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深渊之中永恒绽放
头戴银色头冠，身穿黑色长袍的女人坐在喷泉边。
她澄澈的绿色眼睛倒映水波，脸上没有表情，周身围绕着静谧的氛围。
虽然看上去很奇怪，但没人会觉得她有攻击性。
“那、那个……”
带着孩子走来的母亲稍显犹豫，鼓起勇气和她搭话：“这孩子说……是你治好了他的腿伤。”
伊吕波抬眼看过去，刚刚在自己面前摔倒的小孩拉扯了一下母亲的衣角：“我没有骗人！就是大姐姐把我的伤治好的！”
他短裤下露出的小腿一片光洁，丝毫看不出来伤口。
母亲不敢和伊吕波对视，她撇过头去，吞吞吐吐：“不管怎样，谢谢您。”
如果不是自家小孩腿上的旧伤疤也消失了，她是万万不可能相信自家小孩所谓“被魔女一样的大姐姐用魔法治好”的童言童语的。
“不必在意。”伊吕波点了点头，目送这对母子离开后，她呼唤自己心象风景中的帕拉德：“……帕拉德，你在吗？”
穿过宇宙壁垒，降临于真实世界后，她没办法直接穿透自己的身体看见帕拉德的现状，但她能感觉到心脏的每次跳动都伴随着另一道微小的呼吸，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我在。”帕拉德给予了回应：“你治好了受伤的小孩呢，真了不起。”
“这没什么，你要去找永梦吗？”
“……我不知道，现在的永梦应该还不认识我吧，而且，我也没把他的力量带回来。”帕拉德说。
当时在咖啡店门口和战兔发生了肢体冲突后，战兔说出了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把ex-aid力量归还的原因——build世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新怪物bugster，没有ex-aid的力量，就没有可以击败他们的办法。
难道就放任bugster在build世界肆意妄为，眼睁睁看着它们夺去其他人的生命吗？
帕拉德犹豫了。
从永梦的身上，他学到了珍视生命，也明白了何为拯救他人。如果是永梦在这，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我会想办法调查出真相，断绝bugster在这个世界继续蔓延下去。”帕拉德说：“到那个时候，你会把永梦的力量还给我吗？”
“当然。”
于是，他选择先从“穿越时空的方法”开始调查起，找到真正打开两个世界通路的人，然后再想办法抹除build世界的bugster病毒。
本以为自己需要再为此孤独地寻找答案，却意外得知了伊吕波的来历。build世界是帕拉德认知中的“另一个世界”，而伊吕波却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平行世界……根据她的说法，还可以再加一层套娃，这样不可思议的存在。
对于她能把自己带回ex-aid的世界，帕拉德并不惊讶，甚至还为可以见到永梦高兴不已——直到，他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熟悉的时间节点。
-
……似乎出现了一些小意外。
檀正宗原本的目的，是测试是否能够越过母体直接培养出完全体bugster，减少其中可能出现的不稳定因素，实现量产最强战力。
但实验没有按照他设想的那样顺利，理论上可以完成的模型和准备好的束缚崩塌了，实验箱里面的bugster形成了巨大的崩源连接体。
增殖连接的大型怪物挥动拳头，将突破风阻的雷霆一击砸向了檀正宗。
他眼神一沉，回忆起了自己和儿子的争吵。
檀黎斗笑话他异想天开，并坚决反对量产完全体的想法：“你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了，一切应该按照我的天才想法完成！”
原来如此，在他的设计中，就算实验失败也不会造出崩源连接体，顶多是数据销毁罢了。现在的局面绝对有黎斗的一份功劳。
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独掌大权吗……不愧是他檀正宗的儿子。
