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酒醉后
虽说他是活了近千年的狼妖,但他开窍晚,接触人族的事物更是比同龄狼迟了好几百年,因此并不擅饮酒。
自小是跟在外婆身边长大,唯一的好友桑尘都娶妻生子了,他却一直没有迎来发情期。
不曾发情对连斐而言没什么影响,他可以更专心修炼,有朝一日成为紫云山里最厉害的妖王。
在化成人形后的第二百三十一年,他在山下遇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族少女。
在化成人形后的第二百三十四年,他在这个少女的床上露出了狼尾巴。
喝酒误事,外婆诚不欺他。
连斐俯身凝视着少女酣睡的侧脸,寝衣轻薄通透,稍一低头便可看见她雪白修长的脖颈,缕缕幽香侵入鼻息,尾巴尖上的纤指似是带有魔力,弄得他心跳不已。
糟了,再这样下去,露出的可能就不止是尾巴。
连斐小心翼翼地想将尾巴从顾乔怀中抽出,却见她嘤咛一声翻了个身,彻底将毛茸茸的大尾巴压在了身下。
紧贴上了柔软细腻,尾巴尖登时颤了颤,连斐的耳根通红一片。
他舔了舔唇,想将顾乔抱起来,目光落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时,他的眸光愈加发暗,黑瞳中隐隐露出些许赤光。
大掌贴在她的腰侧,连斐稍一用力便将人抱了起来,可尾巴还没来得及撤回,小腹便被她无意识地给蹭了一下。
脸色瞬时一紧,手臂上的青筋绷起,连斐的呼吸重了几分。
“雪球别跑。”
少女梦呓的低语传到耳里,连斐身形一僵,想起那日他满心欢喜地以为乔乔想摸他,却不成想被当做了雪球的替身,心里便有些吃味儿与委屈。
兽形的他浑身银白,毛色漂亮而柔软,不比那小猫好摸多了?
他低头嗅着少女颈后的肌肤,喃喃低语:“乔乔果然是忘了我,若不然怎么会看上那么一只小丑猫呢。”
院子里睡得正香的雪球忽地一激灵,迷茫地睁开眼,娇气地瞄了瞄,见并无异状便倒头继续睡了。
身量高大的少年将熟睡的少女抱在怀中,银白色的大尾巴悠悠晃着。
“有我这样威风凛凛的狼夫君,乔乔定然不会再将别的毛茸茸看在眼里。”
他下巴抵在少女肩上,薄唇几乎贴在了那细白莹润的肌肤上,温热的呼吸拂在耳后,使得少女白皙小巧的耳垂都微微泛着薄红。
似是有些热,顾乔忍不住扯了扯衣襟,本就轻薄的寝衣愈加难掩春光,看得身后的狼少年眼眸愈加幽暗。
他想与乔乔亲近,想到骨子里的血都灼热了起来。
但他也知道此时并不是合适的时机,若他忍不住做了什么被乔乔发现,她定然会一怒之下将他赶走。
连斐克制地亲了亲顾乔的侧脸,将人轻轻放下,对她略微施了点法力,让她昏睡得更久一些。
他坐在她旁边静静地凝视着她的脸,时不时地亲一亲她的手指,直到身上的酒力消散得差不多,狼尾巴消失不见,他才悄然回到西厢房。
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直到天色黑透,不知什么时辰,顾乔才从睡梦中醒来。
这一觉睡得太久,她只记得似乎做了很多梦,雪球还跑到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摸了它很久才老实下来。
晚上用饭时,小鹤叽叽喳喳地跟顾乔说着下午哄音音睡觉的事。
“小姐,音音小小姐性子好乖哦,我与小鱼拿着小木马逗她,她便咯咯咯地笑个不停,睡觉也特别快,稍微哄一会儿便睡着了,不哭不闹可招人喜欢了。”
顾乔问:“他们晚上用过饭了吗?”
小鹤明知故问:“小姐是在问谁?”
