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他的母后心里从来都只有皇位，只有权利，只看到他成天跑去御花园，觉得他肯定是不务正业，和那帮花花公子一般成日和宫女嬉戏打闹，可他的母后却不知道，他只是在御花园里偷偷养了很多小动物，每次往御花园跑也不过是想看看那些小动物罢了。
他莫名有些想念萧衍，曾经萧衍还在坤宁宫的时候，萧衍总是能想到各种办法帮他从宫外把小动物给带进来，还和他一起照料那些小动物，兄弟俩每天的日常就是一起逗弄那些小家伙，那段时光可以算是他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候了。
然而皇后却不这么想，她看到萧衍和萧钰亲近，就觉得萧衍一定没安好心，总是在萧钰面前挑拨他和萧衍之间的兄弟关系。
萧钰的心底当然是不认同皇后的，可却又不敢反抗，这就导致在萧衍离开之后，萧钰没人陪伴，还要每天忍受皇后的责骂，日子越发难过了。
“哭什么哭！除了哭你还会什么？给本宫回房读书去！”皇后见萧钰哭，不仅没有半分心疼还更生气了，语气就又凶恶了几分。
萧钰没敢回答她，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寝殿里。
萧钰回房后，皇后便叫来了自己的贴身宫女：“让人写封家书给哥哥，告诉他这次一定要让萧衍死在战场上，明白了吗？”
“是，奴婢这就去办。”
很快就到了萧衍出征的日子，出征前夕，萧衍和苏陌正在殿中商讨。
“王爷，查清楚了，目前军营中的确是二殿下权势最重，而二殿下最看重的人是陈副将，皇后的哥哥。”苏陌向萧衍禀报道。
“皇后和乐嫔……”听到这个结果，萧衍第一反应就是回想后宫中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而他口中所说的乐嫔正是二皇子的生母。
听到萧衍这么说，苏陌立刻补充道：“乐嫔是当初我国攻打西戎时俘获的战俘，以前是西戎的公主，入宫以后皇后一直对她关照有加，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
“西戎的公主？”萧衍很快就抓住了重点，神色越发凝重了起来，“你先退下吧，本王去一趟瑶华宫。”
“是，属下告退。”
瑶华宫内
“宸王？你怎么来了？”见萧衍夜晚来访，贵妃有些意外。
“儿臣想问问贵妃娘娘关于乐嫔的事情。”
“乐嫔？”贵妃先是不解了一下，随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是担心此行二皇子会对你不利？”
“是，但不仅仅是，儿臣现在更担心……皇兄会对齐国不利。”
“什么？”萧衍这句话中所蕴含的信息量过大，贵妃立刻慎重了起来，“乐嫔当初刚进宫的时候，就常常嚷嚷着要杀了圣上，为西戎的百姓们报仇，后来圣上翻了她的牌子要她侍寝，她也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甚至还以死相逼。”
“既然如此，她是怎么怀上皇兄的？”萧衍追问道。
贵妃摇了摇头，眉头紧锁：“那时候我也不过是个婕妤，人微言轻，不敢过多打听，知道的不多，只是这位乐嫔行事过于张扬，这才偶尔会听宫里的人提起，听说好像是某日皇后将乐嫔召去坤宁宫说了些什么话，乐嫔就突然变了个性子，第二天夜里就主动去养心殿侍寝了，在那次侍寝后不久，她就怀上了二皇子。”
“皇兄出生时有没有出现早产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贵妃瞬间明白了萧衍的意思，神色中难得地流露出了几分惊恐。
如果说二皇子是早产的话，那么乐嫔很有可能在侍寝之前就已经怀上了他，也就是说……二皇子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皇帝的孩子。
萧衍看到贵妃惊恐的表情，便知道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继续说道：“如果皇兄身上流的不是萧家的血，娘娘觉得……他这些年在边疆会怎么做？”
“和敌国勾结，谋逆……”贵妃轻声说出了最后的回答，话音刚落，瑶华宫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许久之后，萧衍忽然起身对贵妃说：“今夜多有叨扰，娘娘早些休息吧。”
之后萧衍就离开了瑶华宫。
其实萧衍刚才并没有把自己所有的推测都告诉贵妃，二皇子谋逆当然是一件足以颠覆朝野的大事，但还有一件足以颠覆后宫的事——皇后或许也和谋逆之事有所牵连。
皇后既然和乐嫔交好，那么她不可能会不知道二皇子的身世，既然知道她还让自己的哥哥去辅佐二皇子，那么她如果不是蠢到了极点，就是有意纵容。
皇后和皇子勾结谋逆，这可就有意思多了。
次日清晨。
这天萧衍很早就起了床，准备出征的各项事宜。
当然，早起并不只是为了准备这些，还为了见一个人——萧钰。
