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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大公桥(125)


悠悠大公桥(125)

        ▲1925年由两张照片拼合而成的宜昌码头全景图。

        笔者好友张永久老师写过一本介绍一场本土文化的好书,题为《黄金水道》,他将宜昌上行的川江、下行的荆江称之为“黄金水道”是点睛之笔,既说明了宜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地方特点,又提出了宜昌文化以码头为宗旨的城市形象,实在是大师之笔,值得推荐。

        一座城市的产生肯定会有诸多必然和偶然的因素。坐落在长江大河这条黄金水道边的宜宾、重庆、万州、宜昌、武汉、九江等一系列城市在很大程度上都与江边的码头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这些城市随着历朝历代对水上交通的重视程度、对大江大河的依赖变化而兴衰,从而就在历史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因为军事、政治及经济的原因,在江河交汇、水陆衔接、交通方便以及利于避风、泊宿、装卸货物的地方逐渐形成船舶聚泊的处所,这就是古时的码头。由码头进而成为村镇或城市,聚集人口不断得到增加,这就是大多数沿江城市诞生的轨迹。宜昌就是沿着这样的轨迹一步步走到今天。

        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陆上运输通道的建设、对“时间就是金钱”概念的重视,长江水运日趋萎缩,甚至退出了定期班轮的航线,所以在许多年轻人的观念里,不再把宜昌这座城市看做是一座码头,而深厚的码头文化也随着行帮组织、航运集团和城市改造而逐渐流失,不再被人提起。可是,码头文化曾经是很多宜昌人心中积淀的记忆,也是曾经流淌在很多宜昌人血液里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在过往的宜昌民国轶闻中,航运与码头是一个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话题。

        宜昌码头的雏形历史悠久,早在唐代,25岁的李白在宜都荆门山码头与好友告别时就写下“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这样豪迈之作;杜甫被峡州(宜昌原名)长史留在下牢溪津亭码头喝酒时也留下“北斗三更席,西江万里船”的佳句;宋代欧阳修在《峡州至喜亭记》中提及:“夷陵为州,当峡口,江出峡,始漫为平流。故舟人至此者,必沥酒再拜相贺,以为更生。”也说明码头在宋代已在镇川门码头附近形成。

        1906年6月,日本广岛县立中学教师中野孤山受四川总督锡良之请,赴川接受教职,从上海乘“大元丸”号逆江而上,在宜昌逗留了数日,住在“泰安栈”。他后来把长江沿岸港口城市的见闻写在了《横跨中国大陆——游蜀杂俎》里,对宜昌这座沿江码头城市印象最深的,还是宜昌的衰败不堪。

        他写道:“沿岸的街道极其狭窄,来来往往的人免不了发生冲撞,混乱之极,不可名状。城内住房密集拥挤,与街道狭窄相反,城墙高二丈有余,厚度更有胜之,可承受人马之来往。”路上既有狗的事故,也有倒地的人,粪水横流,臭气熏天。苍蝇蚊虫聚集在小店的食物上,市民对此习以为常,见惯不惊。“一天,我们在城外散步,归途中,看了眼城里的情况,其肮脏程度令人震惊。我们慌忙登上城墙,不想又遇到一具爬满苍蝇的死尸。我们不由得捏着鼻子赶紧返回城外旅馆。”

        中野孤山知道“宜昌目前是扬子江上游轮船航路的终点,属湖北省宜昌府东湖县管辖。通巴蜀,系楚北咽喉,乃水陆要冲。”对当时宜昌码头的繁华也颇有印象:“宜昌港内常有数千艘船只停靠,进出口商品在此地装卸。”无论是过往三峡的船只还是开往汉口、上海、下江的船只,都以此为根据地。尤其是过三峡的船只,需要在此备齐能支撑几十天生活的柴米油盐,还要在此雇好苦力船夫等。

        所以宜昌的码头很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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