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23

”放开我！放开我！“她发疯似的打着他，想要再次冲进车流里。

        霍子徐用尽力气才把她拖到路旁，压在墙角。她的头使劲往墙上撞，咚咚作响，他把她的力揽过来，贴着她的脸颊，感受她炙热的奔涌的泪。哭吧，念念，你该哭。是在忏悔，还是在羞愧？伤心吗？因为自己做过的亏心事？不，是你欠我的，你该庆幸我允许你用眼泪来赎罪，而非鲜血。

        ”对不起，我不应该不经你同意就把你带进去。你明明是不想进去的，我为了自己的面子没顾虑你的感受。你别哭，要是生气就打我骂我，好吗？“霍子徐放缓声音跟她说话。她不想听他说话，不想见人，只想逃走，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霍子徐的胳膊太紧，任她怎么挣也不挣不开。他沉声道：“我知道你有不想回忆的往事，但没想到是会和这里相关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放我走，行吗？”她放声大哭，哭得惊天动地，伤心欲绝。

        “今今，别这样。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都有权力去追求未来。”他把她揽进怀里，用力抱紧她。

        路上的车一辆接一辆的驰过，灯光明灭，心也随之浮沉挣扎。“过不去的，过不去的！霍子徐，我没有资格爱我，没有资格爱任何人。求你，让我走好不好？”她哭得声嘶力竭，无力地乞求霍子徐放过她。

        “今今，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他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此刻是她最脆弱的时候，也是内心的防线最容易攻破的时候。霍子徐明白，他想要的东西，已经越来越近。

        “不，我不需要任何人，我想自己待着。”她的胳膊正在努力撑开两人的距离，她不需要一个避风港，她是一艘只会带来灾难的船，无权要求任何一个港湾的收留。她也不想待在他的港湾里，她怕他去追究她的过去，让她像今天一样再次面对自己的不堪。

        “我不是任何人，我就是你。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他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她抗拒地躲开，坚决地让他放开自己，她想一个人待着。

        “好，我们先休息，有什么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说，好吗？”他不敢再逼她，脱下外套把她裹起来，拦了车送她回去。一路上她都在哭，霍子徐把她搂在自己怀里，凭她怎么推怎么闹也不放开。到后来她不闹了，只是双手捂着脸流泪，就像他不存在一样。跌跌撞撞地，她往楼上跑，他跟在后面，上到三楼她没了力气，蹲在台阶上哭，他站在一边看着，直到她又向上走。

        “我睡外面，有什么事你就叫我，没事的话，就当我不存在，好吗？”他在她开口赶人之前先说道。她不理他，关上房门，屋里传出低低的哭声。

        听着里面的哭声，霍子徐觉得心烦意乱，身心疲惫，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望着漆黑夜空里的寒星努力思索着。今天算是开局，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好戏上演，按照他的剧本演下去，一切设计都会成真。应该庆祝一下吧？他习惯地往旁边一伸手，果然，那个随时候着一罐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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