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金妮韦斯莱就站在克洛伊几步开外的地方，那头火红的长发将身边的人影都衬成了背景板，夺目得不可忽视。
印象中的金妮韦斯莱，在课堂上完成教师布置的练□□是又快又好，被夸奖后会先局促羞涩；对德拉科和自己这一干斯莱特林保持着距离和警惕，却对与自己交好的科林热诚衷心。
此时的她，握着魔杖的手平举在胸前，姿态随意且自信，嘴角还略带挑衅，和从前大相径庭。
克洛伊有些看不透她。
一年级拢共会的咒语就那么几个，克洛伊做好准备，在心底预判着对面可能做出的选择。
然而金妮却出乎意料地没有使用任何咒语。她抬手间从魔杖尖端发射出一道红色的魔力直面克洛伊，挥手而下另一道魔力就往克洛伊正好闪躲的点落下。
一束接一束的红光袭来，克洛伊堪堪避过，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
她的鬓角开始黏粘，太阳穴突突地跳动，嘴角绷得紧紧。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她聚精会神地想要躲过金妮又一轮攻击的时候，她被人偷袭了！
她的膝盖被人从后方射中，致使她重重地跪倒在地，生生受了金妮四五道魔力的击打。这就像被人踢了一脚又挨了四五拳一样。
克洛伊撑起身子，愤怒地往身后扫了一圈。
每个人都正忙着与自己的搭档决斗。
她着重注意了往日里和自己有嫌隙的几人，梅芙莉以压倒性的优势进攻着一个圆脸的赫奇帕奇女生，贝蒂则是有些吃力地防御着一个短发的拉文克劳，迈克尔涨红着脸几乎就要扔下魔杖朝格兰芬多的矮个子挥拳头……
不是他们，那偷袭她的是谁？
金妮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她挑眉略带深思，然后选择再次挥舞起魔杖。
眼看红光已经来到克洛伊身前，克洛伊周围气势陡然一变，无形的空气盾紧紧护了她一圈将红光弹开。
克洛伊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闷亏了，被激怒的她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暴虐的魔力从金合欢木的魔杖涌出，瞬时间金妮就好似被丢进了一个点燃的火药堆里，噼里啪啦炸得她脑袋发昏。
她们制造的声响一下子盖过了礼堂闹哄哄的嘈杂，教授们很快被吸引了过来。
洛哈特大声喊着：“快停下！你们这样是不规范的……老天！谁能把那个大块头和格兰芬多的人分开？……劳驾给桑迪小姐止下鼻血！”
没人理会他。
斯内普站在决斗台上施了个加强版的咒立停，“安静！”他独特的嗓音贯穿整个礼堂，大家纷纷停下动作扭头看向决斗台。
“我认为，我最好教你们怎样阻止不友好的魔法。”洛哈特对于超出控制的场景显得神色慌张，他朝斯内普瞥了一眼，但是斯内普并没有接收他的暗示。
“现在，每个人都围过来。”洛哈特也站到了决斗台上俯瞰着聚拢过来的学生们。
“请自愿上来一对为大家做个正确的示范，隆巴顿和芬列里怎么样？”说完，他殷勤地看着趴在台边的两人。
“这主意可不好，洛哈特教授。”斯内普像一只大蝙蝠轻快的滑过决斗台：“即使是使用最简单的咒语，隆巴顿也能造成破坏，如果那样，也许我们只能将芬列里的残骸装在一只火柴盒里送进医院了。”
“马尔福和波特怎么样？”斯内普提议道。
“太妙了！”洛哈特赞同道，他示意被点到的两人走到决斗台的中央。
隆巴顿的脸从涨红到青黑，他屈辱不甘地给波特打气，仿佛只要波特取得了胜利，就等于他也是赢家了一般。
金妮顶着一头炸开花的焦枯头发神色迷惘。她默默地站到隆巴顿的身边，同样注视着已经在决斗台上就位的两人。
克洛伊不由得想到是不是自己刚才用力过猛了些？
尤米和斯宾特斯走了过来，他们一边关注着决斗台上的进展一边交流刚才的经历。
“真是糟透了！那个赫奇帕奇施了个石化咒，可是她念错了，还好我躲开了，琳达·沃尔奇就没那么好运了，要不是她的蟾蜍跳起来挡了一下，变成一滩烂泥的就是她了……”尤米带着庆幸和后怕。
斯宾特斯扯了下身上的衣服，想要遮掩被灼出一个洞后所漏出的尴尬部位。
“这就像一场灾难。”
克洛伊心不在焉地听着。虽然面上平静了下来，心里的怒气却还在蔓延着。
其他人都盯着决斗台上观看着比斗，只有她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台下的站在她身边的人。
她知道一个能够甄别身边恶意的办法，但是材料并不齐全，而且目前她所在的学院里对她带着恶意的人并不少，当这些人都在一起的时候，目标太多，办法就会失效。
