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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旧事重提


酒加故事,越喝越起劲。

        轮酒量,他俩差不多,许从看着他们一瓶又一瓶,程嘉逸的酒量他倒是了解一些,秦沛澜这么能喝是他没想到的。

        许从只中间过来看过他们一次,严溪宁叫秦沛澜养的也特别爱护自己身体。

        因为厌弃酒味儿,他和严溪宁在外边待了一会儿就打车回去了。

        包间内,他俩仍旧清醒无比。

        是程嘉逸先撂的酒杯,“不喝了。”

        秦沛澜也放下,“你们怎么回去?”

        程嘉逸是苏碧会馆一队的队长,整个队一块来哈尔滨团建了。

        程嘉逸转了转酒杯,“我自己回就行。”

        “行。”秦沛澜点头,“最近苏碧怎么样?”

        他笑,“你还有闲心关心这些?”

        关于苏碧的事儿,程嘉逸闭口不谈,因为他知道秦沛澜根本不关心。

        “这几周青樾堂好起来了,我怕出事。”

        他经历过一次了,不能再来第二次了。

        程嘉逸也不卖关子,“没什么大事,有大事新闻早就出了。”他吃了口菜,“怎么了?出事了?”

        秦沛澜摇头,“没。”

        他叹了口气,“我了解堂里的人以后,我才知道我们堂里的人有多特殊。”

        “有多特殊。”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也不是特殊,就感觉有当年的前兆。”

        “身体有病的、心思重的、还有…”秦沛澜望了一眼许从吃饭的位置,没说出来。

        程嘉逸看他,“什么?”

        怎么能有人这么固执?怎么能有人外表看起来那么冷内心其实特别怕?

        许从的外表任谁看起来都是坚强的冷漠的,可内心却有一块软肉胳在他的要害,他可以任他存在,可以把这种不舒服尽量当成常态。

        可如果他真那么做,这块软肉就会跟他一辈子。

        秦沛澜摇了摇头,“没事。”

        他不说,他便不问了,一直都是如此,“那个生病的,什么病?”

        “先天性心脏病。”

        程嘉逸点点头,“嗯。”

        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秦沛澜清楚,“他有哥哥,照顾得很好。”他笑,“你这么一说,乔生和之华还挺像,都很乐观。”

        想起那个脸上总是笑容的乔生,程嘉逸苦涩地勾起一个笑,“他们知道自己的病,说不定哪天就死了,所以想着活得快乐点。”

        乔生有先天性哮喘,那会儿他们两一个打快板被留下,一个背贯口没过关,没按时跟乔生去约好的地点。

        也是那天,乔生因为先天性哮喘永远留在那天了。

        秦沛澜默然。

        “还喝吗?”

        程嘉逸摇头,淡淡一笑,“你什么时候那么能喝了?”

        “四年能学会的多了。”秦沛澜又倒了一杯给自己,“还是不走?”

        程嘉逸和他一样,和苏碧会馆那些像黑团一样的人说不到一块。

        他摇摇头,“走不了了。”从乔生出现的那一刻他就走不了了,只是那时的他不知道,“除了这儿,我也找不到第二个乔生爱去的地方了。”

        早年的时候,乔生练琴,他和程嘉逸就在苏碧学相声,乔生比他们下课早,总会偷偷给他们带糕点吃。他们三个像是连体婴,缺了谁都不行,可秦沛澜走了以后总会有些变故,程嘉逸和乔生在友情之上又萌发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十几岁的少年不懂什么是爱,只是看到他就开心,想把所有好吃的都留一份给他,想把所有好玩的分享,看不到他又会难过失落。

        乔生死那一年,程嘉逸明白那种感觉是爱。

        秦沛澜仍旧记得那年他问程嘉逸跟不跟他走的时候,他只留一句,“不走了,我在这儿再多爱他几年。”

        也是那年,秦沛澜才知晓另一种相爱方式。

        乔生死后,苏碧会馆像是着了魔一般,好像是捅了什么东西,舆论不可收拾。

        即使不是因为乔生,杨冠平竟然不让会馆里的人提起乔生了。

        有次扔了他一盒过期的奶糖,程嘉逸恼了半个月,杨冠平哄了好久才好。

        提起乔生他也一阵失神,只是美好的时光不会再回去了。

        那年他和乔生前后脚走,什么都成定局了。

        秦沛澜笑笑,“你现在想走,杨冠平也不放你了。”

        “你要不走,他也这么爱你。”程嘉逸面无表情地说。

        秦沛澜脑子里又浮现出当时那个画面,透过门缝,看到一个人在对另一个人指指点点,言语中都是逼迫。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和师父是一拨的,你又谁也不偎着,他不抢你抢谁。”

        徐/\//\明钧离开的那年只带走了他,本来连他都没想带走,他硬要跟着,还窜托着程嘉逸。那会苏碧会馆里就两个好苗子,其他的都没成长起来。

        程嘉逸没说话,看了看他,“那四年去哪了?”

        他握筷子的手一紧,“梧桐巷。”

        “四年都待在那?”

        他笑笑,“不是,来过一次雪乡。”

        程嘉逸看他,“这儿?”

        “嗯。”他点点头,“阿婆老家在这,过年的时候来过。”

        程嘉逸:“阿婆?”

        “总得认识点人吧,不然我早起死了。”秦沛澜嘴角轻挑,笑笑,“我够命大的了。”

        “那你也只有一条命能丢。”

        秦沛澜微微垂眸,“嗯。”

        “为什么走?”

        程嘉逸没什么好朋友,和秦沛澜不同,他只有秦沛澜一个好朋友,而秦沛澜对人好、真诚,总能交到好朋友,但能让秦沛澜愿意自己事儿说的没几个,他算一个。

        他手一顿,“我妈,还能有什么事儿?”

