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活着到达帝都——望城

　　
好不容易，三艘船终于都出发了。
霍恩与两名侍女，还有罗伯特、奥斯汀，再加两名划桨的护卫，7人在最大的船上。其他的护卫还有车夫分别坐在小船上。
虽说是最大的船，但也是很寒酸的，只有一个小草篷作为遮风挡雨的地方，其他两艘小船则完全是露天的。
所有人都知道，那名侍女是被放弃了。
因此除了诺兰，跟霍恩在一条船上的那名侍女伤心地哭泣着。
霍恩被吵得心烦，道:“船还没开出去多远呢，你这会跳下去淹不死的，完全可以游回去陪你的好姐妹。”
侍女一听，立马摇头道:“不！殿下！我不回去，我要陪着您！”
一个大浪翻涌，溅了霍恩一身河水，霍恩一惊，顾不得那名侍女，马上进草篷换衣服。
上游会不会做出抛尸的举动，那可完全没人保证。
奥斯汀安安静静地呆在草篷里，他尽量保证着自己离罗伯特最远。
霍恩赶人道:“一边去，我要换衣服。”
奥斯汀瞅了瞅不怀好意的罗伯特，有些瑟缩，他把头扭到一边，表示自己不会偷看。
霍恩也懒得计较这些，马上脱掉黑裙子，将其扔下船，用烈酒在河水沾过的皮肤上涂抹了两遍，这才又掏出一件黑裙子准备穿上。
突然船又是一阵大晃，霍恩被摇到了草篷墙壁上，马上怀里又砸过来一个人。
霍恩:“……”
她一只手拿着黑裙，一只手撑在草篷的墙壁，胸口毫无防备，被突然砸过来的人狠狠痛击了。
霍恩扔掉黑裙，一把推开奥斯汀，捂住胸口，倒吸一口凉气，好，痛！
奥斯汀也没想到这突发情况，他慌乱地转身，口齿不清道:“殿、殿下，我不是故意的，砸哪了？”
待他看清凶神恶煞的公主殿下痛苦地捂着胸口时，他简直冷汗长流！
完了完了！
怎、怎么办？他总不能说他来帮她揉揉吧？
霍恩咬牙切齿道:“滚出去！”
奥斯汀一秒钟都没有考虑，瞬间就滚了出去，比起此刻的公主，罗伯特简直就是个慈祥的老人！
霍恩痛苦地揉着胸，这具身体的娇贵程度简直超乎了她的想象，又是一阵摇晃，她的手臂又被撞出了一块青紫，霍恩愤怒地朝外面喊:
“罗伯特，你也去给我划桨！船再晃一下，你们全部给我下河喂鱼！”
罗伯特哪敢有意见，从公主刚刚被溅了一身水，他就提心吊胆的，这会连奥斯汀也被赶出来了，他二话不说操起船桨就卖力地划了起来。
在护卫长罗伯特的亲自划船下，船稳定了许多。
霍恩换好衣服后，面色不善地坐在船头，黑着脸，头发是黑的，衣服也是黑的，看起来像个要吃人的黑巫婆。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见，都不敢惹她。
经过刚才的一出后，霍恩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由于是逆流而上，船的速度不会很快，她估摸着，顺利的话都得三四天才能到达。
目前没有看到飘浮的尸体，那些得了瘟疫的人应该还没有污染到水源来，但也说不准，这河里的东西绝对不能碰。
一路行来，河岸处没有人家，他们的补给将会是个大问题。
霍恩盘算着，人不吃饭，一周都饿不死，还有一些干粮，省吃俭用，三四天就熬过去了，她不想冒风险进行补给。
于是接下来的四天里，剩下的15个人过起了勒着裤腰带的日子——车夫已经死了。
在长时间劳累的奔波中，他带着面巾，依然咳嗽着，突然没顺过气来，就断气了。
霍恩让人把他丢进了马望运河里。
霍恩不想节外生枝，人在濒死的情况下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为了分给每个人更多的食物，每餐她都是吃得跟大家一样多，甚至诺兰永远要比大家多吃一口。
霍恩虽然饿，但是还能忍，那些干粮霍恩本来就兴趣不大。
一行人饿得头晕眼花，最后连侍女都被换上去划船，霍恩也意思着拨动了几下船桨，走走停停，终于在第四天的黄昏，众人抵达了恢宏气派的西卡亚帝都——望城。
望城应该也是得到了消息，因此很谨慎，城门外得到了清理，没有流民死在外面。
霍恩这才得以接近城门。
即使是这样，守城的将士也都是极其谨慎，确认了一遍又一遍身份以及安全后，才允许他们进入。
在霍恩踏入望城的那一刹那，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叮——！完成主线任务:活着到达帝都——望城！奖励:300天启币，命运的天启（初级）！】
三张幽兰色的卡片浮现在空中，霍恩快速地选了一张，其他两张便马上化作两道幽光消失了。
