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车祸
在林按眼泪砸下来的那一瞬间，委屈之情绵延不断地涌出。
那是一种共鸣，不叫爱。
林按永远比孟婵自己还了解孟婵。
卑鄙地说，他急着跟孟婵结婚是为了给孟婵上一层枷锁，一层婚姻的枷锁。
他要把孟婵锁住，总有一天孟婵会爱上自己的。
他要确保在这一天来临之前，孟婵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求婚的事情林校花了很多心思，他跟机场工作人员争取了很久，从进入机场到飞机上再到下飞机，从三亚机场到求婚地点，他都有安排，他有信心让孟婵从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就能让孟婵感受到他们没有重遇许子誓前那几个月的温馨，那几个月的温存，孟婵也一定是入了心的。
孟婵本来很不愿意出去，但认为陪男朋友出去旅游也算自己身为女朋友的职责吧，就同意了。
林按说他会从出差的地方直接飞三亚，孟婵虽然觉得这次旅游哪里怪怪的，也没多想。
孟婵在去机场的路上堵车，前面发生了一起车祸。
出租车司机准备从车祸现场离开时，孟婵却执意要下车。
她认识那辆出事故的车，那是许子誓公司给他配的车。
前段时间有高中同学来找许子誓时许子誓答应去接他们，结果忘了时间。
他们就发朋友圈吐槽许子誓，配的就是几张许子誓一边招手一边下车的照片，他们忘记把许子誓的车牌打马赛克了，孟婵留心记住了车牌号。
孟婵连司机给她放路边的行李都没管，她现在浑身发冷，脚有些使不上力气，只能一步一步走。
她认识那辆出事故的车，那是许子誓公司给他配的车。
前段时间有高中同学来找许子誓时许子誓答应去接他们，结果忘了时间。他们就发朋友圈吐槽许子誓，配的就是几张许子誓一边招手一边下车的照片，他们忘记把许子誓的车牌打马赛克了，孟婵留心记住了车牌号。
孟婵连司机给她放路边的行李都没管，她现在浑身发冷，脚有些使不上力气，只能一步一步走。
旁边的路人叽叽喳喳，吵得孟婵头脑发胀。
说是为了躲几个乱闯红绿灯的孩子。冬天路滑，刹不住车。
车头撞在了街边的绿化的电线杆上，深凹进去。
孟婵从车尾绕过去，她走到驾驶位，看清那个人脸时。
觉得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耳边嗡直响，眼前突然晃了一下，再看清楚时，所有的一切都是黑白的，只有一处血红色，许子誓的半张脸都是血红的，她踉跄几步，好像大地都在晃动，她转身冲着人群大喊，她张口，她在说什么？
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回应她的只有哦。
突然嘈杂里传来几声微弱的救护车和警笛鸣叫的声音，耳边终于变得清晰。
孟婵听见自己哭着朝人群喊，“快救救他！求求你们，快打120！”
孟婵从没想像这一刻一样恨自己的无能，她从小就是软弱的性格，又缺乏主见，所以此时，她除了哭什么也不会。
她想打开车门，把许子誓抱出来可又怕自己不懂急救措施，乱动会适得其反。只能无助地拍打着窗户，口齿不清的喊着，“许子誓，许子誓醒一醒....许子誓不要睡，许子誓，许子誓你不要........”
许子誓进了手术室孟婵才想起自己还要去赶飞机，突然发觉自己的东西全丢在马路边了。
手机，钱包，身份证，家里钥匙，和一堆行李全部丢了。
在医护人员的建议下她报警挂失，好在那个出租车司机师傅看到孟婵丢下行李就慌慌张张进救护车了，好心将东西送到了附近派出所，孟婵打电话后民警派人把行李送到了医院。
拿到行李时孟婵的那班飞机都已经到目的地了。
手机上有几十个未接来电，大部分是林按打来的，还有几个玩得好的朋友和大学同学。
孟婵先给林按打了电话，林按手机关机了。
后来她又回了朋友的电话，朋友很诧异，“孟婵，你人到哪里去了？你怎么没来机场？你知不知道林按为了准备跟你求婚把那趟飞机的商务舱都包下来了，本来我们都是要坐这趟飞机到三亚给你俩作见证的，你没来我们也就不去了.......”
