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突闻噩耗
“废物！连个女人都搞不定，我养你这种愚蠢草包废物有什么用？”
书房里，江清源站在窗户前，阴暗的光打在他脸上，带着阴冷的，让人觉得浑身发怵的寒意，让人浑身直打哆嗦，恐惧的感觉油然而生。
身后，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跪在地上，脸上又红又肿，跪在地上的双腿已经发麻，却一点都不敢动一下，“老、老爷，那姓顾的女人不简单，她身边不知道才多少保镖高手，我一近身就被发现了。根本无法接近她。”
江清源面色沉怒，回身狠狠踹了他几脚，把他的头按在地板上重重砸去，砸的额头上的血不停地往外冒，“蠢货，她一个丑丫头身边有什么高手？别以为我不知道，顾繁那老不死的根本就没给她安排什么保镖。上次暗杀失败，现在连接近她的本事都没有，简直就是一群酒囊饭袋！”
他怒不可遏，又往他身上狠踹了几脚，最后还吐了一口唾沫，这才稍稍出气了。
男子不顾身上的疼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到江清源面前，哀求道：“老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不会失手。”
江清源瞪了他一眼，“下次……你上次也说下次，结果呢？我告诉你陆廷申，这次要是再给我搞砸了，你就别想再带你妹妹走，我立即就派人把她卖到非洲当妓女，你好好考虑下，到底应该怎么做。”
“是是……老爷，求求你放过我妹妹，无论如何，就算是拼了命，我、我也不会放过那姓顾的。”
“哼！”
……
艾洛格的暑假就要开始了，这半年来似乎过得非常快，顾桑桑第一次感到了白驹过隙的仓促感，好像什么都没做，日子就悄悄溜走了一样。
但仔细一想，这段时间也发生了很多事，比如几次来历不明的暗杀和袭击，如果不是有苏十六寸步不离跟在她身边贴身保护，以及另外一名据说是秦斯派来的暗卫保护，顾桑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几次。
呃……她又不知不觉想起他了。
大半年没有见到他，其实顾桑桑给他发了很多消息，虽然苏十六有提醒过她，因为秦斯这次去的环境特殊，未必能够接受到消息，但她还是习惯性的，每天只要一想到他，就会下意识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信息。
尤其最近，发信息的效率似乎更多了，一天基本都会发好几条过去。
但，毫无例外的，手机从来都没有收到回信，就如同苏十六所说的，他那里接收不到信号。
他……现在还好吗？
——
秦斯在跟方知礼告别后，甚至连他安排好的告别宴都没有去，就匆匆赶到住处收拾东西。
“秦，今天已经很晚，明天再走如何？”方知礼从外面进来，看他一副恨不得马上飞回去的急切，忍不住摇摇头叹道：“知书在楼下等你，说是要有话要亲自对你说。”
秦斯没有回应，动作利落将所有的衣服都塞进行李箱里，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
方知礼走到他旁边，调高了几个分贝：“我跟你说话听到没有？我妹妹知书就在下面等你——”
“等我做什么？”他的动作仍旧没停，甚至听到那个名字时，连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方知礼无语了半晌，心里总算彻底明白了，他真的不能对他抱有一点指望的，而自己痴情妹妹的如意算盘，恐怕也要落空了。
秦斯提着行李箱下楼时，果然在门口遇到了方知书。
方知书跟方知礼是同胞兄妹，但这兄妹俩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却是截然不同。方知礼高大威猛，直来直去，方知书娇小玲珑，温婉似水。如果不提，绝对没有人会想到这是一对亲兄妹。
“秦哥，听我哥说你就要走了，是吗？”方知书揪着衣角，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剪水双瞳含羞带怯，欲语还羞。
秦斯跟这对兄妹相识多年，也没往别处想，点点头：“是，现在就走。”
方知书脸色一白：“现在？这么快，现在那么晚了，秦哥你明天再走吧，反正又没有什么着急的事……”其实，如果他能不走更好，虽然秦斯每年都会到部队里找大哥商量一些重要事情，但每次都是来如风，去也如风，对谁都冰冰冷冷的，如果不是因为方知礼是她的大哥，方知书甚至想跟秦斯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秦斯远目，看向前方阴暗的路灯，冷冷打断她的劝阻：“没必要，告辞。”
“诶？秦哥——”眼看他要走，方知书是真的急了，若说以往是因为作为女孩子的矜持，她不敢把对他的仰慕表现得太急切，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始终没能在他身上得到回应，甚至都别想他会主动跟自己说话。
自己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如果再不好好把握这次机会的话，方知书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说不定，以后她想说的时候，再也没有机会了。
