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黑暗帝国
穆斯塔心中怒火中烧，恨不能直接和肯尼亚翻脸
如果这还是在玩游戏，这个猪猡，绝对已经死了十次
穆斯塔暗暗赌咒
这个强壮的埃尔法战士蹲跪在地，低着头，眸子里似有火焰在跳动
然而当他抬起头来，见到已经隐隐对他形成包围圈的“战友们”，以及那只猪猡微微冷笑的表情，心中立刻就是一凛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不是在游戏中，而且，他大概从头到尾都低估了这个队长
只怕，在自己猜到他们这些人“真正价值”的时候，表面对上司无脑忠诚的坎尼亚，早就对一切都了如指
为了自保，穆斯塔主动透露了关于生化世界的情报，试图让自己成为那个比较重要的卒子。
队长肯尼亚，却从最开始就想拿他开刀，准备杀鸡儆猴，将有限的权利牢牢把握在手中，然后用别人的牺牲，来换取自身的安全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方才没这种心思，穆斯塔对这次队伍的损失，还不觉得奇怪。只认为肯尼亚果然无能，完全靠着人脉才上位，胸无点墨，连临场指挥都不会，犯了最基本的贪功冒进的错误，导致队伍不必要的折损人手。
可是，现在看来，肯尼亚哪里是无能，分明是太有“能力”他故意利用少数人的“轻敌冒进”，成功试探出敌人的深浅，甚至还能利用前车之鉴，加强自己在队伍中的话语权。最重要的是，就算发生什么意外，比如现在真的死了人，也有自己能推出来顶罪。若肯尼亚心机更深一些，自己很可能早就被算计在内
也许，这个男人从最开始，就设计好了一切
“穆斯塔，对于提供虚假情报，致使战友无辜牺牲这件事情，你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坎尼亚蛮横的给穆斯塔定罪，穆斯塔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我...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知道一旦被定罪，对以后的翻案会很不利，但未免死的不明不白，穆斯塔还是涩声说着
一具倒下的黑甲战士尸体下，被压在血泊中的一只变异甲虫，背壳上昏黄的斑点微微发亮，忽然闪烁了几下。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异甲虫化为腐泥，消融在血泊中。
尘归尘土归土，艾诺塔人的诸多算计还没落定尘埃，这个世界的节奏，已经回到了最初的轨迹，复归沉寂
神魔大陆，光明帝国首都，光明之城。它也被光明神的信徒称为圣光之城、荣耀之城。
这座曾经如同南方明珠一样璀璨大陆一方的巨型城市，如今城门坍塌、环河干涸，宏伟的宫殿建筑、也成片倒下，一派破败萧条的景象
曾经号称能抵挡恶魔入侵的光明帝国，如今就像是被人撕破裙子、轮流侵犯了无数遍的小姑娘，只剩凄凉和惨淡。
光明帝国既灭，聚集在光明神麾下的帝国贵族，无论大小，自然树倒猢狲散
这些帝国的各级权力阶层代表，要么已经倒在了凌歧的面前，要么匍匐到了他的脚边。
短短四十二天，世上再没有光明帝国一说。
帝国三大公爵，五大侯爵，全部战死，家人无一幸免
这些顶层贵族和光明教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贵族本身都是光明神的虔诚信徒，这样的人，凌歧敢用，他们都不敢降
至于站在第二权力梯队的八位伯爵，倒是有三个投降的。其中有一位甚至还和华尔兹家族结过仇，见到凌歧的改造生物大军，也毫不犹豫就降了
皇室中人，除了流落在外，但凡被一网成擒者，统统诛灭
帝国皇帝塞夫罗三世、同教皇本耶尔六世，一起被吊死在国王大道尽头的圣橡树上。
华尔兹大帝同时下令，将暴晒其尸三日，每日鞭尸五百次，三天后再把尸体剁碎喂狗
如此残忍的命令，在一些世界或许并不算什么，可在神魔大陆，诸神在上，古往今来的公开刑罚中，除非是对待极恶狂徒，否则还真没听说哪个上位者如此残酷
特别是一国之君和教会首脑都能享受到这等待遇，更是空前绝后
果然，凌歧下令当日，就有许多人跳出来反对。
只是面对凌歧的一意孤行，面对他无敌的军队，什么死荐直言都是毛毛雨。
三天一过，曾经的大帝和教皇，已经腐烂的尸体果然被剁碎了喂狗，没有一点浪费
此等行径，自然引来了无数谴责。
还有一些原本准备蛰伏的帝国乱党、光明教徒也纷纷跳出来，妄图在各界激起千层波浪，却没有给凌歧带来半点困扰
仅仅十天，各地乱象纷纷平定，许多甚至不是凌歧下令动手，而是当地权贵主动出击。
