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眼睛

“你是不是疯了。”罗尔德扭动手，想挣脱亚当的禁锢。

        但是他不能太多动作。

        动作太多，亚当的伤口会扩大。

        “你讨厌我。我不喜欢这样。”亚当笑了笑说。他仍旧按着罗尔德的手在往内推。

        他看着罗尔德的眼睛。澄澈，不管怎么样，都显得很温柔。

        “你像光。”亚当说。

        亚当突然停止动作。

        他松开罗尔德的手。

        “对不起，我不该自顾自的想让光眷顾我。”亚当垂下眼睛说。

        罗尔德松开刀。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把刀□□。

        亚当没有这么多顾虑。

        他直接了断拔出刀，在身上的破布上擦干净，递还给罗尔德。

        罗尔德低声祈祷，把刀当做光源，照向亚当的伤口，俯身去看。

        伤口又一次慢慢的愈合了。

        亚当抬起手，放到罗尔德头上，揉了揉。

        罗尔德的头发在灰绿背上就已经散开，刚才又吹风，可以说又脏又乱。

        亚当的脸上浮现出离谱的红晕。

        罗尔德的长袍里面已经堆满了沙子。方时情绪激动没感觉到，现在他冷静下来了，觉得非常难受。

        于是，罗尔德把长袍脱掉，露出里面的铠甲。

        亚当举着一只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这样看着罗尔德的动作。

        罗德抖了抖长袍，房间里又弥漫出一阵烟雾。

        罗尔德被呛的咳嗽几声。待到咳喘平息以后，他把长袍扔到地上，往后退两步说：“你不必这样。我并没有希望你死。”

        亚当站在那里，像是面壁思过。

        听到罗尔德说话以后，他身体晃了晃，抬起头睁开眼睛。

        罗尔德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不想让亚当回到荒芜公国，但是他也不想让亚当继续跟着自己了。

        亚当看着罗尔德。

        罗尔德捂住脸蹲下。

        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罗尔德，我……”亚当想了想，认真的说，“我喜欢你，我很确定这一点。如果这一点对你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可以走。如果我活着，会让你痛苦，我可以死。我是认真的。”

        罗尔德不想让亚当死。

        这很奇怪。

        罗尔德顺势坐到地上。铠甲与地面碰撞。有点吵。

        罗尔德皱皱眉。

        亚当还在继续说：“那个面具，很适合你。很好看。他来抢面具。我没有想杀他。他伤到我了……我没忍住。”

        “你受伤了？”罗尔德抬起头。

        但是他立刻就意思到，亚当的伤应该已经好了。

        “嗯……我本来打算，到了西方再找机会用这个样子来见你。我不希望你会因为我生气。”亚当说。

        “没关系。”罗尔德说。他站起来，走到尸体旁边。

        “他拍走了空间袋。他是冲我来的。抱歉。”

        空间袋还在他身上。

        罗尔德摸走他身上的所有财务。

        “罗尔德，我喜欢你。”亚当仍然没有靠近罗尔德。他还在告白

        这句话罗尔德今天晚上已经听过很多次了。

        “罗尔德。”亚当又喊他一声。

        罗尔德抬起头去看。

        亚当手里握着一颗黄色的宝石。

        和那颗与丰隆村渊源不浅的宝石几乎一样。

        只不过这颗宝石里，有一些蓝色的瘢痕。

        亚当把宝石递给罗尔德。罗尔德接过，用斯塔尔照着看了一会，才又看向亚当。

        他在等一个解释。

        “这是我的眼睛。”亚当很平静的说。

        ？

        罗尔德条件反射的去看亚当的眼睛。亚当眼睛还在，黄色。

        和宝石颜色一样。

        罗尔德伸出手，在亚当眼前晃了晃。

        “我能看见。”亚当说。

        罗尔德又把视线移回宝石上。

        “我能看见光。现在这双眼睛，是我的眼睛被剜走后，我重新生成的。那时候，我被关在洞穴里，没有光。所以我的眼睛也不太能看得清楚。”

        罗尔德握紧宝石。

        会很疼吗？

        “但是视力不好并不会影响什么。我还有听力，我还能感觉到风。我还能看见你。”亚当说。

        他没有笑，脸上充满愧疚：“吓到你了。我希望你可以拿着我的眼睛。你身上的诅咒，他可以压制。”

        “他们……因为这个原因剜走你的眼睛吗？”罗尔德问。

        他养了几个月的孩子，眼睛曾经被一群村民剜走。

        罗尔德想起婴儿亚当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和洛特斯、迦南的样子。

        那时候他就看不清吗？

        “不。因为这个原因，我诅咒了他们。我诅咒你，很抱歉。我以为你是……丰隆村的漏网之鱼。”亚当面无表情的说。

        罗尔德不再说话。

        “解开诅咒的方法，我也不清楚。村庄说的或许是真的。给代代人下诅咒消耗掉我的大部分精力。我已经没有办法解除它。”

        亚当继续说。

        他说的太多，仿佛是想在今天把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

        “你快死了吗？”罗尔德这么想，于是也这么问出来。

        “应该还没有。”亚当说。

        罗尔德已经搜出了面具。有一些血印子。是亚当的。这很容易能闻出来。

        罗尔德把面具扣到自己脸上。

        严丝密封。

        很合适。

        罗尔德看向亚当：“面具，我带上了。”

        亚当点了点头，说：“很抱歉，我看不清。我没有办法做出评价。”

        “可是你能看见我。”罗尔德说。没有疑问。他只是提出自己的发现。

        他走到窗户旁边，开一条缝。

        外面风沙已经停了。在下雨。

        “我能看见你身上的光。很漂亮。”亚当说。

        罗尔德站在窗边，向外看。他很少发光。只有在少部分冥想时间会。

        亚当转过身，向另一侧的门走去。

        “你去干什么？”罗尔德问。

        “离开你。”亚当言简意赅。他站在门口，回身望向罗尔德。

        罗尔德面对窗户看着窗外。

        亚当只能看见罗尔德的背影。

        亚当大步走来，拥住罗尔德。他现在很大只，可以把罗尔德抱在怀里。他深深的细气，吐气。

        他的呼气声在颤抖。

        “罗尔德。我走后，保护好自己。西方很危险，很多生物仇视人类。”

        “嗯。但是……”罗尔德转过来，面对亚当。

        他们俩距离很近。

        罗尔德可以感觉到亚当的鼻息。

        罗尔德伸手，覆盖住亚当的眼睛。

        现在亚当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只能听到罗尔德说：“但是……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为什么要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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