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还欠我十鞭
她们推着车路过城门,被一位铜盔羽林卫叫住了,奶奶忙把文书拿出来,一脸笑容。
“大人你看,我有文书了。”
这位铜盔羽林卫也笑了笑。
“奶奶,我不是来检查你的文书的,我买一包桂花糕。”
听是生意上门,奶奶笑得合不拢嘴,还特意多加了两块,收起十文钱,小心翼翼的放进荷包里,再把荷包塞进怀中。
“军爷,您也照顾下我的生意呀。”
旁边一名推着卤煮车的小贩,乐呵呵的插了句话。
“不买了不买了,月底要喝西北风了。”
铜盔心疼的看了眼荷包,收了起来。问道:
“你办文书没?”
“害,本来就是小本生意,养家糊口都难,还要花五两银子,我傻阿。军爷,我看你不是巡城司的,不会不厚道吧。”
小贩谄媚一笑,从卤煮里拿出一串最便宜的豆筋,塞到银盔手里。银盔摆摆手。
“不能要!”
说罢,银盔转身回了城楼。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大喊!
“快跑阿,巡城司的来啦!”
一时间,城门口整条街沸腾了起来。所有小贩管他有没有文书的,推起车往道路两边跑。人来人往,推推搡搡,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
流朱块头大,被挤得左右摇摆,拿身子护着奶奶,牙牙紧紧抱着奶奶的腿,一动也不敢动。流朱拉着奶奶一点一点往路边挪,人群渐渐散去,马蹄越来越近,这时旁边一名小贩火急火燎的推着车往前跑,车身旁边有条突出的木板,一下挂住了牙牙的衣服,嘶的一声,人没事,却把小丫头带到了马路中间。
奶奶看到这一幕,顾不得自己,往路中间跨了两步,就要去拉牙牙的手。
后面的马蹄转瞬而至,眼看牙牙要被撞到,忽然一道人影冲出来,抱住牙牙一个翻滚,险而又险的避开马蹄。正是那名买桂花糕的铜盔羽林卫!
而另一边,奶奶也到了马路中间,一匹较之刚才更为雄壮的骏马,瞬间就要撞到奶奶身上。
“嘭!”
马匹撞上一堵肉墙,马身都撞侧了过去,又撞到奶奶的手推车,手推车瞬间散架,桂花糕撒了满地。骏马吃痛,前腿高高抬起,发出阵阵嘶鸣,马背上,一名披坚执鞭头戴金盔的军爷险些摔了下来,此人也是功力了得,硬生生驾驭住了发狂的骏马。再看了看面前的胖丫头,不由心中一惊。这一行十几个人,各个披坚执鞭,黑压压一片,正是巡城司一行,此时全都停下,阵势很是骇人!
奶奶担忧着牙牙,并没有注意到胖丫头替她了挡住了那道致命的冲撞,一步步趔趄着赶到对面,最后竟是俯在了地上,抱住被吓的哭都哭不出来的牙牙,再回过头时,只见胖丫鬟一人面前站着十几个骑着马的军爷。
奶奶满脸是泪,牙牙回过了神,哇哇哭了起来。
“还不滚开!”
一名银盔巡城卫挥起鞭子作势要打,流朱一脸木然无动于衷。她的裤腿渐渐变了颜色,由上往下,竟是被身上流下的鲜血浸湿了。
奶奶见到这一幕,放下怀里的牙牙,佝偻着身子步步艰辛的挡在了流朱面前,泪水让她面目全非,摸出一张文书,手抖个不停,连着文书一起颤抖。她艰难的咧开嘴,想做出一张笑脸,却比哭得还难看。
“大人你看大人你看我们有文书有文书”
说着说着,奶奶竟是跪了下去,把文书举在头上,不停磕头。牙牙也哭着跑了过来,趴在奶奶身边,哇哇的跟着奶奶一起磕头。
巡城卫中传出轰然大笑,那名金盔面色缓和了一些。再看了一眼流朱,惜字如金。
“滚吧。”
奶奶站起身,对金盔巡城卫感恩戴德,拉着流朱的手往路边走。
流朱纹丝不动。
金盔再度皱了皱眉,巡城卫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握紧了手中的鞭子,面色沉稳如水。
“最后一遍,滚吧。”
流朱的脸上难得有了变化,那双睁不开的眼睛变得无比锐利,盯着金盔巡城卫,一字字道:
“赔!车!”
“找死!”
灌输着元力的马鞭挥斥而下,流朱面不改色。
这道鞭即将落在她脸上的瞬间,一只宽厚的手牢牢抓住了鞭尾。
一袭蓝衣而至!
金盔只觉得手掌一痛,马鞭脱手而出。他才看清面前之人,一个约莫十八岁的少年!
随后一道青衣接踵而到,正是二品高手朗桥斧,事发突然,他根本没来得及思考为何世子的动作这么快,快到他都追不上。
“原来是内务府的大人。”
金盔笑了笑,满不在乎。
俞明欢不搭理他,转身去看流朱,他在老远处听到一声轰响,转来目光睚眦欲裂,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没事吧?”
流朱的唇上冒着细密的汗珠,嘴巴微微泛白,见到世子,她莞尔一笑。
“世子,原来你没吹牛阿。”
随即应声而倒。俞明欢赶紧扶住她,即便他一品的实力,也稍稍觉得吃力,感受一番她的脉搏,知道没有大碍,才放了心,把她扶到路边一所茶馆坐下,再渡了些真元替她愈合伤口,祛除淤伤。
另一边,朗桥斧拦着巡城司一行,头皮发麻,这位金盔他自然是认得,乃兵部侍郎之子,他不敢得罪。又大致晓得世子的脾气,估计这人也不能放了,正是为难之际,俞明欢走了过来。
朗桥斧传音对俞明欢说:
“长官,这金盔是兵部侍郎罗池之子罗狄,势力很大,一身武道已是二品巅峰,万万小心。”
世子微微点头,朗桥斧转过身,对金盔说道:
“这位是我们内务府俞大人!他乃是”
“朗桥斧!”