【叮——！开启命运的天启之门，获得奖励:银之华（一次性消耗物品，无色无味的致命毒粉）！】
霍恩心念一动，装着毒粉的银色瓶子直接进入了系统空间。
【叮——！首次完成主线任务，获得奖励:宿命之轮！】
7适时地出现，解释道:“宿命之轮有四格，分别有不同的内容，不同于命运的天启，能看到所有内容，4选1，仅供特殊奖励使用。”
说完黑光涌现，7消失了。
话音刚落，宿命之轮缓缓转动起来，霍恩能清晰地看到每个格子分别写着什么:
【命轮一:戈（消除西卡亚帝国西部战乱，有效期:一年）。】
【命轮二:草（消除西卡亚帝国瘟疫，有效期:一年）。】
【命轮三:幸（消除西卡亚帝国洪水，有效期:一年）。】
【命轮四:独（获得金币:10w）。】
铜币银币金币兑换比例都是1:10，普通家庭一枚金币就可以生活一个月，10万金币此刻对于霍恩来说是一笔巨款。
战乱，瘟疫，洪水，简直是天灾人祸并齐。
从命轮里，霍恩还得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西卡亚不知道哪里，还将会有洪水。
战乱明确了范围是西部，但瘟疫跟洪水，没有。
也就是说，可能蔓延到西卡亚全国。
前三轮看着不错，但是有效期都是一年，也就是说，只能保证消除一年，之后依然存在。
这个国家都还不是霍恩的，霍恩自然是不可能给别人打工的。
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独轮，命运之轮停止了转动，将指针定格在了独轮处。
【叮——！命运之轮停止转动，获得奖励:独（获得10w金币）！】
【宿主数据面板发生变化，请及时查看！】
姓名:霍恩.摩尔
性别:女
年龄:16
身高:160cm
体重:41kg
身份:西卡亚帝国皇室公主，摩尔八世去世的王妃生下的庶长女；天启君主系统暴君路线宿主
伴侣:无
技能:天赋“金戈铁马”
领地:无
财产:10万20金币；340天启币
特殊物品:绑定物品“暴君的心脏”；倒钩匕首；忠诚之光；银之华
暴君值:12
饿了四天，霍恩成功地饿脱水了4斤。
收起面板，一行人直奔皇宫而去。
西卡亚曾经盛极一时，即使如今衰落了，帝都也是规模庞大的，像一条盘踞在大地上的巨龙，而皇宫——其实也就是城堡，则是巨龙的心脏。
穿过望城最繁华的街道——鸣钟街，就可以看到西卡亚帝国最森严最气派的城堡了。
外围有护城河环绕，接着是城墙、城垛、门楼、楼斗、中庭、跟碉楼等。
风平浪静时期，城堡可以作为行政中心、居家住所、储存仓库，甚至是集市。
而一旦开战，城堡将会蜕去它所有的平和假象，穿上一身铠甲，瞬间控制大片区域——升起护城河的吊桥，绞车间拨开卡榫降下有铁皮包裹的橡木栅门。城垛上弓箭手等兵种就位，瞭望台上的哨兵严阵以待……
为防敌人火攻，城堡的屋顶往往都是防火材料:瓦、石板、铅等。
围城战一般就是比耐心，守城的一方增援快，那就立刻形成里应外合之势，攻城的一方攻势猛烈或者守城方粮食匮乏，那么攻城方就占有极大优势。
因此城堡里都有稳定的水源——从地下岩层开凿出的水井。
有丧心病狂的城堡主人被围城时，在粮食极度匮乏的困境下将民众全赶出去，但攻城方肯定不会让人通过，因此……进退两难的饥饿的百姓们吃狗、猫、老鼠、吃兽皮……甚至易子而食。
东西都吃完了之后没得吃了，这些可怜的百姓，便活生生地饿死在城堡下。
——战争无疑是冷血而残酷的。
进入到城堡内部，就是古典而富有韵味的了:精美的砖石堆砌而成的墙壁、温暖的壁炉、精致的烛台、华贵的地毯……无不彰显出奢靡。
城堡是有钱人才住得起的，霍恩的舅舅只是南方边陲城市的一个领主，领地荒凉，税收没多少，交给摩尔八世后自己根本就剩不下来，住城堡只能说是一个梦想。
一路上，南方土生土长的侍女们对着城堡里精美的壁画、奢侈的装饰啧啧称奇。
护卫们都是从帝都出来的，他们目不斜视，只想吃饭。
宫务大臣爱德华接引着他们去了霍恩以前的住处，安排好沐浴以及用餐等事宜后，便是去见摩尔八世的遗体了。
诺大的房间里，纯金的棺材被花团簇拥着，无数纯白的蜡烛摆在两侧，正中央是摩尔八世的黑白画像。
霍恩一进去，就捂住心脏哭了起来，烛光摇晃，照在她身上有些凄凉。
她抽泣着问宫务大臣爱德华:“我的两位哥哥呢？为什么不见他们？”
爱德华道:“两位王子此刻正在西部对抗安度斯人，无暇回来。”
霍恩抓住爱德华的手，恳切地望着他，“爱德华，请你告诉我，父亲是不是安度斯人杀死的？！”
