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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烦躁


谢桥自己难受了许久,外面的天渐渐黑了下来,但除了谢三,仍没有人来看他,尤其迟迟见不到那个人……

        突然很不想呆在家里了,扶着额头虚弱同谢三吩咐,“备车……”

        谢三以为自己听错了,吓了一跳,“我的爷,您都这副模样了,咱就别出门了吧!少夫人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好似因为提到南嫤,谢桥抬眼冷冷横了他一眼。

        他眼里的寒意过于瘆人,谢三不由得寒战,下意识的连连点头,“是是是,我这就下去让他们备车!”

        “等一等。”谢三刚转身,冷冷的声音又传来。

        谢三转身,“爷还有何吩咐?”

        他顿了顿,漫不经心道,“备个小车就行,就你和我去……”又顿了顿,好似在想去哪儿,想了几息,皱眉说道,“去陈府。”

        谢三暗暗松口气,不是去逍遥坊或红船就好,去陈公子那儿两人聊聊天也好。点头称是,跑了下去。

        陈府离谢府不远,只隔着几条街,谢桥与谢三天黑之前就赶到陈府了。

        然陈瑜并不在家,谢桥皱眉,以为陈瑜又在外面鬼混,一问才知道陈瑜是去了东宫了。

        “他去东宫做什么?”谢桥下意识的问,脸色有些不愉,那模样好像在怪罪陈瑜去东宫竟然不带他一样,总之让人感觉出几分莫名的怪异。

        管家赔笑道,“这老奴就不知道了,只知公子是与我们家大人一起去,应是太子有事相商。”

        谢桥只是嗯了一声,知道陈家与太子关系好,与太子多走动不稀奇,没有再问,只让陈府的管家带他去陈瑜专为他留的客房。

        谢桥朋友不是很多,陈瑜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中关系最好的一个,两人一起长大,几乎无话不谈,彼此家中都为对方留着专门的一间房,好让对方无论时候过来都有地方住,就跟自己家里一样。

        谢桥倒是很少住陈瑜给他留的那间客房,但若是谢桥主动过来住的时候,就说明彼此在谢桥身上一定是发生了很不好的事,而且他因这事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记得他第一次住在里面,是他父亲去世那年,那年他九岁,他不愿回家,在陈府住了整近一个月;第二次,是玉凝郡主不同意他入大理寺,母子俩大吵了一架;第三次是太子与丞相千金大婚……总之无论哪一次,他都难过许久,也不知道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事……

        老管家暗暗思及此,引着谢桥入了房间,离开之前又忍不住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老管家走后,便有一漂亮丫鬟走进来,娇声问谢桥要喝什么茶。

        陈瑜好美色,伺候的丫鬟会的几乎都不只是单纯的端茶倒水,必得还会伺候其他的……眼下这一个漂亮丫鬟,一看就是被专门教过的。

        只是问话,用得抛媚眼,还靠得那么近么?

        眼看她的手就要伸过来握住他的手了,谢桥下意识的闪过身子,抬眼警告她,“新来的?你家公子不曾告诉你我的规矩?!”

        淡淡然一句话,眼中竟聚起了杀意,吓得漂亮的小丫鬟连忙跪地,“我,我……”

        看得出来,这种事她不常做,看她吓个半死的模样,谢桥眉头不由得皱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的陈府?”

        她微微抬头,已是哭腔,“奴婢名唤小婵,一月前才来的府里,原本是我家公子房里伺候的,但我家公子嫌我不懂事,便将我赶了出来,如今只做一些清扫的活儿……”

        谢桥眉毛一挑。

        清扫的丫鬟怎会忽然跑来房里问他喝不喝茶?

        不由得又朝跪地的人看去,她头埋得低低的,一副可怜无助的模样,可微挺的脊梁又在清晰表明她是一个骄傲的人。

        这看似卑微又骄傲的模样,怎么那么眼熟?

        谢桥想了想,瞬间想到了张兰。

        想到了陈瑜的前妻张兰。

        这小丫鬟与张兰有几分神似,怪不得陈瑜不喜她……思及此,谢桥不由得觉得她有几分可怜,示意一旁的谢三将她扶起,又道,“你去吧,我不会为难你,也不喝茶。”

        顿了顿,提醒她,“你家公子不缺丫鬟伺候,他既安排你做清扫的活儿,你便好好做着就是,别再拿别人练手,你家公子若知道了会更不高兴。”

        就这样被人揭了短,小婵脸红得更加不敢抬头,只连连称是,而后便逃跑似的出了房间。

        小婵走后,谢桥整个人更加消沉下去。

        谢三很担心,想到他一整日不吃不喝,便问他想吃什么,好让厨房去做。

        “想喝酒。”谢桥不假思索。

        说完,他与谢三同时都怔了一下。

        谢三更加担心,刚要说他不能饮酒,他便先一步道,“算了,煮些白粥和养胃的汤吧。”

        谢三这才欣慰的点点头。他没有忘记少夫人的嘱咐就好……

        。。。

        陈瑜是在谢桥喝完了白粥和山药汤后回来。

        陈瑜一身的酒气,一进门就一头扎在床上。

        “喂!”谢桥跟过去,站在床边瞧着床上没人样的人,有些嫌弃,“陈瑜,你走错房间了,也睡错床了,这床是我的,赶紧起来去你自己的房间……”

        说着就要上前将人拖下床。

        “她要再嫁了。”

        谢桥的手停在半空中。

        陈瑜死/尸一般躺在那儿,继续平静道,“要嫁王安,兵部那个小小的员外郎,是个鳏夫,还有个五岁的女儿,她嫁过去就当娘!”

