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裴姒说完的下一秒，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但这会儿也懒得纠正了，拨开她的手，径直去了客卧睡下。
钟无芷这会儿看出来她烦了，也不敢惹她，于是沉默了一会儿，把目光转向偷偷打下报告的小西，“……”
小西打字动作一顿，仰头对上她视线，“……”
钟无芷对她勾了勾手，“你来。”
小西犹豫了下，乖乖过去。
“昨晚你小裴姐是不是一夜未归？”
小西摇头，诚实说，“不知道。”
“这你都不知道，助理怎么当的？”
小西说，“真的，我回自己家睡觉了，小裴姐昨晚在哪里睡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知道她和林鹊关系怎么样吗？”
小西想了想，也说，“不知道。”
钟无芷被她软包子的模样气到无言，瞪了她几眼甩袖也去睡回笼觉了，偌大的房子只有小西一个人清醒，她低头看着乔英回复的信息：【别乱猜，不可能。】
小西：【我猜她的恋爱对象是林姐姐。】
这回乔英没了刚刚的底气，几分钟后发来句恶狠狠的语音，“她要是敢谈恋爱我打断她的腿！！”
小西默默道这话对我说好像没用。
……
裴姒不是嗜睡的人，睡了一个小时就醒了，在钟无芷家里用了餐化了妆然后赶往了广告拍摄场地。
她一向不爱迟到，换上了品牌的衣服，因为运动服装品牌的缘故，化妆师特地给她扎了个活力满满的马尾，配了个白色的发带。
小西端了瓶水默默坐在一旁，手机上传来条消息，她低头一看，是那位“恋爱对象”发的。
林鹊：【你老板现在在干嘛？】
小西想说你就不能直接找她吗？
小西：【在拍广告。】
林鹊：【噢。】
小西：【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林鹊：【没有，只是问问。】
小西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言语间也像是乱了方寸，她看了眼一旁敬业拍广告的裴姒，突发奇想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那头很快接了，屏幕上出现了林鹊那张标志性的美人脸，以往这张脸总是没什么表情，冷冷淡淡的，现在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尾眉梢添了几分无措和苦恼。
小西见她眉尖轻蹙在一起，关心道，“林姐姐你不舒服？”
“没有，”林鹊回神，问，“你打视频做什么？”
小西：“你不是要找小裴姐吗？”
说着，她将镜头转换，正对着不远处拍广告的裴姒。
裴姒今天脱离了以往的轻熟风格，穿件t恤和短裙，腿很长，衣摆扎进裙子里面，勾出一截细腰，发型也从长卷发换成了高马尾，额上戴了个白色发带，青春又活力。
她手里拿着个羽毛球拍，轻轻拨转了圈，对面几个摄像机对着她咔擦咔嚓地拍。
这会儿新年才过了半个月，空气还是冰冰凉凉的，林鹊透过屏幕看她长长直直的腿，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冷。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同时，林鹊也意外了，裴姒冷不冷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总不能因为睡了一觉就多了几分关切吧。
嗯……长辈的关切。
这个说辞倒是很好接受，林鹊舔了下唇角，正想说什么，忽然发觉屏幕里的裴姒眸光朝这边看了眼，正正好对上屏幕外林鹊的目光。
林鹊怔住一瞬。
裴姒眸光未移，轻轻歪了下头，唇角随之勾起，手里的羽毛球拍举起来冲着她点了点。
林鹊呼吸都停了一拍。
正当她疯狂思索该说些什么，听见小西也对裴姒比了个手势，软着声音像是在撒娇，“没干别的，就拍一拍嘛。”
哦，她是在和小西交流。
林鹊浑身紧绷的神经都松懈下来，或许是因为昨晚，这会儿她看着裴姒总带着几分心虚，她撇开眼，淡淡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这就挂了？”小西说，“不多看看吗？”
林鹊嗯了声，直接摁了挂断。
另一边，裴姒广告拍摄完毕后，走到小西旁边，弯腰拿起她旁边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口，“刚刚跟谁视频呢？”
“啊？”小西忙说，“没有啊，我在拍你嘛。”
裴姒重新拧上瓶盖，垂着眼睫看了她一眼，她身高172左右，比小西要高一截，这会儿垂着长睫不带任何表情地看着她，感觉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就在小西想着该怎么辩解，裴姒笑了声，敲了敲她脑袋，“走了。”
回休息室的路上，小西看着她瘦挑的背影，总觉得刚刚那个眼神含义很丰富，仿佛对一切都了然于心，只是懒得拆穿而已。
如果这么想的话，那她刚刚面对镜头的动作应该就不是对小西做的，而是特地做给某人看的。
小西郁闷地嘟哝，“我就说嘛……”
笑那么好看。
原来不是给她笑的。
……
钟无芷动作很快，她有钱人脉也很广，没多久华京附属医院的院长亲自把苏匀知招到办公室，给了她一份国外交流学习的协议，“你看看。”
这并不鲜见，大学时候苏匀知就曾经报名过，然而没有成功选上，这会儿时过境迁，也有了稳定的工作，但必须承认的是，这个协议给她的光环也够多。
苏匀知一时举棋不定。
她犹豫了下，想去问问林鹊的意见，想起那天林鹊看她的眼神，又把手机放下了。