凌歧占领了光明之城，又以旧时帝国首都为中心，一共派出了十路大军，扫荡残余，安定民心
二十六天，帝国境内的光明神教被连根拔起，各地的光明神像被推倒，神殿中的圣物遭到亵渎。
尤其光明神的母神像，针对其一者，一些好事者种种古怪的“行为艺术”，差点连凌歧都无法直视
曾经为三大主神教会之一的光明神教，就像一座轰然溶解的冰川，不知不觉间，势力如雪崩般的急转直下。
从凌歧起兵算起，短短不过三月，帝国彻底败亡，神教势力也十不存一，只剩帝国之外还有零星的残留，几乎完全被伐倒
这个世界虽然有无敌的神，可这并不表示信仰神的人也无敌。
恰恰相反，若不考虑神魔，神魔大陆的平均力量等级，其实并不太高，比武仙世界还要低一档次。
凌歧从华尔兹伯爵领起兵，一路进攻打下光明之城，顺道将沿途几大贵族也扫荡了一遍，甚至还分兵攻略其他要地，总共用了都不到二十天，剩下都是收拾残局的时间
他将整个光明帝国旧日版图彻底纳入囊中，让新兴的帝国大局稳定，也就用了小半年
若没有异世界源源不断的强兵增援，这种速度，完全是不科学的
当然，比起当年的不落王朝，这并不是非常夸张。
不落王朝的崛起，更果断、更迅猛
只是考虑到不落王朝毕竟是一大群“有志者”共同努力的成果，是千万玩家合力形成的共鸣。如今的“黑暗帝国”，却是华尔兹伯爵一人之功、一家之力。如此对比，才见奇迹
曾经光芒遍照之地的光明帝国，竟然成了黑暗血腥之魔“道格华尔兹”的魔巢，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当道格华尔兹公然宣布自己信仰无道天魔神，并建立黑暗帝国、号称魔域时，天下大哗。
光明神的传统盟友勇气之神、正义之神、希望之神等等，纷纷派出教徒，联合护教军团，乃至圣殿骑士团，一起讨伐凌歧
又有原本就蠢蠢欲动，只是一时被凌歧纵横光明帝国的大军吓住的外国贵族，也纷纷响应号召，加入了这支联军
在凌歧肃清伯爵领、后来进攻光明帝国、剿灭光明神教的过程中，其实一直都有外国贵族，和其他守序善良阵营的教会、乃至野心家派出军队骚扰、攻击
虽然由于凌歧起势太快，从展露苗头到建立政权，总共也才四五个月，抵抗他的势力，根本没有来得及形成统一的战线，可是源源不断的军队，也足够打垮半个光明帝国了
这次的联军，规模更大，联系更紧密，纵观历史，这种程度的联军，也并不多见
甚至，若光明帝国还没有覆灭，还在全盛时期。
只怕，若不算原光明教会的力量，这次的联军，都能轻易打到光明之城下
可是，这种程度的军队，真的能打垮奇迹般崛起的华尔兹大帝
他可不仅仅摧毁了光明帝国，更摧毁了光明教会
除了联军各方本身，没有人看好这支正义之师。看好他们的，也是经由小道消息，听说这次的联军藏有秘密武器，因此胜算不小的
可让外人大跌眼镜的是，华尔兹大帝的反应，未免过于淡定
就算并不在乎那些军队，可那好歹也是一支强军。而华尔兹大帝非但没有亲自督军坐镇，甚至只是派出了麾下十个常规军团中的一个，就草草了事
单从人数而言，那甚至不足联军的三十分之一，也想抵御他们
更让土著们心中发冷的，是这次战役的结局
就在原本光明帝国的北方第一天险、帝国之墙龙米德峡谷外，联军和华尔兹大帝的魔鬼大军正式交锋，结果联军大败
紧接着，诡异的沉默出现了
除了失败者，再没有人叫嚣着要讨伐魔王。
然而，即使华尔兹大帝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很强，可距离横扫大陆，明明还有些距离。
毕竟魔鬼大军中真正的魔鬼改造生物，其实数量十分有限。十个大型常规军团，其中真正绝对忠诚并且强大的改造生物，还不足二十分之一
生化世界的兵工厂虽然在二十四小时不停的造兵，科技的力量也赋予那空间有限的实验室几乎无限的创造力，然而在物质的世界，毕竟还要遵守种种客观规律，这点就算是神也一样
所以在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凌歧的可用实力，其实远远比不上当年的不落王朝，这是应有之题
偏偏...神魔大陆的名号，乃至当年不落王朝的崛起和没落，全都赤裸裸的证明了一件事情
神魔大陆，神魔并立
在这个土著的世界，你崇拜神和崇拜魔都可以，只是不能完全没有信仰
邪教徒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无信者，更可怕的是宣扬这种论调的人，那必然是诸神公敌
凌歧是守序善良阵营之敌，看似是大陆公敌，其实不然
他的敌人，范围有限
光明教会，本来是其中最可怕的，是庞然大物，就算到了主干倒下之后，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光明神更是守序善良阵营神祇的执牛耳者，一呼百应。
