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命运悄然开启的契机
啊，到站了！糟糕，刚才和小五聊得太入神了，鹿笙连忙从座位上起来，快步朝着车门跑下去。
因为太着急，下车的时候不小心绊了一跤，鹿笙眼睛一闭，心想，惨了，这一跤下去下午不知道还能不能带那群小毛头练功了。
忽然一只手从她背后伸出，将她拽住，鹿笙被那股力道带的往后一跌，落入了一个胸膛中。
“你没事吧？”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
“谢谢啊。”鹿笙下意识地道谢，然后想起时间来不及，便匆匆跑向不远处的戏园子里了。
身后那个男孩的同伴显然看到了这一幕，躁动青春期，和女孩的接触一下子就点燃了他们的热情。
“陆洲，行啊，英雄救美。”
“那女孩真漂亮。”
“你怎么不问她哪个学校的啊？这么好的机会。”
几个十七八的少年挤眉弄眼，逗着自己的小伙伴，而被打趣的男孩回头，他长相极为干净爽朗，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是个极为讨喜的少年。
“闭嘴吧，小爷我这是日行一善，不像你们是见色心喜！”
“哦。。。。。。”几个同伴拖出长长的尾音，显然没有一个人相信，人家女孩都跑出二十来米了，陆洲还盯着人家的背影瞧呢。
“行了，你们少瞎起哄，赶紧补习班上课去，省的一起挨骂。”
陆洲锤了一下起哄的兄弟，便拉着他们去上课了，只是到转角的时候，不经意地朝刚才女孩跑过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那古色古香的建筑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同乐园。
而鹿笙进了园子，轻车熟路的往后院子走，一路上碰见几个熟人，都一一和她打着招呼。
“小鹿儿，你来啦。”看门的老吴叔笑眯眯的。
“小鹿儿，师祖说了她下午晚点和你一起回去，让你带完孩子们等等她。”正忙碌着布置戏台子的刘姐喊了一声。
一侧最近刚登台算是小露锋芒的花旦程风儿从后台一侧的幕布里探出头来，她已经勒头并且装扮上了，只差换完整套戏装了。
“怎么叫你来瞧我的戏，你没空，叫你来教那群小毛头，你就来了，我的戏就这么难看呀。”
妆容完毕的程风儿轻哼了一声，那微拖长的尾腔活生生哼地到了人心里，再配上秀眉入鬓，玉指轻点的嗔怪模样，足以迷死人。
换了那一群为程凤儿叫好的戏迷们，保准被迷得神魂颠倒，什么错都先认了，总之不能叫这样的美人生气。
可惜，作为这戏园子里从小长大，被一群角儿的风情考验过的鹿笙尚还扛得住，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虚的。
“风儿姐的戏，那可是最近轰动了京都老少戏迷呢，我不是平时学校晚自习没法来么？再说，我哪里是不瞧，上周末我还来瞧了一下午，手掌都拍红了呢！”
台下的姑娘眨巴了眼，冲着台上的花旦笑盈盈解释，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真诚。
“好了，风儿，你也别和小鹿儿开玩笑了，赶紧换戏服去。”
周大师叔一身小生的打扮，扮相是温文尔雅，不过气势十足，现在戏园子里除了鹿笙的外婆叶瑶华，便是他来管事了。
“师叔，我这就回去。”程凤儿连忙就收敛了，冲着鹿笙使了个眼色，便立即转身回了去。
“周师叔，那我也不打扰您了，我去后院啦。”
鹿笙又绽放了一个甜丝丝的笑，那双纯净的眼弯弯地望着你，瞬间便也将快乐感染给了别人。
四十多岁周师叔生的面目俊秀，为着要关注着一大班子的人，平日里才故意不喜怒于色，行事严厉公正，园子里还有许多小辈觉得他不近人情。
不过鹿笙作为一个拥有成熟灵魂的少女，打小就从一些细节里发现周师叔实际心可软了，也就是那一张虎皮伪装的凶了点。
“要是等会儿那群孩子不听话了，你来和我说，散了戏我去教训。”周师叔缓了神色。
鹿笙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好，这才回身往后院的方向走，过了一个拱门，显然前面那戏台的声音便弱了下来。
“鹿姐姐！”“鹿姐姐来了！”“鹿姐姐，我给你开门。”
十来个小孩子从房间的窗户里探着头，还有机灵的已经去门口迎接了，都是些七八岁的年纪，一起说起话来，就像是麻雀似的叽叽喳喳。
“行啦，行啦，你们也别忙着讨好我，要是谁等会儿不听话，我可是要记小本本的。”
鹿笙嘴上不近人情，可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柔和起来了，谁能抗拒一堆软乎乎萌乎乎的小可爱们呢？
