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洛昱打马自凉州来,往京都去。景和帝和太子在端明殿接待了他们一行人。
"臣洛昱,叩见陛下,叩见太子殿下,陛下万岁万岁万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洛昱一行人押解着犯人,并没有甚么时间好好打理自己,景和帝和太子见到的就是一群胡子拉碴,风尘仆仆的将领。
景和帝亲自下去扶起来洛昱,拍着他的肩膀大笑道:"好好好!果真是虎父无犬子!洛爱卿一路辛苦,朕吩咐光禄寺摆了宴席,咱们君臣好好喝一杯!"
太子忙吩咐下去,可以上菜了。
太子萧怀渊是景和帝和曹皇后独子,现在是十五岁,前面有两个庶兄,大皇子和二皇子,早早的就封了王,拿个虚职挂着。他从六岁上就被爹爹带着处理政事,景和帝自己幼时并没有得到先帝的教导,导致他登基时很是手忙脚乱了一阵,既然只有这一个嫡子,他也就事事带着太子,慢慢教他,希望太子能做一个贤明的君主。
也正是因为太子感受到爹爹对他的期待和看重,他对于爹爹溺爱表弟并没有甚么怨言,甚至于他早熟,看着淘气的小表弟总是忍不住给他善后。——有一碗水的小孩自然不会嫉妒同样有一碗水的小孩。这也导致了有时卫行简在母亲哪里讨要不到的好处,就去磨表哥,他知道表哥总是会替他办成的。
这一番酒宴君臣相宜,景和帝很满意。在他这一代,他有洛淮卫殊两员大将,洛淮的儿子出息,将来他的儿子也有将可用。文臣是朝堂的脊梁,武将是国家的支柱,一朝要是没有一两个足以震慑他国的武将镇守,那么,这个国家就不会太稳当。富庶会成为战争的原罪。
洛家已经有爵位了,还是王爵之下的侯爵,那么再不能赐爵了。非皇姓者不得封王,这是舜朝开国皇帝定下的规矩,防止功高震主。但也不能不封,洛昱可是替大舜打下了西夏。
景和帝思来想去,决定封洛淮为正二品鹰扬将军,赐其妻苏氏为正二品郡夫人诰命,本是决定,给洛淮的孩子一个荫职,但是洛淮成亲当月就去赴任,也没有孩子,这份便宜最终让月仪捡了去,封嫡妹洛氏月仪为正四品昭华县主。另赐珠宝银两若干。
洛昱立刻跪下谢恩。
圣旨到了洛家,月仪懵了,她一个六岁的小丫头,甚么功劳也没有,居然成了四品县主这还不是一个虚职,县主每年有一千贯钱,还有衣裳物品若干按月送来。到了过节过年,还有别的赏赐。一千贯钱!也就是说一个月有八十几贯!怪不得大家都想着有爵位呢。这笔钱只要她没有死,年年都是领的。
但她随即也意识到,这是大哥哥的功劳换来的。大哥哥是侯府世子,就是要继承爹爹的定北侯爵位,所以哥哥不能封爵,可是哥哥功劳太大了,那可是直接灭了一个国!就不能不封赏,若说加封父母,可洛淮也已经做到武官的顶儿了,姜氏也已经是一品侯夫人了,是没得再加封的。弟弟洛晟呢?早晚也是上官场的,景和帝怕是想把这个留着给太子来施恩。洛淮的血亲就这么多,那可不就是她捡便宜了?
"大哥哥甚么时候家来?"她问娘亲,"圣旨都到了,大哥哥怎的还没到“
姜氏喜得合不拢嘴:"怕是快了,皇上总要赐宴的,下午你大哥哥就能家来。"
苏氏也高兴,二品夫人!她娘家继母到现在都才是个五品宜人。到底还是个二十岁的年轻妇人,笑容就没从脸上下来过。
姨娘们虽然羡慕月仪小小年纪就得了爵位,但是想也知道,嫡出大公子挣来的爵位,自然是要给他的嫡亲妹妹。就是庶出的公子挣来的爵位,首先也只能是给嫡母嫡妹,嫡出了给完了,再有,才能轮到同母的庶出有。她们一人都止有一个女儿,想也知道这样的好事和她们女儿没干系。但总能沾光。
这样一想,几位姨娘也笑起来。
下午洛昱就回来了,他先来给娘亲请了安,姜氏看他一身风尘仆仆的,就让他先回去更衣,休息休息,晚间就在正房院里摆上两桌家宴,大家好好聚一聚。
洛昱也没反驳,确是这一路累的很了,去端明殿复命也是紧绷着神经,怕自己回话得不妥当,丢了洛氏一族的脸面,现下回到家,他精神放松下来,就困得紧。
苏氏给洛昱端了一碗醒酒汤,洛昱喝了,又去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苏氏收捡了他的衣物,再一进来,就看见郎君倒在床上鼾声如雷。
她嘱咐了洛昱的长随长刀在廊下候着,自己带了丫鬟们去后头库房收捡洛昱的赏赐。
洛家还没有分家,所以洛昱的赏赐要上交公中七成,剩下三成才是他们小夫妻两的。尽管只有三成,但也不少了,苏氏带着丫鬟一样一样归捡好,登记造册。
洛昱睡着了没多久,洛晟就回来了。十二三岁的少年郎有些老成,他一进门同样是先去姜氏的丹若院。给姜氏请安。每次回家不管是甚么事,他都记得给娘亲和妹妹带点有意识的小玩意儿。这回他带的是国子监旁边一间洋货铺子的舶来品,一种花露。没有大舜传统的花露那样,非得有油才好,但香却并不比传统的花露弱。只是不能抹在头上梳头,只能抹在衣裳或者肌肤上。
他买了十瓶,娘亲和妹妹一人一瓶玫瑰花露,一瓶茉莉花露,给大嫂子一瓶茉莉的,一瓶桂花的,余下几个庶出姐妹一人一瓶。还多一瓶桂花的也给了妹妹。
这个小瓶子并不大,大约就是拳头大小,但价格不便宜,十贯钱一瓶,也就是洛晟小金库丰富。
他笑嘻嘻的跟母亲和妹妹说:"娘和小妹用着好,我下回回来时,再给你们带。"
吃了姜氏一个白眼:"你有多少钱是花不完的?我用着好,就使人采买去。这样贵的物件儿,怕是能掏空了你的小金库。你还没授官呢,等你授了官,我可等着你们哥俩儿孝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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