俞明欢知道,朗桥斧想搬出世子的名头,避免起了冲突。他哪能愿意?
金盔皮笑肉不笑,在马上抱了一拳。
“俞大人官从四品,你还不下马!?”
朗桥斧佯怒道。金盔扭了扭脖子,不肯下马。
“俞大人有何指教阿?”
俞明欢露出渗人的笑容。
“罗大人,方才你撞毁了老人家的车,理当赔钱。”
罗狄嗤嗤一笑,给身边的巡城卫使了个眼色,一人便翻身下马,拿出一袋银子扔在了老人面前。
俞明欢再度笑了笑。
“罗大人,方才你撞伤了我的丫鬟。”
“哦,原来是俞大人的丫鬟,那便作罢,我就不为难她了。不过,这当主子的也要教丫鬟走路长眼睛阿。”
巡城司一行哄笑,又是一人朝茶馆处扔了一袋银子。
罗狄牵了牵马,骏马转了个身,绕开俞明欢擦身而过之际。
“慢着!”
朗桥斧呆呆的看了世子一眼,面上还是挂着渗人的笑容,这般笑容在今日之后让他记忆深刻,因为往后每当世子露出这般模样,就是他杀人的时候!
罗狄拳头紧握,面色狰狞,侧过头怒视。俞明欢缓缓收起笑容。
“罗大人和别人的事处理完了,剩下我和你的事了。”
“给脸不要脸,走!”
罗狄一蹬马腹,骏马吃痛,嘶了一声向前狂奔,却原地不动!
一只手抓住了骏马的右腿,下一刻,所有人肝胆俱裂!
只见俞明欢手持马腿,身子向前迈了一步,竟是连人带马提了起来,重重朝地上砸去!
罗狄一个飞身下了马,听到一声巨响!
“嘭!!”
再回过头,只剩一滩肉泥!
朗桥斧差点吓掉了下巴,所有巡城卫惊魂未定,四周的路人掩面遮挡污血!
“大胆!”
罗狄握住腰间佩剑,还未拔出,一道蓝影到了他跟前。一拳砸在了他的小腹,尽管他已是二品巅峰高手,这一下就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
罗狄喷出一口鲜血,抬起手指。
“你你胆敢阿!”
咔嚓一声,手指断了。
巡城司一行反应过来,齐齐拔刀!
俞明欢拎起罗狄,转过身面对巡城卫,不怒而威。
“罗大人,我问你,你回我。”
“你是军中之人,还是衙门的人?”
已是半废的罗狄心中燃起一点希望,以为这位大人会顾及军人身份。
“我我乃巡城司金盔,隶属戍京卫,是军中之人!”
俞明欢陷入沉思。
被高高拎起的罗狄嘴角露出一丝狞笑,看来他对军属有所顾忌。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尽管此时狼狈不堪,他已经在考虑未来如何折磨这个少年了。
只有朗桥斧一人反应了过来,心叹:完了。
果然,俞明欢伸手一探,那根刚刚抽向流朱的马鞭落入了他手里。
俞明欢把罗狄往天上一扔,下一刻,两块推车的木条一左一右插在罗狄衣领处,整个人被木板透过衣服钉在了城墙之上!
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当朝威武大将军燕北王俞煊制束伍令,凡军士扰民滋事者,笞六十,军官,笞八十!”
俞明欢手持马鞭,穿过巡城司一行,一道鞭狠狠拍在了地上,瞬间出现一道深深的裂隙!
“不服者!同罪!”
一袭蓝衣,威严宛如神明,巡城卫各个翻身下马,胆小者已匍匐在地。
城墙之上,又怒又羞的罗狄陷入绝境。
“我不服!哪个狗日的看见我扰民了!谁他妈看见了!”
整个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宁静,少顷,一道青涩的声音响起。
“我看见了!”
正是救下牙牙的铜盔羽林卫!
这道声一起,两侧的民众纷纷喊到:
“我也看见了!…我看见了!”
声音此起彼伏。
俞明欢对铜盔点头示意。
“你帮我数鞭!”
“遵命!”
一时之间,城楼站满了士兵,道路两边挤满了人群,巡城司一行各个跪俯在地,场面却出奇的安静,只听得到一声声清脆的鞭声和罗狄撕心裂肺的怒嚎。
“一、二、三五、六”
城门旁的一座客栈之上,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喝了一口茶,摇头轻叹了一声。他放下茶杯,飘然起身,半空之中,突然肩膀出现了一只手,一袭黑衣将老者摁了回去。
巡城司另外一拨人马朝城门赶来,却在路口处遇到了一行青衣,为首一人面相古怪
汹涌的元力让马鞭变得金黄铮亮,罗狄从狂躁到虚弱,渐渐没了声息。
“六十八、六十九、七十。”
这位数数的铜盔心神剧颤,怀疑自己多数了几个数。
朗桥斧神色惶恐的走过来,传音道:
“大人,别打了人已经死了”
俞明欢身子一缓,放下马鞭,满身血污,煞气逼人,转过头盯着地上匍匐不起的巡城司一行。手指老老妪。
“刚刚朝你们磕了几个头,现在给老子十倍磕回去!!”
一行十几人如蒙大赦,发疯一般跑到抱着牙牙的奶奶面前,一个接一个得磕头不止。
已经无碍的流朱缓缓走过来,面无表情的拉住世子的手。
俞明欢朝她呵呵一笑。
“等我下,他还欠我十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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