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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摊牌


南嫤在谢府呆了好些天,谢桥的身子也渐渐好了起来,这一天她同谢桥说她要回将军府。

        “去了还会回来吗?”谢桥问她。

        明明是很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南嫤却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若不回来,我这病永远也好不了。”谢桥又道,没有看南嫤,只是慵懒的翻着书页,捏着书角的手微微发紧。

        南嫤瞧着他,顿了好半晌,才道,“我马上要考试。”

        “再说郡主马上就会为你纳妾……”

        “所以你便可以忘记你的承诺了吗南嫤?!”

        男人忽然抬眼瞧她,眼眶微红。

        “是不是你说过的话,从来都不作数,从前是,现在也是。是不是我在你眼中,就那么不重要?我没有周默重要,没有顾昀重要,没有你祖父重要,也更没有你学医重要,你可以完全忽视我的存在?但是……”他顿了顿。

        “南嫤,你现在敢直视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对我从来没有动过真心吗?”

        “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我从来都没有忘记。你说你心悦我、爱我!对我情不自禁,我明明察觉出你的话里掺了太多假意,却还是当真了,一开始,我也只是稀奇,对女人稀奇,对感情稀奇,就任由自己深入探索了,可是我出不来了,我把一切都当真了,哪怕在知道你利用我、欺骗我、要害我性命后,我也只想知道你是不是也有陷进去一点点,竟没有想其他的……可是你有吗?南嫤,你有为我沦陷一点点吗?”

        他平静的说着这些惊心动魄的话,眼里的红好似血,那么多,又那么浓,南嫤努力直视,却无法直视。

        她木头一般呆在哪里,哪怕心里已经惊涛骇浪了,表面也无动于衷。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勇敢了,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她是这样的怯懦。

        她没有质疑谢桥的感情。在猎场时谢桥不顾一切将她护在身后,谢桥收到她的和离书后躲在猎场不归,谢桥在除夕夜颤抖着说那些怨恨的话最后却不忍心伤害她,还有这些天……她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只是不敢相信,也不敢向前一步,于是只能不断麻痹自己,不断往后退。

        她觉得她不配。也觉得她这样怪异的人,不会拥有感情那样神圣又神秘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她要走一条别人从未走过的路,她要做大承史上第一位女御医,她觉得谢桥不一定能够理解她、支持她。更糟糕的是,谢桥很有可能会阻止她,这是她最害怕的。

        她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不能不学医、不能放弃做天底下最好的医者的理想。这是她唯一能把握且自信一定能抓住的东西,她不会放弃。

        但是感情不行的。感情太脆弱了,也太复杂,她没有必要为了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而赌上她所能把握住的一切。

        “谢桥,你一定会遇到一个与你谈风月的女子的。”

        她裂开嘴,想笑,但是她失败了,瞧着他眼中的痛楚越来越多,她更加艰难说道,“但是很显然,那个人不是我南嫤。我们所追求的,相差甚远,我想做的,你不会理解,世人也不会理解,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是一个怪人,是一个没有同类的怪人。”

        “似你们这些从未吃过苦、受过委屈的公子哥,终其一生,不过是想着要如何逍遥快活,你看看你,所追求的极致奢华的生活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可谢桥你知道吗,这世间还有很多很多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人,甚至还有很多人每日生活在苦难中,每日与生死搏斗,而我就是经历过那些苦难,将来也要继续面对那些苦难的人,与你完全是不一样的。”

        “这就是你欺骗自己的理由吗?”谢桥冷笑,笑中含了太多嘲讽。

        “你明明就爱着我,却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欺骗我也欺骗你自己?”

        “你说我们所追求的相差甚远,那么,南嫤,你知道我所追求的东西是什么吗?”

        “你说我不理解你,可你又给我理解你的机会吗?你说你是怪人,可你又怎知我不是同样受着诸多枷锁和挣扎,在别人眼中也只是个异类?”

        “你说我从未吃过苦,从未受过罪,可是你又如何知道我与母亲两个人支撑这谢家这样大一个家业,需要躲过多少的明枪暗箭?你以为我每天出行带那么多人,只是为了好玩、撑排场吗?你又如何知道,我一年要经历多少次刺杀?”

        他苦笑,“是,我承认我的生活是有些奢侈,这一点你若不喜欢,我可以改。但是南嫤,你说的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人,我不是不知道,我也很同情他们,但是你又如何知道,我没有为他们努力过?你以为我在大理寺查案,接手一堆平民老百姓的案子,只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查案能力?”

