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无地自容
顾桑桑也完全被蒋兰心的无耻激怒了，沉着脸用力甩开她的手，“兰姨，这里是学校，你真的要把家里那点芝麻蒜皮大的事都闹到学校来吗？”
“闹什么闹？我就是要让这学校看看，他们到底怎么培养了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顾桑桑越来越沉肃的气势，招引了蒋兰心和蒋通等人的愤怒和不满，尤其是蒋兰心，她眼睁睁看着曾经懦弱可欺的养女，变成了现在越来越不听管教的大小姐，那种心情就跟吞了几只苍蝇一样。
在她心里，就算顾桑桑再怎么包装镀金，或者再给自己找多少靠山多少金主，她赚的每一分钱就应该拿回家里，并且对她这个养母言听计从，孝顺有加，有什么好东西惦记着往家里拿。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她不但从养女这里拿不到一分钱，去顾家找顾繁，居然被那什么该死的管家赶出来……
从顾家被赶出来后，蒋兰心就铁了心的，一定要给顾桑桑这个贱丫头一个狠狠的教训。一定是这个贱蹄子去顾家说了什么，或者在顾繁面前怎么编排养母，所以顾繁才会断了对她的援助。
一想到顾家的那些红红火火的票子，一眨眼之间就全都没了，蒋兰心差点恨得咬碎了牙齿，所有的怨恨和阴狠，全都被她归咎于顾桑桑身上。如果顾桑桑做的好，顾繁根本就不会对她见死不救。
谁断了她的财路，她就饶不了谁。
更何况，听女儿说，顾桑桑在学校里出尽了风头，将属于自家女儿的风光和荣誉全都抢走之后，蒋兰心心里那个恨啊，恨不得当年就没有收养过这死丫头。
“顾桑桑，是你不仁不义忘恩负义在先。你们都是她的同学，全部都听着啊，这小贱蹄子就是个臭不要脸的小婊子，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才会收养这个死丫头。你们学校怎么不早点把这种忘恩负义的死丫头开除了，你们不嫌丢人，我都替你们臊得慌，顾桑桑，今天你们学校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的话，我一定闹到你们没有安生日子……”
蒋兰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养女骂得这么难听，几乎所有恶毒的词语都用在了养女身上，让所有围观的人都悲从中来。这一次，他们之间，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再嘲弄顾桑桑，而是替她觉得不值。同情、可怜者有不少，自然也少不了小部分幸灾乐祸的同学。
他们都是有父母的人，从小在家族的护佑下成长，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母亲。早就从各种传言中得知顾桑桑从小被人收养，而之前，顾桑桑和蒋云夕发生争执时，也挑明她被收养后所遭遇的种种不公平对待，被养母当做摇钱树，从小就被送到作坊里打工，在家里则被养母和妹妹当做佣人般对待……如果不是后来遇到好人的话，也许顾桑桑早就饿死或者冻死在街头小巷里了，更遑论她有今天的成就。
刚开始，他们听到这些话时，还以为顾桑桑是在装可怜博同情，毕竟，现在顾桑桑的风光无限是全校人都看在眼里的。成绩优异、多才多艺、人脉通天……再加上对方那丝毫不逊色于大家族的名媛气质和教养，让所有人都难以相信，她曾遭遇过那么多悲惨的对待。
什么不公平对待？那根本就是虐待吧？
可是现在，蒋兰心这个传闻中的养母，真正出现在大家视线里的时候，他们才恍然察觉，以前顾桑桑说的那些话，简直就是太客气了。
这哪里是养母？后妈都没这么过分可恶吧？简直就是比白雪公主的后母还要想阴狠恶毒百倍的可怕女人啊！这种女人要是还能称作母亲的话，那真是玷污了母亲这个美好高尚的名词。
顾桑桑有这样的养母，真是太可怜了。
蒋兰心的话并没有引起共鸣，反而遭到同学们无情的嘲弄和鄙薄，她看阵势不对，得意张扬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痕，似乎不敢相信这些话还不足以让大家都来唾弃顾桑桑。
只要让顾桑桑这个女人尝到了苦头，她以后才会乖乖听话，被自己牢牢掌控在手心里。
而顾桑桑呢，她冷眼看着这一幕，心疼吗？难受吗？统统都没有！
前世，她或许还会因为蒋兰心的做法而悲痛心伤，可是现在，她满心只剩下冷漠和疏远。她爱闹就闹吧，最好闹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有那么一个难产无耻的养母，这样一来，说不定她们之间的关系就从此断绝。
蒋兰心的如意算盘，顾桑桑比谁都清楚，更是因为这样，所以她绝对不会让蒋兰心得逞。