——拳头砸了下来。
“temperance！”
“砰！！”
闪耀却不刺目的金色在檀正宗面前展开了屏障。
形成的风压卷起了檀正宗的衣角，他在漫天尘土里睁开眼，勉强看向面前，伫立在金色光幕下的人影。
黑色的卷发在空中飞舞，身形纤细而高挑的女性对着崩源连接体伸出手。
她手上的那是——
檀正宗睁大眼睛，立刻被尘土迷住了眼，不得不闭上眼睛。在生理性泪水冲去杂尘的瞬间，他忍着不适又看了过去。
gashat，那东西是幻梦集团……不，是黎斗开发的骑士晶卡。
那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陌生人的手里？现在投入使用的，应该只有“bangbangshooting”的原型卡带一个才对。
“那个东西是——？”体内的帕拉德透过她的视野看见了《深渊绽放》的卡带，吃惊道：“骑士卡带，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而且是从来没见过的卡带……等等！”
他认出了卡带上印着的logo：“《深渊绽放》，这是，难道说……”
伊吕波按下了手中的卡带侧键，“叮”的一声伴随流光激活了手里的晶卡。
“underabyss:eternalbloosm！”
“你没有玩家驱动器！要怎么变身啊！”帕拉德的声音伴随着卡带的声音一起响了起来。
伊吕波：“……”
原来这个是配套的变身道具吗？
小彗将卡带给她的时候，只说是一个“作弊道具”，她以为是能用来解锁persona，或者拿到手就能用的武器。
在发现有人被怪物盯上还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冲了出来，使用了节制卡牌的力量。但是在persona无法使用的现在，她缺乏直白的战斗手段，所以就想到了卡带。
正在她陷入沉默时，变化发生了。
《深渊绽放》的卡带扩散出一道黑色的光纹，从卡带流向手臂，流向她的全身。
光纹转瞬即逝，而伊吕波身上的服饰也随着光芒改变了形态。
在身后的檀正宗看来，面前原本穿着现代服饰的女人突然换上了一身繁复的祭司长袍，头顶还带上了银色的冠冕，折射着奇异的亮光。
“这是……”
她看了一眼卡带上印着的巫女形象，与自己现在的穿着十分相似。连头冠都……她摸了摸头上的装饰，和帕拉德赢来的限量版周边相差无几。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有没有获得对付眼前怪物的手段？
伊吕波伸出左手，十指一展，整叠阿尔卡纳出现在了手中，有数张在出现的刹那就化作光点消失了，还剩下十张卡牌，其中一张环绕着黑色的火焰，格外醒目。
她把那张黑色的卡牌丢弃，帕拉德通过她的眼睛看见上面依稀写着“devil”。
“原来如此，虽然不能变身，但扩展了我对a22的容纳程度……”伊吕波的心安定了下去，帕拉德能清晰地感觉她的情绪转变。
“这是？”
“这是我人生的具现。”她挥散所有卡片，只留下一张写着“thetower”的卡，“高塔，崩毁之物向深渊坠落！”
在她释放了高塔的力量时，檀正宗发现崩源连接体开始震动。
自内而外的剧烈抖动阻止了崩源连接体继续攻击，只能在原地用巨大的身体东摇西晃，不多时就栽在了地上。
撞击地面的同时，崩源连接体摔成了无数粒子，消失不见。
伊吕波的心理落差很大，她还以为这是个很强的敌人。连帕拉德都不解道：“应该还有后续的形态变化才对？”
还没等她询问这东西的正体，身后的檀正宗走上前来：“不可思议……你，是bugster吧。”
伊吕波转过脸去，当她视线凝固在檀正宗脸上的瞬间，帕拉德发出了一声只有伊吕波才能听见的惊呼：“cronus！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是檀正宗。”他自我介绍道：“幻梦集团的社长。”
帕拉德陷入一片混乱。
檀正宗明明已经死掉了，这一点毫无疑问，哪怕他再复活也不可能当上幻梦集团的社长。而且仔细看看，这个檀正宗明显比自己记忆里的要意气风发的多……更像是，记忆深处曾经见过的，没有入狱的他。