顾乔看了眼她:“小鹤。”
“连公子晌午酒饮多了,此时仍有些头疼,陈娘子已经喂过音音小小姐了。”
顾乔柳眉轻蹙:“他酒量这么差?”
小鹤道:“我也觉得奇怪,寻常猎户不是酒肉为伴么?怎么连公子就很不胜酒力。”
“叫厨房煮一些醒酒汤送过去,醉醺醺的不像样子。”
小鹤掩唇轻笑:“是,奴婢这就去办。”
顾乔没好气地看她:“你怪笑什么?”
“奴婢在笑小姐总是这样嘴硬心软,连公子在时,您对他爱理不理的,可明明您就很关心他嘛。”
顾乔脸色微红,硬声道:“谁关心他了?如今他与我住一个院子,若是突然跑出来发酒疯,岂不是很烦人?”
小鹤嘻嘻笑着:“您是小姐,您说什么都对。”
过了一会儿,顾乔听到了西厢房的动静,转头对小鹤道:“你过去瞧瞧,若他清醒了,便带他来见我。”
“好嘞。”
很快小鹤便回来了,连斐换了身衣裳,似是刚洗完澡,头发仍有些微湿,有两绺温顺地贴在鬓边,眼睛黑亮,小心翼翼地立在她面前,看着无比乖巧。
尽管心中对他颇有微词,但顾乔不得不承认,连斐长得确实好看,虽然黑了些,可眉眼英俊,鼻梁高挺,嘴唇也泛着绯色,让人看了想狠狠欺负一把。
她咳了一声,敛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问:“你知道我这两日在生你的气吧?”
连斐打量着她的脸色,小声说:“知道的。”
顾乔挑了挑眉:“那你知道我为何生气吗?”
连斐小小声说:“乔乔是气我意气用事,不曾考虑后果,万一出事,会抛下音音与你们母女俩。”
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顾乔脸色通红,啐了声:“什么母女俩,你、你别胡说。”
少年神情委屈巴巴,“我没胡说啊,乔乔确实是我娘子嘛。”
顾乔捂着脸:“就算是,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你现在不能这样称呼。”
“哦……”
少年的声音满是失落,听得顾乔眉心微蹙,啧真是奇了怪了,为何见他失落难过,她心口也跟着闷了起来?
“你还头疼么?”
她很生硬地转了一下话题,不想再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
“喝了醒酒汤后好多了,只是还有些发晕。”
顾乔轻轻皱眉:“既然不能喝,又为何勉强自己?”
连斐望着她,黑瞳里绽出一抹笑意:“唐姑娘是乔乔的好姐妹,无论她是出于什么目的灌我酒,我都是要喝的。”
顾乔愣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她是你的亲近之人。”
“就因为这样?”
“就因为这样。”
少年一脸的理所应当,让顾乔有些微微失神。
就因为松子是她的好姐妹,所以他明明酒量奇差,明知她在故意灌他酒,他也面不改色地喝下去?
“连斐,你一直是这么傻吗?”
莫名的,她有些生气。
连斐唇角微翘:“只有在你面前我才会如此。”
顾乔:“……”
她看着他英气的眉眼,半晌才道:“油嘴滑舌。”
连斐却一本正经地解释:“我这不是油嘴滑舌,只是难以克制的情不自禁。”
脸上的热意似乎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顾乔连忙打断他:“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再说下去,不知他又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可连斐却忽地变了脸色,鼻子微微翕动,神色严肃而关切:“乔乔,你哪里受伤了吗?”
顾乔一脸莫名:“啊?没有啊。”
“那我怎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说着,连斐俯身靠近了她,像只大狗狗一样在她身上嗅着。
顾乔不明所以:“你在做什么?”