        “父母对孩子稍微有点偏心我能理解,她天平斜到地下,她给我个理由,我还能改。可就是没有理由地偏心、忽视,甚至厌恶,最让我没办法。”

        “我真一点方法都没,连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苦涩地笑了下,“没办法也得想办法啊,我把她当我妈,做儿子总不能跟妈妈计较。我想着做点成绩就好了,毕竟我除了相声一事不成。我第一次上台就是小专场,出了名乐坏了,想着用这个跟我妈和解。拜师前一天,我回去的时候,也是我哥高考出成绩那天,我也兴奋地忘了那天出成绩了。我哥没考上一本,我妈生气得很,我又自讨没趣,炫耀自己的成绩,我妈烦了,骂了我一顿。”

        骂一顿,说得轻松,程嘉逸神色郑重,“不是普通的骂吧。”

        “嗯。”秦沛澜说,“怎么会有人不爱自己的孩子呢?我之前一直这么想的,我妈用实际行动告诉我,这世上真有,而我就是那个例子。”

        他还记得那天本来是在堂里演出,下场之后突然告诉他要拜师的消息,他兴奋的能跳起来。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想快点跟钟溪云说,他想告诉她他也能成事。

        至少在矛盾爆发的时候,他的喜悦达到最高点。

        那天夜里,给他开门的是芳姨。

        “小澜,你怎么回来了。”芳姨紧蹙着眉,脸色不好看。

        秦沛澜进门,“我明天要拜师,前几天小专场我哥不是去看了吗,我给他们说说这个好消息。”

        芳姨颤颤巍巍地拦住他,“小澜,明天说吧。”

        “怎么了?”

        主人家的事,她不好多说,“夫人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别过去了。”

        秦沛澜笑笑,推开他的手,“没事。”

        年少不经事,总是不知道厌恶的作用有多大,总觉得自己能感化别人。

        “妈!哥!”

        客厅里,秦沛霖低着头想要抬头看他,察觉到秦沛霖的动作,钟溪云开口呵斥,“我不是让你思过?你抬什么头?”

        秦沛霖微动的头又回去了。

        “怎么了?”钟溪云一向对他没有好脸色。

        钟溪云从小到大没凶过秦沛霖,磕着碰着了她都心疼得要死。

        秦沛澜走过去,“妈,这怎么了?”

        “你回来干什么?”

        冷的他身体打颤,但直觉告诉他现在说不合适,“没事。”

        钟溪云:“没事回来干什么?想跟我说你要拜师了?想跟我说你小专场多成功?”

        秦沛澜一愣,“您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她冷哼一声,“你以为别人都不上网啊?你以为太太圈里没人说啊?还是你以为你的表叔表婶能放过这个嘲讽你的机会。”

        他是肆意的,即使这些亲戚都说自己是二世祖,他都不在意。

        “妈,您别听她们乱说,说相声有什么不好的,我现在不上学也能挣钱了。”他安抚钟溪云的情绪,“我是真的喜欢,总比那些混个大学的好多了。”

        踩中雷点,钟溪云也终于忍不住了。

        一个巴掌落在他的脸上,响的清脆。

        “你今天回来到底想说什么?说你现在多成功?多优秀?你哥考不上一本你这么高兴?你说出名又能怎么样?用不着来这炫耀。”钟溪云气到爆炸,“没人愿意听,你给我滚出去。”

        秦沛澜怔在原地,微微的声音,“妈,我没那样想。”

        “我不喜欢你,你给我出去。”

        钟溪云是第一次这么明了的坦白,自己不喜欢他的事实。

        他想再拼一把,平和地问:“为什么啊?因为我不优秀吗?还是因为我说相声?”

        “都跟我没关系,你做什么我都不关心,你优秀了我也不在乎。”钟溪云干脆全部说出来了,“不用在讨好我了,你哥即使是废物,我也不会喜欢你。”

        讨好?

        她把他对她的好,当成讨好。

        秦沛澜忍着泪,“妈,您别这么偏心行吗?我也是您的儿子。”

        钟溪云好像是疯了,把玻璃的杯子砸在地上,“偏心?什么是偏心?我根本没把你放心上过。你连偏心都配不上。”

        “为什么啊?”

        他的泪再也忍不住了。

        秦沛霖想站起来拉钟溪云,她好像疯了。

        “妈!妈!妈!”秦沛霖抱住她,“你冷静一下。”

        钟溪云也哭了,“我就是不喜欢他。”

        即使哭了,还不忘说着她不喜欢自己。

        秦沛澜像是个不服输的小孩,“为什么?不是因为相声是什么?我不是你亲生的吗?”

        只要她说不是,他就有机会来安抚自己。

        “是。你就是我亲生的,你要不要看亲子鉴定啊,我有!我有!我拿给你看!”钟溪云挣脱秦沛霖的手,“不是想知道?我拿给你看!”

        她从书房里拿出那张纸,扔给他,“你看啊。”

        秦沛澜心里又苦又难受,她是他的亲生母亲怎么能去做亲子鉴定呢?

        就这么不想要他吗?

        他的手握的纸愈发紧,亲子鉴定是真的。

        他捏住最后一棵稻草,赌钟溪云会不会因为自己是亲生儿子而心软。

        “真的没有任何原因。”

        钟溪云狠着劲儿,“没有。”

        秦沛澜满心苦涩,“能改变吗?”

        “不能,死也不能。”

        连最后一棵稻草也没了,浑身无力,连走到门那,他都怕自己撑不住。

        他手摸着门把手的时候,钟溪云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别再回来了。”

        秦沛澜笑笑,“放心。”

        那天夜里,他竟再没出现过。

        再见面,就是四年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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