她得把那个偷袭她的人单独引出来。
还要在不被教授们发现的情况下，好好地教训他一下。
她在脑海中细细地盘算着。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克洛伊扭头望去，就见一条粗壮的毒舌昂起头，朝舞台边一个高个子赫奇帕奇张开了尖锐的獠牙。
哈利·波特走到毒蛇旁边，嘴里发出“嘶嘶”地声音。
目睹这一切的学生中，许多人都露出了骇然的表情。
斯内普快速走上前挥着魔杖，眨眼间就把台上的毒舌化作一股黑烟消失不见。
他面目不善，盯着哈利·波特的目光就像要把他撕碎。
那个赫奇帕奇的高个子男生愤怒又惊惧地对哈利·波特吼了一声，转身就冲出了礼堂。
不等哈利·波特说什么，他的朋友罗恩·韦斯莱和赫敏·格兰杰就带着完全摸不着头脑的他离开了人群。
克洛伊和来自麻瓜中的巫师一样，都还不太明白情况直转急下间意味着什么。
“这是怎么了？”克洛伊扯了扯尤米捂着嘴的手袖。
“他是一个蛇老腔！”尤米小声地说。
“蛇老腔是什么？”
“能跟蛇说话的人，著名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就是这样的人，这是他的标志！”斯宾特斯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说不定他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
“打开密室的人就是他！”
显然，这样想的不止是斯宾特斯一个人。
礼堂的集会匆匆散去。城堡的角落里到处是疯长的谣言。
德拉科在公共休息室发了好大一通火气。潘西在一旁不住的安慰，倒是让几个三年级的看不下去开口讽刺了几句。
那效果就像浇了水的油锅，直接炸开了。
看着德拉科怒气冲冲地离开，潘西指责刚才像被施了隐形咒的高尔和克拉布。
“你们傻站着做什么，为什么不跟去看看！”潘西像一只炸毛的猫咪。
高尔无辜地回答：“我们可不擅长安慰人。”克拉布无不表示赞同。
潘西翻了个白眼。
“那就跟我去做些你们擅长的事情。”
潘西不怀好意地向刚才说话的三年级走去，克拉布和高尔一左一右跟在她的身后，魁梧的身材在视觉上还是挺有威慑力的。
校医室的庞弗雷夫人忙坏了，这一个晚上的工作量都快赶上平时一个学期的总和。她口里碎碎念，发泄着对举办决斗俱乐部这个糟糕提议的不满，手上的工作却丝毫不差。
给克洛伊快速施展了一个治疗术，又塞给她两个恢复剂，庞弗雷夫人就不客气地把克洛伊给赶了出去。
因为是全校性的活动，就算草草结束了，走廊里的学生也比平时要多上许多。
克洛伊来到城堡二楼，找了间没人的空教室钻了进去。
她抽出魔杖练习飘浮咒的动作，脑子里在回想与金妮决斗的过程。
先前处在愤怒中的她，一股脑儿地把魔力全部灌注进魔杖中，那种感觉像是汹涌的洪水终于冲破了卡在路径中的阀门，突然间与魔杖的联系变得轻松了许多。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总是在课堂中成为吊车尾的那个人。
无论是金妮韦斯莱还是尤米和斯宾特斯他们，大家都是同期进入霍格沃茨的，没道理别人能行她不行。
诚如祖母爱玛所说，熟练的掌握魔杖的使用方法，避免魔力稳定前的过度耗损，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在不知道到底是何人背后对自己下手的情况下，假使再发生如之前身体亏空而晕倒的事，那无疑是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
而克洛伊从来不是一个喜欢置身险境的人。
她需要变强。
从某个课桌抽屉里找出一张皱巴巴的废纸充当练习需要的羽毛，克洛伊小心而专注地感受着魔力从指间传递进魔杖。
一挥，再一抖。
废纸噗地一声变成了一团灰烬。
再来一次。这样想着，克洛伊又去各个抽屉里翻找废纸。
时间悄然无声地滑过，克洛伊身边的废纸逐渐变少。
在最后一张废纸颤颤巍巍地漂浮到半空的时候，克洛伊终于感受到了如何精确控制魔力输出的那一个度。
要形容起来有些玄妙，当她的感觉跟随魔力探入魔杖后，她仿佛在空气里预先看到了咒语的行走轨迹，只要她控制咒语不要超出轨迹的范围，就不会再发生燃烧起来或是炸掉的情况。
“捉到一个宵禁后还在游荡的小鬼，虽然她看起来是在勤奋学习，不过我想费尔奇可不会管那么多～”
废纸啪嗒一声骤然掉落在地。
克洛伊暗叫一声糟糕，她居然忘记了时间。