昨天晚上从瑶华宫回来以后，萧衍给萧钰写了一封信，派人偷偷送去了他的寝殿，约他今天早上和自己在御花园相见。
“哥哥！”萧钰如约早早地来到了御花园，看见萧衍早就在等自己，便立刻开心地跑过去扑进了萧衍的怀里。
萧衍稳稳地接住萧钰，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才一年不见，阿钰就又长高了这么多。”
“嘿嘿，毕竟阿钰以后可是要长得和哥哥一样高的！”萧钰自豪地冲萧衍笑了笑，此时太阳刚刚升起，几缕和煦的日光洒在他稚嫩的脸上，模样可爱极了，让人看着很是欢喜。
“嗯，哥哥等着那一天。”萧衍同样以微笑回应萧钰，脸上不再是平日里伪装出来的客套的温柔，而是发自内心的宠爱这个可爱的少年。
“哥哥，趁现在没人，我们一起去看看小黑他们吧，他们肯定也和我一样想哥哥！”萧钰兴奋地抓着萧衍的手，眼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着。
“哈哈，好啊，让我看看这些小家伙在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吃胖。”萧衍爽朗地笑了，轻轻地回握住萧钰的手。
萧衍和萧钰在御花园玩了许久，一直到天彻底光亮，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哥哥这次离开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阿钰在母后身边要乖，知道吗？”萧衍蹲下身来和萧钰平视，认真地叮嘱他。
“哥哥……”萧钰不开心地嘟起了嘴，但最终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阿钰会乖乖在宫里等哥哥回来的！”
萧衍闻言笑了笑，揉了揉萧钰的头发：“嗯，阿钰一直都很听话。”
随后他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离开前的最后一刻，萧衍回头看了萧钰一眼，只见那个可爱的少年正抱着手里的小黑猫，静静地目送着萧衍离开。
“阿钰。”萧衍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喊了萧钰一声。
“我在呢。”萧钰笑着回应。
“如果……我是说如果，母后将来没办法陪着阿钰了，阿钰……愿意和哥哥一起住吗？”萧衍轻声说着，情绪略有些低落。
萧钰察觉到了萧衍情绪的变化，但却不清楚原因，只是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当然愿意呀，阿钰最喜欢哥哥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萧衍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语气又轻快了起来：“嗯，快回坤宁宫去吧，要是母后发现了就又该责怪你了。”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萧衍便真的离开了。
看着萧衍的身影越来越远，萧钰这才鼓起勇气大喊了一声：“哥哥要早点回来！”
萧衍听见身后稚嫩的童声，嘴角不禁微微扬起，但却是没有回头，直接往承乾宫走去了。
承乾宫里，侍卫们早就为萧衍准备好了戎装，萧衍换上戎装，前往宣政殿前与大军会合。
“宸王此行定要多加小心。”临行前，贵妃担忧地叮嘱萧衍。
“嗯，谢娘娘关心。”萧衍认真地回答。
“早点回来。”皇后微笑着提醒萧衍，只是这笑容中带着几分虚伪。
“谢母后挂念。”萧衍同样回以敷衍的微笑。
“我大齐向来以文武双全著称，这次去北疆可别给朕丢脸。”皇帝语重心长地对萧衍说。
“儿臣定不负父皇重望。”萧衍抱拳一礼，随后便对一旁的士兵说道，“准备出发吧。”
“是，属下这就去通知各部。”
之后士兵就牵来萧衍的马，大军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等等！”
来人正是谢书允。
“谢姑娘？你怎么来了？”萧衍有些意外，按理来说没有宫里娘娘的邀请，谢书允应该进不了皇宫才对。
“是臣带她进来的。”这时谢尚书跟在谢书允后面慢慢地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谢书哲。
“准确来说，是我姐硬要来，爹不让，她就开始迫害我，然后我就加入了她迫害爹的队伍，爹最后就只好把我们俩带进来了。”谢书哲补充道。
谢尚书闻言瞪了谢书哲一眼，眼神好像是在说“你还好意思说”。
萧衍了解情况后心中有些发笑，但还是硬生生忍了下去，表情平静地说：“这……不知谢姑娘执意赶来宫中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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