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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与白交织之章·其十一


阿撒兹勒不是博古的使魔,而是恶魔,一个十分危险、十分强大的恶魔,强大到他可以把时间回溯到博古死亡之前,这是属于大恶魔的禁制魔法,仅限于与他签订了契约的博古。

        时间回溯发动条件其一:契约者博古的死亡。

        时间回溯发动条件其二:作为魔法的发动者阿撒兹勒的自我意愿。

        时间回溯发动条件其三:契约者博古在同一时间点的死亡未达到三次。

        时间回溯发动条件其四:此魔法所需的所有能量全部由契约者博古的机械魔石心脏提供。

        这是阿撒兹勒和博古签订契约的时候和博古提出的四个条件,恶魔虽然狡猾,但是对于契约的遵守比天使还要严格,他们只有从契约中才能把地狱的力量带到人间界,才能实现时间回溯的魔法。

        这个禁制魔法是确确实实地把时间往前回溯到博古选定的时间点,连同记忆也是如此,回溯到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时间,当然,阿撒兹勒本身除外。

        博古原本不应该知道自己的具体死亡时间的,阿撒兹勒也不会告诉他,只是时间回溯魔法发动成功的时候,阿撒兹勒会告知博古这是第几次重新来过,这也就足够了——博古的机械魔石心脏的动力来源是一颗极其罕见的黑色魔石,这颗魔石所蕴含的能量连阿撒兹勒都表现出了惊讶,心脏的主人——博古会一直关注自己这颗被人替换的机械魔石心脏的剩余能量,他早就研究过了这颗心脏每一秒会消耗多少的能量,阿撒兹勒发动时间回溯魔法所需的能量又全部由这颗黑色魔石提供,通过魔石被消耗的能量进行简单的计算,博古就知道了时间回溯魔法的发动时间,也就知道了自己的死亡时间。

        只是,得到这个计算方程式所承受的苦难,比想象中来得艰辛,至少博古所知的自己为了得到最为准确的能量时间的换算式而死亡的次数就已经达到了十三次。

        最为人所厌恶的数字——十三。

        ……

        现在是第一次的时间回溯,时间来到了晚上十一时三十分,还有三十分钟,就是博古第一次死亡的时间。

        最大的嫌疑人伊特尼提·昔拉和亚修·佩里明明已经无法行动了,可是博古依旧觉得有些不安定,似乎有什么地方遗漏了。

        [没事的博古,还有一次机会呢。]

        “闭嘴,阿撒兹勒。”

        现在,博古正在被称作囚牢的属于他自己的密室里,所有与接下来的行动无关的东西都被清空了,已经打理干净的空旷区域上,刻画着一个极为复杂的复合魔法阵,黑山羊的血散发着腥味,流淌在刻画的每一道纹路中,黑暗中烛火在摇曳,映照着博古的脸,现在的他再次被附加上了拷锁和面枷,只是这次不是昔拉,而是凯伦·米勒施加的,博古在今天的战斗中使用的神圣魔法让米勒得以毫无阻碍地重新囚禁他,博古在米勒眼中看到的妒火并不是错觉,这个贪婪的女人并不想允许他再次靠近格雷斯教授。

        不过也足够了,现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无论是需要的材料,实验所需的魔法阵,还有最为重要的实验体——亚修·佩里。

        博古已经把佩里的衣物全部褪下,完美的身体就这样毫无阻隔地袒露在博古眼前,明明已经仔细地看过她的每一处躯体了,博古依旧没有办法转开视线。

        “佩里小姐,你真的很美,无论是身体还是面容。”

        博古发自内心的赞扬没有得到回应,佩里连做表情的权利都已经被米勒的暗影礼华剥夺了,她没有办法做出回应,博古也知道,他只是希望能通过说话的方式来减轻自己对于时间逐渐流失的不安而已。

        二十三时四十五分,还有十五分钟才到零时,月亮最为黯淡的夜晚,光明无法到达,黑暗最为猖獗的夜晚,博古将要举行的魔法的时间就定在这一晚的零时,并不是其他时间不行,只是零时的成功率最大,以博古谨慎的性格一般不会冒险的。

        还有……十分钟。

        越接近零时,博古的不安和恐惧就越是滋生,绝对有哪里遗漏了!

        不是昔拉!不是亚修·佩里!是谁?

        凯伦·米勒?不对,也不是她!自己已经让格雷斯教授下令让她不要靠近自己了,她对于格雷斯的忠诚不会允许她违反格雷斯教授的命令的,那究竟是谁?

        叩叩叩……

        脚步声传来,博古瞬间就熄灭了烛火,拿出黑色的幕布遮盖住了亚修·佩里。

        “格雷斯教授?”

        看到站在牢房之外的那个身影,博古疑惑地出声询问着,烛火的熄灭让他暂时无法看到黑暗中来临的这个声音究竟是谁,只是这软皮鞋跟叩击地面的声音和格雷斯教授实在是太过相似了。

        但是,就只是相似而已……

        当习惯了黑暗之后,博古也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很高心见到你能在课后复习魔法阵的运用,博古同学,虽然你从来没有出席过我的课堂。”

        “昨天不是出席了么?”

        “你指的是昨天上课的铃声响起的时候假装身体不舒服从我面前经过的那次么?”

        “我现在身体也不是很舒服,请问我可以去一趟医务室吗?埃玛斯教师?”

        “哈哈,当然不行,我都特意过来找你了。”

        嬉皮笑脸,毫无教师威严,在黑暗中到来的人是埃玛斯教师,那个课程安排在格雷斯教授课堂之后,博古从后门离去以后遇到的那个教师。

        现在他依旧是一脸微笑地看着博古,看起来毫无威胁,甚至因为穿上和平时不一样的鞋子而别扭地挪动着双脚。

        “博古同学,这双皮鞋还不错吧?我特意向格雷斯教授请教购置的,走路的声音应该很像吧?”

        “是很像,但是还是听得出来,毕竟埃玛斯教师和格雷斯教授的体重和走路方式都不一样。”

        “嗯,我知道,但是足够了,我现在已经到达你的面前了不是么?对了,在那里的是佩里同学吗?”

        “……你就是和亚修·佩里交接情报的那个人吧,埃玛斯教师,你现在是想要把她带回去吗?”

        “嗯~你很聪明,但是,后面的不对哟,我是过来让你们都不能说话的,永远都不能再次发出声音的那种。”

        “她不是圣子么?”

        “大神殿随时都能找到替代的人……呀,糟糕,她应该听得到的,算了,反正她没有机会了。”

        “你真是一个糟糕的人呢,埃玛斯教师。”

        “谢谢夸奖,博古同学。”

        谈话间,博古估算了一下时间,还有三十秒的时间就到零时了,而埃玛斯的双手已经撑在了地上,四肢伏地,獠牙和利爪逐渐生长,蜿蜒狰狞的角刺破了额头上的皮肤,顶在了门扉之上,毫不费力地破坏了他和博古之间最后的一点阻隔。

        “没想到埃玛斯教师还精通幻兽系。”

        “后悔没有好好听我的课了么?这样的话他们就会以为是养殖场的魔兽杀死你们的了。”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埃玛斯教师,是凯伦·米勒允许你过来的么?外面应该有第二禁卫队在防守的。”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得罪她,不过我是老师,她是禁卫队队长,我能通过禁卫队的防守也很正常,好了,死吧。”

        埃玛斯如同野兽般的咆哮声响彻在密室里,黑暗中利爪切碎身体的声音和血液飞溅到墙壁上的声音额外的令人心悸。

        时间正好是零时……博古——死亡,亚修·佩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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