开始吸收着周围的诅咒，迅速涨大了起来，只有眼睛的地方是空的。
他们看着几米高的咒灵，心都猛地沉了下去，这跟上次的咒胎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坂田银时捂住鼻子，浓烈的味道几乎令他无法呼吸，他走到五条悟身边，身体紧绷摆出防御姿态，提放着咒灵的进攻。
“这要怎么办？靠木刀没有用的吧。”
五条悟看他一眼，四处乱窜的诅咒把他头发吹起来，他取下墨镜递给坂田银时，完全露出里面苍蓝色的眼睛，在黑夜中似乎有流星闪过，五条悟声音很低：“你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坂田银时接过墨镜揣怀里，拆他台：“靠你不行的吧，上次一个咒胎你就厥过去了。”
院内其余六盏灯笼也被燃烧殆尽，鬼火向庭院中心飞去，绕着咒灵转了几圈，随后凝成了咒灵的双眼。
五条悟依旧看着他：“回去。”
坂田银时抬手呼他一巴掌，把那头柔顺的白毛呼得换了个方向：“说了不回去了，一起出来就要一起回去。”
“……好。”一起回。
五条悟转身，两人并肩看着高大崎岖的咒灵，抬手准备结法阵，咒灵已经攻了过来。坂田银时抓着他往旁边一躲，鬼叫着：“不行不行不行，人类对上这家伙没可能的！”
“那能怎么办，只能上了吧？”
坂田银时带着五条悟躲到假山后面，一边盯着那边咒灵的状况，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人形纸扎，咬破手指按在纸扎中心的五角星上，“叮咚”一声，像是门铃的声音。
坂田银时喊道：“出来吧，saber！”
五条悟：“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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