听到医生亲口说许子誓没什么大碍孟婵才去了机场，她打林按的电话林按一直关机，估计是在往回飞，反正三亚飞南京也快，孟婵于脆就在机场等着。
果然林按电话打来时，孟婵刚好看到他正往外走。“你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给你爸妈和同事打电话他们都不知道你去哪里了，我吓死了!就赶紧回来了。”
林按一见到孟婵就把人按在怀里，求婚毁了可以再准备，孟婵出事了才最让林按担心。
孟婵抱住林梭，安安静静地在他怀里待着，“林按，我没事。”
回到家，林按盯着孟婵上上下下看了好多遍，再三确认孟婵没事后，才开始生气，质问孟婵为什么没去机场。
孟婵笑着给林按理了理头发，认真的盯着林按的脸，也不说话，只是埋进了林怀里。
良久，她抬头，“林梭，我们分手吧。”
“我今天去机场的路上前面的车出车祸了。我只见过照片，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许子誓的车。”
“林按，他对我影响太大了，哪怕他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他，可我生活的每一个特殊的小细节都是因为他，我已经努力想要放下了，但是我走不出来。”
“我知道我们在一起的这几年你过得很委屈，你不快乐。当初我太自私了，在一起是对你的一种伤害，我不能再这样对你了、”
“对不起啊，错过了这次求婚。希望下一次你的求婚，女主角是一个眼里心里都是你的女孩。”
林按很久都没有开口，明明孟婵还在自己的怀里，却怎么都感受不到暖意了。以前两个人从来不会把话讲开，所以林梭总觉得还有回旋的余地，孟婵则劝自己就这么将就过下去。
两人很默契地维持着表面的幸福，就刚刚，那层纱被撕碎了。
林按本来想说一些话挖苦孟婵，他不明白为什么孟婵宁愿去做别人生命里不起眼的垃圾，也不愿意当自己捧在心尖上放在眼睛里的繁星。
林梭一向嘴毒，打游戏喷队友时他从没占过下风。
可他只是轻轻推开孟婵，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开口，惊觉声音已经嘶哑，“没关系的。”
他仔仔细细地注视着孟婵的脸，两个人就像雕塑一样维持着对视的姿势，像是在较真，林按在捕捉孟婵眼神里的情绪，只要孟婵有一丝的后悔或者不舍，他都会用尽一切办法让孟婵收回自己的决定。
可是孟嫌没有，孟婵只是温柔地盯着梦梭，像平常一样，淡然的，没什么表情。
终于林按转身，逃也似的夺门而去。他还是没法面对这样的结局。
孟婵用最快的时间把公寓里属于自己的东西收拾出来，虽然说她和林按住一起三四年了，但一人一个房间，各自的生活区域也很固定，所以只需要把自己的那一份拿走就行了，并不难整理。
第二天下午，她就把公寓的钥匙转交给了小谢。
“林按半个多月前就辞了工作，本来打算求婚之后带你回上海发展的。”
小谢看着孟婵，欲言又止，看着孟婵毫无波澜的眼神，又冷冷开口，“这几天他在我这里，他也需要换个环境消化消化，估计很快就要走了，他走之前我会跟你联系。”
“不用了，该讲的已经讲清楚了，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帮我再说声对不起，谢谢。”孟婵的背影单薄却决绝。
孟婵去三亚本来用的是年假，现在她也不着急回去上班，年假过完再说吧。
她还没找好房，只能先把大件的物什寄放在闺蜜家，准备了一些简单的衣物和生活必需品，在许子誓住的医院附近的小宾馆租了半个月的标间。
孟婵其实也没什么想法，只是想离他近一点，只是避免他住院期间又有什么情况。
孟婵跟住在医院附近同事打了招呼，想要借用人家的厨房，她打算过两天借着探望的借口炖只鸡给许子誓送去。
但其实孟婵每天都会偷偷到医院去，戴着帽子和口罩，装作路过在许子誓病房，瞄上一两眼，不叫人认出来。
说到底在外人看来，孟婵只是一个跟许子誓没什么交集的高中同学而已，只是碰巧他们考在了一座城市，碰巧孟婵遇到出车祸的许子誓，把他送到了医院，他们没什么关系。
所以只要表示一下到出于老同学的关心就行，许子誓跟女朋友很幸福，太过热络会引起别人误会，许子誓大概也会不舒服吧。
孟婵没有关心许子誓的资格。许子誓其实没什么大碍，只有些脑震荡和外伤，车祸时一片碎玻璃从他额头上划过去，只是流血很多，看着吓人，并没有伤到要害，那天手术结束后没多久就醒了，休息了几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孟婵带着鸡汤和水果到病房时，许子誓正在打视频电话。
对方的声音很悦耳，带着孩子气不停嘟喃着什么。
许子誓眉眼带笑，声音温和地不断安抚，又像逗小猫似的故意说着什么，等对方炸毛的声音传来，他咯咯咯笑个不停。
眉毛高高扬起，眼睛眯成一条线，阳光透过医院病房的窗户钻进来，他像个孩子一样无忧无虑。
许子誓仰头看到在病房门口站着的孟婵，连忙收起傻气的笑，“你什么时候到的呀？怎么不进来？”听到这话孟婵才开始往里走。
“刚来不久，看到你在打电话，不想打扰你来着。”
“不会不会，我在跟女朋友聊天，她正闹着要提前回国来照顾我呢。”电话还没挂断，手机那头传来声音。
许子誓举起手机，调整了角度让孟婵入镜，“我同学来了，就是她把我送到医院的，她叫孟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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