        “单是帝都城每年就有那么多的冤假错案,你自己想一想,整个大承又有多少冤假错案,而贫苦百姓的冤假错案能又有几个当官的能为他们平反?”

        “南嫤,你别小看人,别以为就你伟大,别人就都是不食人间疾苦的草包。相反,我所遇到困难,一点都比你少,我也想以自己的方式,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为这天下百姓做些什么,只是你从来不愿了解我罢了。”

        “南嫤,你别忘了,我可是从小在圣上身边长大的,圣上能把大承治理还算不错,你就该想到我也不会太差。”

        “至于你说的苦难,谁人又何尝不是每天经历苦难、每日与生死搏斗?只是,形式不太一罢了。”

        他平静的说着,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面前,离得她很近。

        南嫤就静静的看着他,第一次知道他一口气可以说这么多话,也第一次知道他看起来这般高大,方才她还信誓旦旦,铿锵有力,到了这会儿,便觉得自己已经矮了好大一截。

        她承认,她对真正的谢桥了解得不多,甚至从未认真去了解过他。

        此刻她震惊不已,震惊中还有她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欣喜。

        原来这就是谢桥,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谢桥。

        她之前伤害他,他没有报复,她以为他只是善良、大度,到了这一刻才明白,他考虑的东西要远比她想得多得多,他心中不只有爱恨,他会深入剖析,剖析前因后果、影响因素,他是那样坚定,那样自信,让她再也无法反驳,也让她更加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的他。

        南嫤依旧犹豫,且这份犹豫是在惊讶和欣喜之后。

        这让谢桥变得紧张,自信全无,他有些急了,害怕她再说伤人的话,慌忙抱住她,在她耳边难过道,“南嫤,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是不愿意给我们的感情一个机会吗?”

        再多冠冕堂皇的话又如何?她一个犹豫的眼神,便打得他溃不成军。

        他也不比她勇敢多少,不然也不会纠结犹豫那么久才在今日同她说了这些话。

        他也害怕啊,他也害怕伤害,害怕又被敷衍和欺骗,害怕她又毫不犹豫将他舍弃,连一个解释都没有。

        害怕她的世界没有他的位置……

        “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最后他还是妥协,口中那么苦涩,“南嫤你考虑考虑,给我一个机会融入你的世界,好吗?”

        就差点说出求字了,谢桥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卑微。

        可她还是沉默。

        。。。

        南嫤离开谢府了。

        祈月也带着南嫤特意为燕婉研制的丹药回了宫里。

        热闹的谢府又冷清下来。

        但好在谢桥还继续住在琉璃院,每日也有好好吃饭、好好吃药,大理寺的公务也不曾的耽搁下,只是他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他的生活明明开始过得井井有条了,可是谢三却觉得他只是在敷衍。

        顾昀的案子一直没有定案,陈风又来了问了一遍,这一次还带来了林瑶。

        谢桥第一次见到林瑶,却下意识的觉得这并不是一个似张喜财之前描述的那样,只是一个温和柔弱美丽的女子。

        她美丽是美丽,瓜子脸,青石额,是传统且极为典雅的那种美,好似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端的是娴静端庄。

        但她现在不能称为温和柔弱,说悲伤会更合适一些。

        她一身白衣,头上也别着白花,是在为死去的母亲戴孝,来的时候,她几乎全程挽着陈风,似乎是因为悲伤过度而已经无法正常走路,而陈风也很贴心的搀着她。

        瞧着一对璧人缓缓朝自己走近,谢桥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陈风是个武将,说话直来直去,一来便说要尽快结案,早日将坏人绳之以法也好让死去的人在泉下安息。林瑶在一旁,适时又落几滴泪帮衬,迫使谢桥不得已答应他们要在五日内结案。

        二人这才放心的走了。

        谢三这时问道,“他们说的是尽快将顾昀绳之以法,可是他们为何那么确定顾昀就是凶手?爷你明明说了案子还有疑点,顾昀很可能不是凶手,但他们好像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且若是凶手不是顾昀,案子一定会更加复杂,五日之内不一定能查得清楚啊,他们怎么催得这么急?”

        “你说得不错。”谢桥食指轻打着桌边,若有所思道,“他们催得越急,就越说明这案子还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谢三微讶。

        谢桥道,“不知道。”顿了顿,“谢二呢,让他去趟林州,再仔细查一查林瑶。”

        谢二忽然从暗中出现,谢桥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他这才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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