“秦大哥，我喜欢你——”
少女的告白来得猝不及防，秦斯回头，就看见清冷的月色下，少女绞着手指头，一脸娇羞和紧张。
他没由来的，想到了桑桑。
如果她在这里的时候，会这样面带娇羞地跟自己表白么？
他遇到她的时候，桑桑才十九岁，按照年龄来说，还属于对感情懵懂的青春期，可他的桑桑，远超了所有同龄人的成熟和果敢。她不会让年纪成为自己的弱点，所以无论在哪种场合下，都表现得落落大方，成熟稳重。
那坚强独立的她，自然很让人欣赏，但偶尔的，秦斯忽然很想见到，会跟他撒娇的小女人，将会是什么样子的？
“秦大哥，我……”他没有说话，方知书愈发显得急促不安。
“天色晚了，回去吧。”秦斯收回目光，语气疏淡：“未婚妻在家里等我，我现在必须马上赶回去。部队的事，你多协助你哥。”
说完，也不等方知书是什么反应，走得一丝留恋都没有。
方知书咬住了下唇，泪水簌簌往下掉。
方知礼从里面走出来，看到的就是妹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他这个哥哥心都碎了。
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她扶起来，“秦已经有了心上人，小书，忘记他吧，像他那样的人，并不适合你。”
“我不！”方知书看似柔弱，但性子却出奇的倔强：“哥哥，他刚刚说，连夜赶回去是为了他的未婚妻……他什么时候有了未婚妻我都不知道？你以前就说没有女人能够接近他，那为什么现在会有未婚妻？”
方知礼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小书，他和他未婚妻的事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像秦那样优秀的男人，能配得上他的女人一定不简单。你是绝对没有机会的。听哥哥一句话，我明天就带你回美国，你会遇见更好的人。”
方知书使劲地摇摇头，泪如雨下，趴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哭得不能自已。
——
远在云江市的顾桑桑，并不知道秦斯即将回来的消息，她也没有精力再去胡思乱想。在接到林伯打来的电话时，她正在图书馆里看书，听完电话后，整张脸都已经变了，手里的水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成了碎片，她浑浑噩噩站起来，发了疯地往图书馆外面冲去。
“桑桑姐，怎么了？”苏十六被她的动静吓了一跳，连忙追上去。
隐藏在暗处的萧瑟，亦同样追上去。
到了医院，林妈早在门口等她，老眼垂泪，握住顾桑桑的手止不住颤抖，“小姐，你可算来了，顾先生他……他快不行了……”
顾桑桑苍白着脸，没来得及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挣脱掉她的手，双腿一软，差点站立不住。苏十六连忙过来扶助她。顾桑桑摆手，“林妈，带我去看看叔叔。”
林妈点点头，带着她找到了病房。
病房外，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一脸沉重，“顾小姐，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顾先生的身体，恐怕已经无法支撑太久。”
顾桑桑纤弱的身体剧烈晃了晃，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空洞洞的，强拖着两条铅重般的腿，推开了抢救室大门……
无力，弥漫着浓浓的药水味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令人闻之欲呕。冰冷的器具，反射出无情的银光。
这是顾桑桑，重生之后，第二次见到顾繁躺在病床上，白色的病床，白得晃眼，白晃晃的，特别狰狞。
高大的身躯就躺在病床上，身上披着的被子透出斑斑血迹，床单的一角还有鲜血不断地往下滴下来。鲜红刺目，触目惊心，仿佛随时可以凿穿她的心。
病床旁边的一台仪器上，屏幕中显示的红线正在不规则的跳动，并且越来越有往下的趋势，随时都在预告着他可能逝去的声明。
白色红色交织的世界，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顾叔叔……”她走到床前，轻轻呼唤了他一声。
如果在平时，顾叔叔一听到她的声音，一定会高兴得脸上都在开花，然后会嘘寒问暖地关心她最近的生活和学习，会谆谆善诱地教导她做人做事的准则和基本。
可是现在，他却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头上包扎着一圈一圈的白色纱布，已经被渗出来的血迹染红。脸上挂着抢救仪器，那么安静地躺着，一动也不动。
顾桑桑不敢碰他，忍着泪，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一定不是真的，肯定只是她做的一个噩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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