转过身，克洛伊依然拽着魔杖，警惕地看着悬在吊灯下出现的乳白色幽灵。
“你是谁？”
幽灵戴着厚厚的眼镜，头发又直又长，她尖声尖气地说道：“桃金娘，我知道她们总是在背后叫我爱哭鬼桃金娘、怪胎桃金娘，尤其是奥利夫洪贝！她是那群人里最坏的一个！”
克洛伊有些皱眉，该怎么让这只幽灵忘记去找费尔奇的事？
自顾自说着话的桃金娘给了她一些灵感。
“抱歉，你说的那些人我并不认识。”
桃金娘像是回想到了什么，恶趣味地说道：“要不是魔法部不准我再去找奥利夫的麻烦，我真想去看看她老了以后有没有把我忘记。你们这些新生——”
克洛伊不动声色地朝着门口退去。
“——最会惹麻烦！明明我已经呆在盥洗室哪里都不去了，今年总有一个新生故意炸马桶把我赶出去，最近又有个小鬼在隔间里捣鼓些违禁品，现在又让我遇到宵禁后还不回寝室的你，我看我应该告诉校长让他把你们全部退学，就像当年那个大个头一样。”
眼看克洛伊马上就要摸到门把手了，桃金娘猛地回过神发现了就要逃走的她。
桃金娘怒不可遏。
她大声叫喊到：“你们都一样！从来不听我说什么，就好像我说的是什么可笑的事情，就好像我是什么可有可无的东西！这次我一定要告诉校长和费尔奇，让你们吃吃苦头！”
她一边说一边气急败坏地朝克洛伊冲了过来。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被突然撞开，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桃金娘飞到一半立即就被一个咒语打中。
“无声无息！”
桃金娘的声音戛然而止，作为一个幽灵，她愤怒而又无可奈何。
狠狠地瞪了贴在一起的两个人，她最终还是选择穿墙而过回到了隔壁的盥洗室。
德拉科微微喘着粗气，缓了一下才拿开了捂住克洛伊嘴巴的手。
“你怎么在这里？”德拉科小声问道。
要知道他从休息室出来一个人跑到了天文台看星星平复心情，谁知道错过了回去的时间，为了躲费尔奇，他绕了好几个塔楼。
“为了练习魔咒忘记了宵禁，还被一个幽灵给发现了。”克洛伊挥了挥手里的魔杖。
德拉科揶揄：“多么震惊的消息，坎贝尔小姐终于愿意放弃霸占最后一名的宝座了？”
克洛伊并不在意，反而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失败的滋味并不好受，我以为你知道。”
“我只是运气不好。”德拉科有些不自然的回道。
“一次两次或许可以这么说，次数多了，还有人会相信吗？”
德拉科心里被刺了一下，他的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善：“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你自己都还有一屁股麻烦没有处理干净。”
“我想你需要的是实话，而不是花言巧语。”
气氛有些僵硬，是少年骄傲的自尊心作祟，也是少女还不够圆滑的交谈使然。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橙黄色的煤油灯光一点一点从门缝隙中洒进来。
两人齐齐打了个激灵，死死地盯着那扇毫无安全感的门。
“不能让他进来，跑！”德拉科抓着克洛伊的手死命地向外冲去。
费尔奇好几次差点都要抓住人了，却总是被那几个夜游的老油条给逃掉。他绕着塔楼跑了好久，决定一层一层再扫荡一遍。
他走到二楼，打算去女盥洗室检查，那里经常坏，一般没人会去那里，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就在他走到盥洗室旁边的教室门口时，教室的门没有任何征兆的被重重撞开，直接把费尔奇弹倒在地，他捂着流血的鼻子，听着远去的逃跑声响，痛得站不起身。
德拉科拽着克洛伊一路狂奔，好在下了楼梯，礼堂不远处就是地下室。
当休息室的石墙合上的那一刻，两人直直倒进沙发上像虚脱了一般。
末了德拉科准备回男生寝室的时候，克洛伊还是喊住了他。
“什么事？”德拉科一扫之前两人的些许尴尬。
“我听说马尔福家很有手段，我想请你帮个忙。”
德拉科挑着眉耐心地听着，等克洛伊说完希望他帮自己买的那些东西，德拉科的两条眉毛皱了起来。
“都是些奇怪的，听起来不怎么美妙的东西。你打算做什么？”
克洛伊微微一笑：“准备做些小东西。我能相信你吗？”
“这点小事，还难不住马尔福。”德拉科傲娇地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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