“兰姨，这里是学校，不是家里的后院。就算我有做错的地方，你也不应该带人来学校里找我麻烦吧？”她直视着蒋兰心，从刚才到现在，她开口的机会少之又少，与平日里充满张扬自信的她极不相同，蒋兰心骂骂咧咧了好久，她才回应一句。
可就是这一句，却让蒋兰心以为她心虚了，越发的嚣张跋扈，无理取闹：“你个死丫头还知道这里是学校？没错，我今天就是要当着你这些老师同学的面，狠狠戳穿你的真面目。”
说完，还冲她得意洋洋地挥舞着拳头，作出要揍她的动作。
已经做到这一步，以往的什么情义，都不需要了……
顾桑桑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兰姨，我怎么说都是你收养回来的孩子，就算这些年你总是看我不顺眼，从来都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孩子去对待。可是，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这些年来对你言听计从，身上的每一分钱都给你……你还要我怎么样？我好不容易才考上艾洛格学院，你这样明目张胆跑到学校里来羞辱我，难道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我呸！怕的人是你，我倒要看看，就凭你这贱丫头，以后还敢拿什么来顶撞老娘。我告诉你，今天就是要你在学校里名誉扫地！”
一阵唏嘘。
蒋云夕不知何时挤到了人群中，看到被同学围成了一个圆圈的内部，顾桑桑被自己母亲抓住一顿羞辱咒骂的时候，心里简直别提有多得意了。撇撇嘴，遮掩下眸子里的得意和畅快。她最大的梦想就是把顾桑桑狠狠地踩到脚底下。而今天，蒋兰心的出现终于圆了她的梦想。
从今天开始，顾桑桑的名誉再也无法挽回了。人们提到她，肯定会提到她的鄙薄和不堪，还有被人当众羞辱的难堪。以后，艾洛格学院再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可就在她得意洋洋，暗自窃笑时，一个熟悉的同学回头发现她，立即眼神一变，悄悄扯着她的袖子问：“云夕，那个女人是你母亲吗？”
蒋云夕不疑有他，点点头，语气带着一丝落寞和惆怅：“是……其实姐姐没有什么错，只是母亲从小对她太严厉了，而姐姐老是屡教不改，我好想出去阻止她们，可是你也知道，我姐她的脾气不大好，我怕我这一出去，她们两人反而吵得更厉害了……”
她说得期期艾艾，好像其中还夹杂着多么心酸的苦楚般，雾气蒙蒙的眼睛里，悬挂着晶莹的泪珠。
蒋云夕以为，当她这么说之后，这些同学一定会附和她的话，并且一致谴责顾桑桑。
不曾想，那位相熟的同学第一句开口的话，却超出了她的预料。
“也不能怪你姐，要我有这样的老妈……啊呸！有这样可怕无耻的养母，我肯定比你姐还疯，你老妈可真够恐怖的……你从小就那种环境下长大就没受到影响？”同学用疑惑的目光打量她。
周围的人见到蒋云夕后，再联想到她跟场中人的关系，都来了兴致，不少跟蒋云夕关系好的同学都围上来，七嘴八舌。
“云夕，你母亲也太过分了吧，哪有这样到学校羞辱养女的，你们一家子真的没有虐待顾桑桑吗？”
“天哪！我看得都心酸了，你快看，桑桑都哭了，还要勉强忍着跟养母讲道理。云夕，你快出去劝劝他们啊，今天的事闹得这么大，肯定会惊动校领导的。”
“还有，你们真的从小就虐待顾桑桑吗？虐待儿童可是犯法的，而且你们还让桑桑那么小就去打工，我简直不敢想象她是这么熬下来的？等下要是警察叔叔来了，你妈妈肯定会被抓走的……”
也有情绪激动的同学，看到这一幕后声色俱厉的批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无耻野蛮，出口成脏的养母？我很怀疑这些年，顾同学在蒋家的生活究竟遭受到多少不公平甚至残酷的虐待？那个女人的行为完全不符合一个母亲，她不配成为一个母亲，更没有权利带人到学校里威胁羞辱无辜的养女。同学们，我们应该杜绝这种情况发生！”
“1，太无耻太荒唐了，有这样的养母真是一种悲哀。”
“2，我看还是赶快报警吧，让警察叔叔将恶毒养母抓走，好好进行思想道德教育。”
“快递单号……有这种可怕的养母，顾同学真是好样的，不但好好活着，而且还通过自身的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艾洛格学生，这到底得有多么强悍的心灵和高贵的品质，才能达到这种程度……我为之前的鄙视道歉，是我误解顾同学了……”
所有的评论，几乎是一面倒的。
蒋云夕身体剧烈摇晃了下，脸色苍白如纸，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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