        “真是没眼光啊……看了那么久,就相中这么一个匹夫!”

        谢桥还怔在那里,听见陈瑜这一番话,这才意识到什么天大的事一样。

        他以为上次听见陈瑜同他说在街上碰见张兰和她丫鬟,只是话赶话聊到那儿了。

        但今日陈瑜这酒,是为谁醉,谢桥忽然觉得有些值得考究。

        与人家都和离快两年了,和离之时,他不知道多兴高采烈,一去逍遥坊就玩疯了,说什么终于又自由。

        如今却清楚知道人家什么时候相看,什么时候再嫁,就连人家要改嫁的对象背景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可是你现在知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看了他许久,谢桥最后感叹一句。

        不知陈瑜听见了没有,总之床上再没有声音传来。

        床被占了,谢桥也没有让人给他安排另外的房间了,只在榻上过了一夜。

        第二天拂晓,陈瑜醒来,便瞧见靠坐在在墙角看着窗外的谢桥,微讶问道,“你怎么醒那么早?”

        谢桥看过来,陈瑜揉了揉眼睛,瞧见谢桥眼下的一圈黑,怔了一下,“你一夜没睡?”

        谢桥转头,继续看向窗外,没有言语。

        陈瑜立刻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下床来到榻前,看着满身落寞的人,又问,“发生了何事?”

        顿了顿,“是不是……”南嫤?

        他没问完,便已经听见谢桥淡淡道,“她……可能不爱我……”声音里滑出苦涩,将气息堵了一下,简单一句话,险些说得不完整。

        又有些苍凉,像古寺的钟声,从远古飘来,跨越了几千年,几万年,沾染着说不清道不明抓不到的悲伤情愫,布满了无边无际望不到尽头的荒漠……

        “你想一整夜,然后得出了这个结论?”陈瑜问道。

        谢桥不语,眼中无神。

        “我玩够了。”好一会儿后,他忽然笑了起来,那是陈瑜见过最难看的笑,他说,“陈瑜,我玩够了,原本我也只是玩玩而已,刚好有一个女人投怀送抱,于是我成全她,也成全自己,体验了一番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如此而已。但如今,她让我恶心,我觉得脏……”

        “脏?”陈瑜微惊。他没有想到谢桥会把这个词用到南嫤身上。他太知道这个词的严重性,一旦谢桥用了这个词,便等于是谢桥将人判了死刑——谢桥在对某些事情上有严重洁癖,至少男女之事上一定有,而这种洁癖究竟到什么程度,想必除了谢桥谁也不清楚。

        可是南嫤究竟做了什么,让谢桥变成这样?

        前几日不还好好的,谢桥看南嫤一眼都甜得跟什么似的么?

        “她背叛了你?”陈瑜想了许多,只想到这种可能。

        谢桥又不言语。

        陈瑜见他沉默,以为是默认,不由得更加惊讶。看来谢桥一开始就是对的,南嫤一开始接近他,便是带有目的。

        思及此,又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和离啊!”谢桥不假思索。他答得太快,反而让陈瑜听出了赌气的成分。

        谢桥不喜欢南嫤陈瑜是知道的。谢桥当初同意与南嫤成亲,是因为燕婉的一句话。

        燕婉当时找到谢桥,说,“别为我犯傻,你成婚吧,好让大家都放心。”她说的大家,包括她自己,也包括太子。

        所以,后来谢桥娶亲了,娶了南嫤。

        他带着敷衍与南嫤成亲,带着好奇看称声爱慕他的女子如何爱他,带着探究肆意感受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就这样与南嫤胡闹了一年。如今,他大概也是真的玩累了,也可能发现了南嫤接近他的目的,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厌倦了南嫤……

        不论如何,此时此刻,陈瑜却想劝谢桥先别和离。但他努力半天,怎么都说不出口。

        于是最后只能说道,“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真的?”谢桥眉毛一挑,忽而看过来。

        陈瑜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陈瑜执拗不过谢桥,当日还是花了重金,请了帝都三个最好的戏班过来给谢桥轮流唱戏,陈府锣鼓不断,咿咿呀呀持续了好几日。

        仍没有人来,大概再也没有人管他了,谢桥又开始喝起了酒,陈瑜不敢给他喝烈酒,只给了一些果酒。

        可这都让他喝醉了。

        他醉了,便嚷嚷着让人拿纸墨笔砚伺候。

        陈瑜不解,问他为何。

        他打手一挥,摔了手中的空酒瓶,大喊,“写和离书啊!”

        “哦,不,不是和离书,是休书!”

        “我要休了她!

        不断嚷嚷着,引得陈父陈母都过来了,陈瑜无法只好让人给他去拿。

        可他哪里还能写字,握笔都颤颤巍巍的,仅“休书”两字写了半天,也只歪歪扭扭的在纸上画出了巨大的“休”字,而就这一个字,便几乎已经占满了整张纸,连“书”字都没地方写,更别说其他内容了。

        可他还在认真写着。

        陈瑜摆摆手,示意台上唱戏的人都退下。一切都安静下来。

        谢桥开始在“休”字之上,继续写“书”字了。

        “相公。”

        书字只写了半笔,便听得身后有人唤他。

        谢桥身子分明顿了一下,继而陈瑜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站在桌前书写的人,忽将毛笔一扔,一把卷起面前写了不到两个字的纸一揉。揉成一团,紧紧捏在手中,这才缓缓回头,脸上醉意好似已全无。

        然后他冷冷的看着来人,皱眉问道,“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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