小朋友们是最敏感的生物了，完全就不受鹿笙的威胁，一个挤着一个的往鹿笙身边凑过去。
鹿笙只好一个个的抱了一遍，她就是这么公平公正的人，不能让眼巴巴看着你要抱抱的小朋友失望呀。
等全都安抚好了，鹿笙拍了拍手掌，让小朋友们安静地排好队形，便开始教了几个基本的戏曲动作。
并且还拿出了哄小孩的神奇，一张贴纸，上面都是些戏曲的人物动漫角色，可爱又神气，谁要是表现好，就给贴上去。
总之，小朋友们十分上道，立即就端正了态度，虽然开始都不是很到位，但是也都乖乖对着镜子练习，再练习。
这时候，鹿笙就站在一旁，一个个地瞧过去，指点过去，十几岁的小姑娘脸上婴儿肥还未消，小老师的架势也是有模有样了。
虽然因为某些原因，她没有正式入了戏曲圈子，但是打小耳濡目染，偶尔来帮外婆他们看一看这群小孩子还是可以的。
这也是小朋友最喜欢鹿笙的原因啦，都知道戏曲是华国的传统艺术，所以不免有很多以前的传统规矩，并且比较严苛。
总之，对于来上课的老师们，最和善的就是年纪不大的鹿姐姐了，并且还会时不时给他们奖赏小贴纸，还有小礼物。
炎日的午后，同乐园的前方是热热闹闹的大戏，戏台上是宛转悠扬的唱腔，行云流水的动作，神韵流转的眼眸。
戏台下是一张张看的专注而入神的面孔，随着台上人的喜怒哀乐而变换着脸上的神情，待到精彩时还会抚掌连声叫好。
而此时戏园的门口，戏园子的主人也就是鹿笙的外婆，现在的传统戏曲大家叶瑶华正带着一个中年男人往里走。
叶大家年逾越六十，不够看起来也就五十左右，身段维持极好，脸型饱满，凤眸明亮，岁月染白了她的发丝，增添了她的皱纹，却未败掉她身上的美人神韵。
“叶大家，谢谢您愿意担任我们这电影的戏曲指导，还抽空带我来您这戏园子里瞧瞧有没有合适的孩子，还真是麻烦了。”
身旁的中年男人，身形面容微胖，外貌并不出色，但说起话来却是温和有理，令人好感倍生。
“王导，客气了，您也是为我们传统戏曲做宣传，我年纪大了，也不知这戏还能唱几年，就怕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无人问津。您拍到电影里，有更多年轻人看到了，愿意来学来唱就好了。”
王导点点头，说道：“您也是谦虚了，瞧瞧这戏园子里都是人，您这儿也是京都有名的戏曲大园了。”
叶大家看着这满座的戏迷倒也不虚伪的谦虚了，只是如今戏迷和关心戏曲表演的人们都年纪颇大，现在倒是还热闹，可再过个十年二十年呢？
自打祖国强大了，经济繁荣了，这娱乐方式越来越大，什么电影院，游乐园，电子游戏，新兴的娱乐方式是层出不穷。
可戏曲却渐渐地萧条了，以前圈子里的老家伙们都抱着自己的传承不放，生怕被别人学了绝学，可眼瞅着戏迷年龄越来越高，学戏的和看戏的却是日趋减少，也开始慌了。
再美再好的事物，倘使没有人欣赏，最后也只能是束之高阁，销声匿迹了，戏曲圈子的大佬们这才慢慢转变过心态来，想着推广戏曲，提高戏曲在年轻人中的影响力。
而这位王导就是一位不错的契机，他本人就是个老京都人，小时候也是经历过万人空巷，戏曲繁荣的时段的，
他本人就对着戏曲有几分情节，加上最近筹备拍摄的电影《京都之恋》，这部电影他是为了纪念自己出生的城市京都而拍，不免要找些代表元素。
所以便托人介绍认识了叶大家，本想着是能从叶大家手下请一位指导，可见了面一聊倒是投机，于是叶大家变成了《京都之恋》的戏曲指导。
这不是赚了么？王导心里面是觉得十分开心，便在吃饭间隙说自己还找戏曲那条线的演员，还缺几个孩子们。
于是叶大家当机立断，便说自己戏园子还有七八个小娃娃们，王导不妨去看看，于是二人就坐车回来了。
王导自己也爱听戏，在前面和叶大家听了一段戏，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干嘛的，便跟着叶大家往后院走了。
转过拱门，已是接近傍晚，戏园子本就是传统建筑，夕阳西下，微弱的光线落到红色的墙，青色的瓦上，日落总是有些悲伤的，便生出一种悲凉的美感。
这个感觉，这个镜头若是拍下来倒是不错，王导作为导演，下意识地便思考着拍摄细节，脚步慢了一步。
而快他一步的叶大家倒也不催促，只因那群小娃娃们已然结束了课程跑到了院子里，围着孙女儿在起哄。
而王导刚从那个颇具感觉的镜头里回神，刚好小家伙们散开站到一边，所以他便瞧见个身形纤细的少女披着水袖，神情沉静，似乎酝酿着什么。
叶大家倒是想要上前说话，却忽的被王导拉住了，叶大家以为他是想看看小孩子们自然状态下的样子。
可实际上，王导的目光却是集中在黄昏的院中，那苍翠的树下，被一点微弱光线笼罩住的少女，创作者的直觉告诉他，有值得等待的画面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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