此时林鹊正在舞团里练舞，练的是过几天元宵晚会的舞，期间她有个在空中的高难度动作，踮脚腾空，双腿呈一字的姿势，柔软的腰肢弯成弓状。
这个舞蹈她排练过上百遍，对这个动作也驾轻就熟，可这次她没落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旁边看着的赵奕茗过去扶她，“没事吧？”
林鹊说，“没事。”
“林老师不是很熟悉吗，怎么突然摔了？”赵奕茗看着她说，“是不是有心事？”
“没事，我先休息会儿。”林鹊说。
赵奕茗看了她几秒，点头，“好。”
林鹊揉了下隐隐作痛的脚腕，抿了下唇角，她最近确实有点儿心不在焉，因为那个晚上。
其实仔细想想不算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和同性睡了一晚，还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情的那种，对于感情来得快收得快的成年人来说，无非就是当个笑谈，笑了就过。
但这事儿对林鹊冲击力很大。
她不算什么“新潮”的人，思想观念也有些守旧，对于一夜情接受不来，更因为她自己清晰地知道自己喜欢女性，更不能接受自己随随便便和一个女性睡觉。
所以这事儿，她总得负责点什么。
距离那晚过去两三天了，林鹊一次也没找过裴姒，裴姒也没找她，仿佛是给够了她时间去考虑。
这就有点令人煎熬。
林鹊揉着脚腕，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给裴姒拨了个电话，那边没接。
也是，明星应该忙得很，总不能电话次次都接。
林鹊没再拨了。
元宵晚会定在这个周六，演出地点就在华京，她们舞团提前一天到，严格来说这个节目只有林鹊和一个歌手联合表演，没有舞团那些成员的参与，但她们乐意近距离看节目。
林鹊跟那个女歌手提前排练了下，结束后她们随意聊天，得知她歌手是副业，严格意义上算是演员。
现在演员在晚会上唱歌什么的已经很常见了，林鹊听着她的话，莫名想起裴姒演戏很厉害，不知道唱歌好不好听。
说着，女歌手看了眼手机，“怎么还不来？”
“什么？”林鹊说。
“没事，一个朋友，”女歌手说着眼神在场内转了一圈，忽然定在某处，眼神变得惊喜，“怎么躲那儿去了！”
林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对上了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那人坐在暗处的角落，似乎是员工休息的地方，她抱臂懒懒坐在那里，长发偶尔被场内的风吹的飘起几缕，照例戴了顶帽子，帽檐遮住了眉眼。
昏暗遮住了她的五官，平添了几分神秘和清冷。
那个气质很像某个人，林鹊有些不敢确定。
直到女歌手嘴里喊出了她的名字，林鹊才抬脚也跟着过去，距离近了那人的模样愈发清晰，她不发一语地坐在那里，似乎在闭目养神。
林鹊动唇，“小裴。”
女歌手惊喜说，“你们认识啊！”
裴姒抬了下帽檐，眸光示意了下对面的两杯饮品，“刚给你们点的。”
女歌手面前是杯奶茶，林鹊面前则是杯简单的柠檬水，她好像在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保持身材不能摄入太多甜分。
林鹊眸光动了动。
女歌手喝了口说，“彩排没什么好看的，你如果喜欢明天可以来看现场。”
“不了，”裴姒摇头，笑着说，“我明天要准备进组了，进组前来看看你。”
林鹊抬眼，“要进组了？”
裴姒这才朝她看了眼，点头，“对。”
“噢，我听说了，你的料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是那个苏导的古装剧吗？”女歌手说。
“嗯。”
她们浅聊了一会儿，中途歌手被她的经纪团队叫走，只剩下林鹊和裴姒在原地。
这个时候有其他表演者在台上进行彩排，裴姒静静看了会儿，然后才看向她，“林姐姐。”
林鹊抬眼，“嗯？”
“怎么不说话？”裴姒说。
林鹊顿了下，说，“在想事情。”
“哦，”裴姒轻勾了下唇角，拖腔带调地说，“我还以为你在想怎么躲着我呢。”
林鹊没看她，“没有。”
“那最近怎么不找我？”
“练舞太忙。”
这段时间没见她，林鹊生活都要恢复正规了，被苏匀知拒绝的那种失恋感也没多大影响。
但这会儿猝不及防见到，当初的心虚感卷土重来，席卷她的全身，林鹊抿了口柠檬水，强硬转移话题，“这个蛮好喝的。”
裴姒盯着她看了几秒，似是轻飘飘放过她了，没再继续逗弄人，“喜欢我就常买。”
这话听着有种格外的亲昵感，林鹊神色微顿，懒得反驳了。
安静了几秒钟。
林鹊觉得那天晚上的事像个炸弹围绕着她，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干脆直截了当地问，“关于那天晚上，我一直没想好怎么解决，你有什么好的方法吗？”
“没有。”裴姒说。
“……”林鹊硬着头皮说，“虽然这件事性质不严重，但我没有打算不了了之，但是我好像没什么可以补偿你的，你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
“谁说的？”裴姒忽然打断她。
林鹊怔愣了一瞬，“什么？”
裴姒懒懒重复了遍，“谁说我什么都不缺的？”
林鹊点了下头，耐心地顺着台阶问，“那你缺什么？”
“我缺个女朋友。”
说完，裴姒终于有了点儿动作，她细长手指懒懒支着脸颊，一双狐狸眼微翘，要撩不撩地瞧着她，“这个林姐姐也可以补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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