爱德华叹了一口气，将霍恩扶起来，道:“抱歉，公主殿下，我实在是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告诉您，陛下是从西部巡视完回来的路上死亡的，法医的说法是太过劳累而猝死。”
霍恩悲伤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也不再追问，她闷闷道:“爱德华，请你离开吧，我想一个人跟父亲待一会。”
爱德华闻言，点了点头，示意侍女跟护卫们离开。
终于，此刻只剩下霍恩一个活人。
由于还未下葬，棺材并没有钉死，霍恩使劲将棺材板推开，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尸体用冰块保存着，在三月里，还没有腐烂。
霍恩仔细确认了这就是摩尔八世后，便开始费劲地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尸体已经僵硬了，甚至出现了尸斑，霍恩皱着眉查看了每一处，并没有外伤，她拿出了倒钩匕首，对着摩尔八世的胸膛犹豫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算了，开膛破肚之后不好还原。
难道真的是猝死吗？
霍恩是不相信的。
这摩尔八世没有什么大病，也不是什么兢兢业业的人，猝死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不知道是谁杀死的他，但是有一个确定点就是，动机绝对是奔着西卡亚皇位。
霍恩将摩尔八世又放回去，把棺材板盖上，将花团回归原位，做好这一切后，突然一个女声从外面传来:“我当是谁这么晚还敢闯进父亲的宫殿啊，原来是我亲爱的霍恩姐姐！”
霍恩回想了一下，这个人是如今皇后的亲女儿，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二公主安娜。
安娜把“骄扬跋扈”四个字简直写在了脸上，同是黑裙，但明显能看出她的样式还有用料都非常华丽:
前胸开口夸张，臀部轮廓收紧，将女人身体的魅力放大到了极致，有点像中世纪某个时期很流行的“cotehardie”裙子。在臀部下方的位置有些许多三角形状的布，以此形成宽大的裙摆，一直能拖到地上。甚至在腰部和手肘处还镶嵌了绿宝石。
由于目前的天气还比较寒冷，安娜在“cotehardie”外面还穿了一件“Cloak”（与大衣作用类似，保温挡风。形似披肩或者斗篷，无袖）。
这才是公主应该穿的行头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霍恩穿着真.奔丧服，真心觉得安娜的衣着换个颜色，不需要改别的，就绝对是舞会里最靓的仔！
安娜见霍恩的目光在她的裙子上多有停留，一张精致的脸上顿时布满了轻视。
她得意道:“这种流行的裙子，我衣柜里有无数件，可以一天换一套还不重样！我亲爱的姐姐呀，你也不用羡慕，哪天我心情好了，没准会送你一套开开眼呢~哈哈哈哈哈！”
安娜身后跟着的侍女附和道:“安娜殿下真是太善良了！”
“就是！她穿着这乡巴佬的打扮，简直就是给西卡亚皇室丢脸！”
霍恩:“？”
……看来是真不受宠了，连卑贱的侍女都敢骂她。
安娜见她不出声，以为她没听见，便又说道:“姐姐，你风尘仆仆地从南方来到帝都，是为了看父亲最后一眼吧，现在已经看到了，我想你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霍恩保持沉默，想看看她想干什么。
安娜挑眉:“怎么？你还想赖在这不走了？别忘了，当初可是父亲亲自将你寄养到南方去的！”
等了半天还是挑衅，霍恩见从她嘴里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于是便懒得理她，抬腿就走。
安娜在宫殿里大叫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回来是想要领地，但是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你注定一分好处都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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