“味道是从你身上传来的。”
顾乔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她连忙推开连斐,“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先出去,我自己会处理好。”
连斐一脸肃然:“不行,你受伤了,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不管。”
顾乔脸色微红,急声道:“我没有受伤,你快出去。”
连斐不仅没出去,反而将她一把抱起轻放在了床上,高大的身躯将她困在床与他的胸膛之间,黑眸满是急色:“乔乔你怎么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顾乔的脸上涌上一抹绝望,闭眼道:“……癸水来了。”
“嗯?”连斐愣了愣,“那是什么?”
顾乔:“……”
不待她解释,连斐便嗅到了血腥味的来源之地,他眸色颤了颤,耳根瞬间变得通红。
很久以前,外婆曾经跟她说过,人族女子每月会有那么几天血流不止,身子十分脆弱,需要多加照顾。
之前在山中时,乔乔每个月确实有那么几日精神不济,脸色恹恹,那几日她都会与外婆睡在一起,他还背地里埋怨过外婆霸占他娘子……
怪不得那几日他总能在乔乔身上闻到过重的花香味儿,原来是她怕羞在遮掩。
“这有什么好羞的。”
连斐塞了个软枕在她背后,低头温柔地凝视着顾乔的眼睛,“女子身子本就较男子而言弱了一些,每月又要遭受如此折磨,当真是十分不易。”
“之前都是我疏忽了,对不起乔乔。”他看着她略显诧异的眼眸,“你放心,从今日起,我会努力学着照顾你的。”
顾乔不太习惯与他靠得如此之近,红着脸道:“你先出去,我要换一下衣裳。”
不止是要换衣裳,还要煮一些红糖姜汤,先前不觉得有什么不适,此时倒突然觉得小腹坠痛腰肢无力。
“需要我帮忙么?”
顾乔:“……”
要不是看他的眼神澄澈真挚,她就赏他一拳了。
处理清爽换了衣裳后,本应是小鹤端来的姜汤出现在了连斐手上。
顾乔有些诧异:“你怎么还不回去歇息?小鹤呢?”
连斐一面轻轻吹着热腾腾的姜汤,一面道:“小鹤在陪音音玩,我来给你送汤。”
……这个小鹤,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身子越发不适,顾乔的脸色微微发白,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你放这儿吧,等会儿我自己喝。”
连斐却坐在了床边的小凳上,将姜汤吹凉了送到顾乔唇边,“我喂你。”
语气温柔而不容置疑。
顾乔怔了怔,目光撞上少年漆黑的眼眸,乖顺地张开了嘴。
喝完了姜汤,顾乔躺下准备睡觉,却见连斐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不走吗?我要睡了。”
连斐道:“你睡吧,我等你睡着再走。”
顾乔有些无奈,被这么一个大活人盯着,哪那么容易睡着,况且小腹仍有些难受……
她闭眼乱想着,不知过了多久,意识便沉了下去。
朦胧中她只觉小腹上一片温热,那股子坠坠的疼痛缓解许多,轻蹙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
手掌贴在微凉的小腹上,连斐看着顾乔的神色放松下来,他也跟着松了口气。
夜色渐深,小鹤从西厢房回来,刚掀开帘子便看到连公子端坐在小姐床边一动不动,手还伸进了小姐的被子里!
她唬了一跳,刚要叫人,却被他出声阻止——
“你别误会,我并非轻薄乔乔,只是她有些腹痛,我在给她暖暖身子罢了。”
小鹤愣住了,她张了张口,小声提醒:“连公子,其实有个东西叫‘汤婆子’,也是可以暖人身子的……”
一直坐在床边守着,未免有些费人。
连斐身形顿了顿,“汤婆子?那是何物。无论如何,想必那汤婆子也没我的手暖和。”
“是是是。”小鹤连连点头,在一旁的小几上坐了下来,拿起绣筐做起针线来。
连斐捂了多久,她就守了多久,直到三更天,他起身离去,小鹤才打着哈欠收拾完睡下。
次日一大早,连斐便端着姜汤守在了门外。
小鹤:“……”
这连公子……莫非是要抢她的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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