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来信

　　一念之差手术刀就会变成屠刀。
懂得人体肌理构造的内行人屠杀起来甚至会更为得心应手。
霍恩看着温斯顿状若疯狂的模样，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嘴角勾出一抹笑来：“温斯顿。”
温斯顿抱着那个胚胎爬起来，“嘿嘿”笑着，中途又因地上粘稠滑腻的液体摔倒在了地上。他的表情近乎于刚生食完猎物的野兽。
血淋淋又湿漉漉。
“陛下！这个是我配制好的药量哟！它有用、它有用！是我！是我温斯顿.阿波特！”
他语无伦次，殷勤地又将胚胎标本举到霍恩眼前，他仿佛看到了无数鲜花与金钱在这个胚胎上盛开……
霍恩退后三步远，皱眉道：“行了，找个好点的借口把用药剂量公布出去，你要是透露了真正来源，你会被十字架绞死，死后尸体挂在城墙上风干，再被剁成碎片喂马……教会的手段我想你应该知道。”
“是！陛下！我知道轻重！”
“尤其是不要让乌恒知道。”
“唉！陛下，不是我说他，乌恒医生那个人太古板了！他不舍得妄动生命，但是如果大家都像他那样，真理就永远都不会被人类所掌控，人民将永远受疾病的束缚！既然总有人要高高在上双手洁净，那么这污秽的事情就由我来做！我不在乎死后灵魂是否得到宽恕，我只希望能为人类创造福祉……”
霍恩打断了他的自我夸耀：“温斯顿，这件事情做好了我不会亏待你。”
温斯顿就等她这句话呢，当即嘴角就咧开到了耳朵：“是！陛下！我一定会办好的！”
鲜花！掌声！金钱！地位！荣耀！
统统唾手可得！
霍恩环顾四周，道：“这个地方这次用过后就给我马上销毁……”
温斯顿点头哈腰道：“是！陛下！我会重新找一个更加隐秘的地方的！”
霍恩点了点头，挥开帷幕，离开了这个充满了悖论与血腥的地方。
【叮——！默许医生使用人体试药，暴君值+2！】
系统提示音突兀地响起，彰示着更一步的暴戾。
……
从地下室里出来，已经是下午了。
天色昏暗，雨淅沥沥地下着，乌云压得极低。
来这里已经快半个月了。
维克托在身后有条不紊地给霍恩报告着马洛的近况，霍恩站在小阳台上，跟对面的曼珠与替身卡尔遥遥相望。
一名通讯兵没有了马洛城外天然毒墙的阻拦，很轻松地就走进了城堡，他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头顶着雨幕为霍恩送来了望城的书信。
“陛下，这是西维因将军给您的信；这封是‘死囚军’的那位大人的信，这封信是来自您身边的女官诺兰大人……”
他抖了抖斗篷上的雨水，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抽出羊皮筒来，依次从里面拿出三封信。
霍恩扫了眼维克托。
“是，陛下。”
维克托会意，拆开西维因将军的信就朗读了起来。
“尊敬的陛下，您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军营中一切正常。我们依旧让士兵们高强度训练着，西部战场近来也无事发生，安度斯人跟他们的周边国家打了起来，无暇再进攻我们。”
“望城的贵族们私下有过很多次聚会，具体是在谋划着您的婚事，他们挑选出了很多名人选，不过最终会决定出谁来，我想您洞悉一切的心里应该有数……”
“莱姆公爵没有什么大动作，像是沉寂了一样，但是他不停地在往马洛这边派人打探消息。这都被我们拦截了下来，并仿造了卡尔城主的字迹再给他送回去……”
听到这里，霍恩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来，西维因还真是粗中有细。
“不过陛下，有件事情我想跟您商量一下，您交给我的那个小孩奥斯汀我希望您能交给我继续带着，他简直就是天生为刺探情报而生的好苗子！”
读到这里，西维因的信也就接近尾声了。
那名通讯兵瞅着霍恩，等着她回信。
霍恩拿起鹅毛笔，在西维因申请要走奥斯汀的那一块，打了个大大的“叉”。
然后她把信扔给通讯兵，继续让维克托拆下一封信。
这一封是诺兰的。
维克托大声朗读道：“尊敬的陛下，多日不见我非常想念您！您最喜欢吃的甜点，专门做它的那名厨师前天晚上喝醉酒从阁楼上摔下来摔死了，新厨师还没有找到，不过我会努力的……”
霍恩打断维克托：“废话就不要读了。”
“呃，好的，陛下。”
维克托放弃下一段，拿出下一张信纸，看了一会儿，果断放弃朗读，挑挑拣拣，终于看到张有内容的信纸。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皇太后瓦琳娜女士与希达家族的洛克走得非常近，似乎是想将安娜公主嫁给他……”
洛克.希达。
——被霍恩打发去穷苦地方招兵的、皇家骑士团团长伊利撒.希达的、野心勃勃的弟弟。
霍恩没有回信的意思，维克托很识趣地将信拿到蜡烛上烧了。
洛克.希达？
霍恩面无表情地想：莱姆手底下的第一走狗，希达家族，也该肃清了。
伊利撒这个人爱名利，识时务，那些虚名他想要，那就给他，以此多一个能够为自己卖命的人她很乐意。有追求的人就有弱点，从这一点就能捏住他的命脉为自己所用。
最后一封信被维克托用小银刀拆开，一支干瘪的不知名的花掉落在了地毯上，花瓣被震散，一股很奇特的香气瞬间就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霍……呃，”维克托顿了顿，道：“恩，你交给我的那群死囚一共有五千人，他们太不听话了，杀过人身上煞气很重，见我年纪不大他们便想着给我好看，我也懒得跟他们废话，那群看守的士兵压不住他们，第一天我就不小心杀死了三百来个……”
“第二天他们便老实了很多，但依然有人一根筋自以为杀过人就了不起，打架斗殴、目无军纪……第二天我又处死了一百人……”
“不过这不重要，反正各地源源不断会送来死囚，输送进来的总比我杀死的多。到目前为止，他们好多了，有了点军队的样子，很凶，我觉得可以改个名叫‘疯狗军队’……”
霍恩无语，那你自己不就成了疯狗头子？
维克托继续念：“每次我练兵的时候你们西卡亚那群贵族老头总来烦我，指责我不懂得训练士兵、不把士兵当人。我听烦了就把那群老头全打了一顿，听说好像都骨折了，这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回来了去处理这件事……”
维克托一一读下去，不一会儿信纸就见了底：“对了，望城管财政的那个老头是叫老乔治吧？我问他要军费他不给我，再三阻拦，我当着你们莱姆公爵的面把他也教训了一顿，他这才给我钱……”
“咳咳，陛下……念完了。”
霍恩眯了眯眼，有些看不清楚：“不还有一段么？”
维克托尴尬道：“我要读么？”
“为什么不读？”
“咳咳！”
维克托埋头，尴尬无比地读完。
“霍恩啊，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发现我好像有点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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