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婚5
“没什么，只是让你做一个‘称职’的霍太太，仅此而已。”霍子徐笑眯眯地看着她——他的心情似乎畅快得无以复加，像是在黑夜里见到一缕耀眼的阳光，豁然开朗。她不敢置信地问：“就这样？”
“亲爱的，这对你来说，或许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霍子徐抚着她的脸颊，她的避让被他的手掌挡住，他吻了她，轻轻的。
程展把两人送到别墅。这里经过精心装饰，比起前些日子更增添了喜气和精致。
冯恪早在大门口迎候，看到车队回来喜笑颜开地上前道喜。听他叫一声“少夫人”，宁今今笑着说：“恪叔，你跟子徐一样叫我今今吧！”
“不，是’念念‘，这才是你的名字。”霍子徐认真地纠正。
她愣了一下，许多回忆忽然涌上心头。“念念”，在不同的情景里，他其实已经叫过她这个名字，在林城的最后一夜，他急切地说：“跟我在一起吧，念念。以前的事情我们统统都忘了，以后就过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好不好？”在ＩＣＵ他醒来时，她握着他的手，他轻轻地叫道：”念念。“那个晚上，他喊道：“念念……今今……爱我……”“念念”，是专属过去的符号，她本来以为他是听父母和哥哥叫她才记住的，原来不是。
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冯恪见她神情变幻，以为她不愿意，忙说：”那怎么行？“
”恪叔，我原来就叫念念，你这么叫才亲切呢！“她笑吟吟地说。
”今天忙了一天还没吃饭吧？厨房已经做好了，都是你们爱吃的。对了，还有少——念念爱喝的汤。“他说到一半转了口，”我让厨房准备上菜，你们先洗个脸换个衣服。“
”谢谢恪叔。“她看看霍子徐，见他没反对，便往楼上走——现在的她，迫切想离开霍子徐——她需要喘息，一个能让她冷静下来，喘息一下的机会。身子一轻，已被他打横抱起：”新娘子怎么能自己上楼呢？重了好多。“抱着她在手里掂了掂，霍子徐快步踏上楼梯。
主卧在她的精心布置之下雅致温馨又简洁大方。霍子徐把她放在地上，张开手臂看着她说：”霍太太，开始履行你的职责吧！“
她不习惯他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愣看了他半晌，直到他显出不耐烦的意思，才开始动手一颗颗解开他的扣子，帮他换衣服。衬衣滑落时，她站在他背后，把家居服的袖子套在他的手上拉上领子，看着他肩上她留下的齿痕，心中凄然。准备婚礼时她一直跟母亲嫂子住在一起，那天晚上他带她出来”看电影“，在别墅只有两人的影院里疯狂地要她。她忍受不住他的甜蜜折磨，又不敢大声喊怕惊动了外面打扫的佣人，只能死死咬住他的肩膀。”念念，你别爱我。“他吻着她额头汗湿的头发说。
”为什么？“
”也许我还是过去的那个人，并没有忘了自己的仇恨。“
她的唇边有他的血液味道，她说：”我会更努力地爱你，直到你的心里只有我。“
”想起来了？我让你别爱我。“霍子徐突然转身，衣领从她手里粗暴地抽出。他系好扣子冷冷地看着她。
”我爱你，不管是以前的你，还是以后的你。“她也看着他，她不怕他，至少此刻她是这么认为的。当霍子徐的手伸到她肩上时，她还是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他的手从肩上扯开露肩礼服，像蛇蜕皮一样从身下拉下去。她抓住他的手：”我自己来。“
”忘了你答应过什么？“他拨开她的手，继续往下扯。她双手护胸认命地闭上眼睛。微凉的空气包裹了她的身体，她别过脸去想穿上手边的衣服，蓦地，他从身后抱牢了她，双手紧紧束住她的胸，尖利的牙齿在她背上咬下一个深深的牙印，血丝从她的肌肤拉到他的嘴唇。刺痛让她咬了一下牙根，却没有出声。他舔着这个带血的伤痕，轻声问：”疼吗？“
“疼，不过没有你疼。”
“嗯？”霍子徐一怔。
“比起你经历的，这能算疼吗？”她看着地毯上的花纹，突然发现那上面一朵朵精心编织的鲜花，居然是萱草。萱草，又叫“金针”，花微毒，烹熟可食。
霍子徐松开手，用力一推，她扑到床上，震得胸口隐隐作痛。浴室的门重重地关上，偌大的卧室里只剩她一个。她拿起床上的衣服慢慢穿上，拾起被扔在一旁的婚纱，坐在床上仔细地整理。银丝绣的花纹，珍珠和钻石钉得精湛无痕。政泽曾经对她说：“今今，你值得天下最好的男人，一定要爱自己。你结婚的时候，一定是我为你准备嫁衣。你会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子。”政泽，你没说错，我找到了天下最好的男人。可是我却没有得到他的爱，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了。霍子徐洗去脸上的化妆从浴室出来，没有表情的脸让她的心又忐忑起来，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做什么。