“今天的日期是？”伊吕波顿了顿，问出帕拉德想知道的问题。
檀正宗笑容不变，拿出手机看了一眼：“2011年5月5日。”
“……我的世界应该已经在2018年了才对。”帕拉德说：“原来如此，这是还没有爆发过zeroday的时间，cornus非常危险，他把自己的儿子都当成商品看待，要小心他会利用你。”
伊吕波：“是bugster或者不是，很重要吗？”
“你似乎不讨厌人类。”檀正宗若有所思道：“我对你的诞生也很好奇，你的宿主是谁？”
伊吕波没说话，她听过帕拉德的科普，完全体bugster的诞生会导致病毒宿主的死亡。
“不想说吗？”
“我救了你，你却一直在盘问我。”她叹了口气：“但没关系，因为我的职责就是协助人类。”
在听见帕拉德解释檀正宗的身份时，伊吕波已经有了主意。
她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过去的记录，檀正宗是有钱有势的集团社长，随便就能发现这一点。只有bugster才会合情合理的拥有空白记录，伪装成bugster能够减少一些风险。而且帕拉德就在她的身体里，硬要说她是bugster也没什么问题。
bugster天然和人类是敌对阵营，她既然已经救下了檀正宗，得想一个合适的理由才行。为了以后都不装作敌视人类，她决定直接套用《深渊绽放》里面巫女的话。
——“我的职责就是协助人类。”
“是这样吗……”檀正宗意味不明地笑笑，朝她伸出手：“从人类的尸体里诞生，仍然打算协助人类吗？你真是矛盾又有趣啊……我可以看看你的卡带吗？”
伊吕波沉默了一会儿，把卡带放在他的手上，说：“可以，但你不能拿走它。”
“放心，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抢走你的东西。”檀正宗仔细打量着卡带，念出了上面的名字：“《深渊之中：永恒绽放》，这个游戏的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不是我们公司出品的游戏。”
“你难道记得住公司出品的所有游戏吗？”伊吕波不带任何恶意地发出疑问，因为幻梦集团似乎是个非常大的公司，旗下有许多小型工作室，除了大作之外，也有多如繁星的小成本游戏。
檀正宗看了一眼她：“当然，你们都是我重要的商品。”
“而且，”他笑了笑，补充道：“像你这样设计精良，让人印象深刻的角色，如果是我们公司出品的产物，绝对不会默默无闻。”
把卡带放回伊吕波的手中，檀正宗说：“就这样吧，我不会追究这张卡带的非法出版。”
“……非法出版？”
“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作品，但你不会以为幻梦没有卡带的专利权吧？”檀正宗略一偏头：“仅此一点，我就能把对方告到破产，从此商标彻底绝版。”
“……”
虽然没有任何战斗力，但檀正宗身上的压迫感非常强，他有种隐晦却深邃的傲慢，只有在说话的时候会从字里行间渗透出来。
“eternalbloosm。”檀正宗这么称呼她，但伊吕波完全没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我不叫eternalbloosm。”她说。
“怎样都……”檀正宗本来想说“怎样都无所谓”，但看着伊吕波平静又精致的侧脸，他略一沉吟：“好吧，你的角色名是什么？”
“伊吕波。”
“伊吕波……如果是我，不会给你起这样的名字。”檀正宗说：“你这个游戏的玩法是什么，我很好奇。”
“主人公在巫女的帮助下净化深渊怪物的横版卷轴闯关游戏，就像……”在帕拉德的提醒下，伊吕波说出了这个世界开创相似玩法的游戏名。
“那倒是我们公司出品的游戏，曾经也卖的不错，只是后续开发暂停了。”檀正宗甚至没有花费时间回忆，就想起了伊吕波提到的游戏，他对幻梦的作品如数家珍：“总之，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可以到幻梦来找我。”