可即使是盟友，除非有着希望，否则又有多少愿意拿出自家老本去死磕
事实上，就算是最近一次规模最大的联军，其中由教会派出的护教骑士团，也并非最精锐最核心的那种
光明教会最精锐最核心的一支三千人光明骑士，可是拥有不逊色改造生物的平均实力的
当然，那在第一时间，就被凌歧想方设法剿灭
只是由此可见，土著教会，并不是没有底气
所以即使龙米德峡谷之战，凌歧的大军也只是在超脑者的调度下，用计击溃了联军，而非将之完全覆灭。一来的确力有未逮，二来也是暂时还不想将所有人都惹毛
至此，尝到失败的苦果，但并没有把老本都赔进去的投机者，理所当然懂得见好就收。
除了绝对阵营矛盾不可调和的那些，其他不相干的势力、团体、乃至国家，纷纷将道格华尔兹的名字，从敌对名单上划处除
魔鬼的使者，即便在神魔大陆，也不会受到任何国家的欢迎
这个大陆，神魔并立，但并没有什么邪恶王国。
权力者没有邪恶的，即使满手血腥的刽子手，也知道披上伪善的外皮。所以，总体来说，在人间，诸神的羽翼稳稳压制恶魔的触角这是一个守序者的世界
可是要和魔鬼作战，大多数人都要打个哆嗦
披上正义的外衣，和让这种理念深入骨髓，是截然不同的
不得不说，这个结果，比当年不落王朝建立时，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至少，不用真的成为公敌，不用无数无可不面对一群群狂热的宗教人士
凌歧可没有无数玩家能驱使
很明显，比起不落王朝，凌歧的黑暗帝国，更容易被土著的权力者默许
虽然凌歧麾下军队，为了扩大战果，往往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虽然凌歧建国后，宣扬的种种论调，比讲求人人平等的不落王朝，不知让人齿冷了多少倍。
可即使是独裁者，不也比想彻底颠覆整个世界政教秩序的疯子更容易让人接受
“臣民是羔羊，所以只要给他们足够的粮草，他们就会感恩戴德，也应该感恩戴德”
站在曾经的皇宫议事厅王座前，凌歧随手推倒了石质金漆的新王座，让记录这一切的史官感到难以下笔。
凌歧根本没在意旁人的看法，他俯视着跪在殿上的原光明帝国财政大臣、总务大臣以及一些其他重要官员，淡淡说着：
“所以，从今天开始，帝国的赋税还要再减一半，人民的福利要提高，官员的待遇也要提高，一定要给他们吃饱饭、穿暖衣，这是基础”
“此外，征调前往各地训练营的预备役战士，要加紧时间招募本地不够，可以从外地输送外地不够，那就从本地强征”
“每家但凡男丁超过两人，最少要出一人”
“敢逃避兵役的，全家充为兵户”
“招募完成，要防止新兵当逃兵”
“我给他们的家人吃好喝好，给他们高昂的薪金，可不是要他们临阵脱逃”
“在我的军队里，战死的一律十倍帝国旧律抚恤，训练致死等同战死，逃兵立刻绞死，全家发配矿山，贬为奴隶”
“说到军事...”
“我觉得贵族手握大军，也容易形成祸乱”
“所以，从今天开始，贵族可保留其领地和领民，但是不能随意征兵”
“凡国内贵族，按照等级，私兵超过人数上限不上报说明的，族灭。”
“凡国内教团、民间学院、组织势力，成员超过上限不上报的，按照邪教论处”
“国内民众，凡有煽动、作乱倾向的、处死”
“凡有煽动、作乱以及相关切实行径的，父母妻儿共诛”
“各级官员，凡有假权谋私、欺君罔上的、处死家人连坐”
“国内之民，凡和光明帝国余孽有勾结的，处死家人连坐”
“凡有崇拜光明邪神的，处死家人发配至矿山为奴”
一系列命令发布下去，这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然而仅仅这一部分，已经让人瞠目结舌。
轻赋税，重徭役，苛刑罚，薄臣下。
如此治政，或许一时可以稳定局面，然而实际却是让黑暗前的沉默提前到来，异常可怖，离亡国不远
偏偏在凌歧的高压政策下，在他无敌的大军压制下，整个新帝国，竟然在这可怖的沉默中，逐渐趋于稳定
就算是再热血的人，再是英雄好汉，一旦面对无法对抗的强暴，一旦发现还有生存的空间，甚至能生活的不错，立刻就会改变。
只要是有血有肉的人，总有弱点，或许是家人，或许是亲朋好友，真正任性妄为的毕竟是少数。此外，人类最大的弱点，也是人类最大的优势，叫做求生欲
没有人想死。
过程中，肯定也有不愿接受、死不悔改的。
那些，自然会被历史的车轮碾过，变成残骸，化作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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