“去洗脸，恪叔在等我们吃饭。”他冷冷地说。
宁今今如逢大赦，快步走进去，正要关门，被他一手推开：“怎么？怕我？”
“你先用吧！”
以为他要用浴室，他却一把将她按坐在椅子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打量着镜子里的宁今今，赞道：”今天，你真美。“
”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当然应该美美的。“她的语气中却也不带一丝喜悦。
他的手从肩头抚过，手指停留在她的锁骨处，顺着脖子的线条滑上来，停在她的颊边一圈圈摩挲着，那种轻柔怜惜反而让她更加不安。他俯下脸来在她耳边说：“不知道这张面具下面，真实的那张脸，还有没有这么美。”
她的心随着他的动作惶惑张弛，落不到实地，使劲咽了一口干沫，她说道：“人都有丑陋的一面，掩藏起来不会给人看。展现出来的，都是经过粉饰的美——我也是。”
“那我们就揭开这张面具，欣赏一下丑陋吧！”霍子徐突然把她的脸按到水盆里，粗鲁地在她脸上一圈圈地抹着。她被突如其来的压迫吓到了，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手，只能紧紧闭着眼睛、屏住呼吸，任他怎样。直到她憋不住呛水，头皮一紧，被他拽离水盆。冷水顺着头脸哗哗往下流，打湿了刚换的衣服。
“看看，现在才是你真实的样子，还美吗？”霍子徐的手湿淋淋地掐着她的下巴，让她看镜子里的自己。溅了水的镜子里映出一个狼狈的宁今今，她的防水妆容并没有洗净，反而被揉得狼藉不堪，整个脸上一片红一片黑，头发一绺绺地贴着头皮，样子看起来有点像小丑。
“很丑。”她眼睛有些发涩，热热的液体从眼角往下流，在适应了冷水变得麻木的脸上炙出些微知觉。
“念念，你的真丑。”他冷笑。
”现在这也不是我的真面目。“她擦干脸上的水，拿卸妆乳一点一点擦去脸上的残妆，擦得极认真。擦完之后，又用清水洗了一遍，再取掉头上的发饰，把被他揪得乱糟糟的头发一点点梳顺，然后清清爽爽地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你刚刚看到的，只是被化妆品玷污的我。现在才是真的我。没有美化，也没有丑化。“
”你是在说我丑化你？“霍子徐一直站在她身后，耐心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好笑地问。
她一笑：”你就是你，我就是我，终归会像现在这样露出真面目。“
冯恪喊他们吃饭，她又拿了一身衣服要进去换，他一把拽回：”在这儿换，我要看。“
她愕然看了他片刻，终于在他冷酷的目光中意识到了什么。她利落地脱掉身上的湿衣服，去拿干的。霍子徐一把抢在手里：”过来！“
她咬紧牙根，走到他面前。
他张开那件绒绒的罩衫把她发抖的身体裹进去，双手探到前面去系扣，嘴唇印在她耳廓上低声道：”别怕，我现在不会把你怎么样，晚上，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的暗示让她落荒而逃，他追过去把她按在门上狠狠吻了一回。临了，他在她微肿的唇边抹了一下：“新婚夫妻，该有新婚的样子，别让人觉得我不待见你。”随即拉开门搂着脖子把她拽出去，叫道：“恪叔，可以开饭了。”
暮色低垂，楼下已亮了灯。
冯恪看到两人亲密相拥着出来，目光扫过宁今今的嘴唇，热情地招呼：“快过来。汤煲得刚刚好。”揭开汤碗，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他给两人各盛了一碗，说：“念念不是胃不好吗？先喝口热汤，今儿天气好，婚礼却是在外头，暖暖。”
“谢谢恪叔，这汤真香，熬了好久吧？”
冯恪听她夸赞，笑意更浓：“是啊，呵呵，早就炖上了，上好的药材，补身体的。你们年轻人啊，多喝点儿，对身体好。”
霍子徐目光在那碗汤上停留了一会儿，问：”现在都快夏天了，喝这个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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