檀正宗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友善？
帕拉德觉得很奇怪，但没办法，虽然伊吕波身上的一切都很神秘，可檀正宗已经从对话中感觉到她不是一个好操纵的对象。普通bugster对人类不说充满敌意，也有天然的敌对立场。可是完全体bugster已经不需要继续伤害人类就已经有了完整的生命，伊吕波甚至因为“协助人类是职责”这一点，没有对人类的敌意。
檀正宗看不到短时间内操纵她的可能性，又对她的来历很是好奇。
“有缘再会吧，巫女小姐。”他整了整西装的领袖，与伊吕波道别。
-
“你说的cronus……”伊吕波一边走向附近的公园，一边问帕拉德：“到底是什么人？”
帕拉德和她说了檀正宗的丰功伟绩，伊吕波敏锐地捕捉到关键：“假面骑士cronus能操控时间？那能把我们送到未来吗？”
小彗把他们两个送到过去是为了避开敌人，让她能够消化掉killbus交换过来的杀意，恢复战斗能力。但他们不可能在这里老老实实地等到七年之后再去阻止平行世界融合，总是要想办法回到正确的时间线。
“cronus现在还没有诞生吧。”帕拉德对此并不了解，cronus是檀黎斗瞒着所有人开发的秘密武器，在假面骑士编年史尚且是个雏形的现在，是否存在还是未知数。
“话说回来，你能从我的身体里出来吗？这样稍微有点……奇怪。”
帕拉德也觉得很奇怪，他在永梦身体里诞生，所以在永梦身体里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别扭感觉。可在伊吕波的身体里时，不仅没办法操控她的身体，还像是被禁锢……不，被温柔地保护在心脏中一样，他不仅受到很大的限制，也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我没办法出来，需要你把我放出来才行。”
伊吕波思索起来：“我当时是怎么把你放进来的……？我试试看。”
她皱起眉头，表情专注。
什么也没发生，她闭上眼，更加认真地尝试。
数分钟过后仍然一无所获，她无奈地说：“……对不起，帕拉德，我好像不知道怎么把你放出来。”
帕拉德：“算了，那就先这样吧。这个世界应该还有一个我的存在，如果我贸然出现，也可能会造成麻烦。”
“抱歉……但是，如果这个世界也有帕拉德的话，也许我们能寻求他的帮助？”
“不，千万不要！”帕拉德立刻阻止了她：“这个时间点的我可能不是很好说话。”
不好说话都是一种美化了，应该说是反复无常的中二病吧。
二人说话的时候，公园里出现了其他人。
檀正宗召唤bugster的地方是附近的废弃仓库，而伊吕波降临的地方是这个公园。她回来也是因为没有地方可去，但此时她穿着巫女的装扮，引起了不少注目。
坐在喷泉旁边，她稍微喘了口气，一个小男孩莽撞地跑过，“啪”的摔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
小男孩刚准备哭，一抬头看见她，愣在了原地：“魔、魔女姐姐？”
“不是魔女，是巫女。”伊吕波笑了一下，伸出手指，星星的力量从指间倾泄，化作光点治愈了小男孩腿上的伤口。
接下来，就是本章开头的那一幕了。
“既然不去找永梦的话。”她对帕拉德说：“那接下来要怎么做呢？我对这里一点都不了解。”
帕拉德陷入了沉默，显然也没有任何头绪。
正当两人相顾无言时，一道身影跑了过来，在离她数米远的地方站定，他穿着醒目的白大褂，一下就抓住了伊吕波的目光，她抬起头看向来人，眼神坚毅的男人腰间系着荧光色的腰带，手持着十分眼熟的晶卡指向了她。
“是你吧，bugster！我会在此将你消灭！”
伊吕波：“………诶？”
“bangbangshooting！”他按下晶卡，“变身！”
帕拉德：“假面骑士snipe？原来如此，五年前cr唯一的医生就是他，花家大我。”
“不，他现在准备打我了，要怎么办。”伊吕波看似镇定地歪了歪头。
“唔……也许可以求饶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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