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突入督军府
“我还没吃。”阮美良如是说。
书呦心刚想说你没吃关我什么事,还没说出来呢,阮美良就让她没了拒绝的底气:”你说的事我倒是挺有兴趣,不如我好人做到底?”
“不要!”书呦心突然就生气了,她是要亲手将书家弄塌的,哪能借别人之手?明明知道对方在激她,她又不得不跳进对方的陷阱,她倒是没发现阮美良如此腹黑。
“在哪见?”书呦心恨不得把电话摔了。
“我来接你。”阮美良语气轻快,像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一般。
书呦心听完就把电话挂了,进来打扫卫生的佣人还打着哈欠,见书呦心气呼呼的跑上了楼,不明所以,这是起床气?
书呦心穿了自己的衣服就出去赴约了,她就不应该把事交给阮美良,方延莉明明也有这个能力去完成啊!她为自己的愚蠢扶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去找阮美良的帮助。
在街道上走了半会儿,阮美良的车终于来了,他下了车去为书呦心开门,书呦心万般无奈上了车,他回到了主驾驶去开车。
“你会的倒是挺多的。”
“生活技能罢了。”阮美良不以为意。
“你知不知道我有婚约在身?”书呦心问。
“是书家女儿有婚约,你的姐妹比你愿意嫁人多了。”阮美良不急不躁的回答,似乎所有问题在他这里都能迎刃而解。
书呦心语塞,她似乎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毕竟她自己确实不愿意嫁人,主要还是大家族太复杂了,她不想后半生都处在大染缸里。
阮美良果然只带书呦心去吃了个早餐就把她送回来了,书呦心刚回来就听到佣人来叫自己听电话。
她拿着电话喂了一声。
“书呦心,一大早给我打电话做什么?我跟周公还没约完会呢!”方延莉在那边破口大骂。
“没什么,你回电话是有事吗?”书呦心问。
“有什么事,就是问一下你给我打电话干嘛,害得我梦都没做完就从床上爬起来了,我还以为你被你家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吃掉了。”方延莉显然忘记她把阮美良号码出卖给书呦心这件事了。
书呦心听完笑出声,她说:“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嘿,我说没事就真没事吗?”方延莉四仰八叉的坐在沙发上,她顺手拿了一颗葡萄吃,说:“今日有人约你吗?没有就跟本小姐出来玩。”
“你天天都在玩呢。”书呦心说。
“我又不用继承家业,做个闲人不爽吗,出来出来,咋们捧戏子去。”方延莉说的起劲。
书呦心沉吟一会儿,她答应了。
方家的汽车没一会儿就到了,方延莉在给书呦心打电话前就确定她一定不会拒绝她的盛情邀请。
书呦心一早上出去两趟,引起了书别风的怀疑:“去哪?”书别风拿着早茶饮了一口问道。
“方小姐派了司机接我,现在在外面等着了。”像是在回应书呦心的话一般,外面的车按响了一声喇叭。
书别风听到声音便肯定了是方家的人,平常人家哪有汽车?他想了想:“多跟方小姐接触接触,顺道看有没有机会见江家的二少。”
“好。”书呦心答应,提着小包就出去了。
到了方家,方延莉果然打扮的满身珠光,她穿着一身粉色的旗袍,外套一件白色的貂皮斗篷,头上戴着珍珠名媛帽,手里提着也是珍珠编织成的包,相比之下,书呦心显得寒酸许多,两人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阿爸真是克扣你!”方延莉打抱不平,她拉着书呦心的手,想带她去挑几件自己的衣服穿:“那都是新的,我一次都没穿过。”方延莉感受到她的抗拒,解释道。
“衣服不过外皮,穿的舒服就好。”书呦心站在原地不动。
“我可喜欢买衣服了。”方延莉不置可否,毕竟每个人的观念不同,她也不会强求别人苟同。
上了车,书呦心发现车子不是去街上的,她问:”去哪?”
“去督军府。”方延莉回答。
“那你自己去就好,带上我为何?”书呦心全身在拒绝,想起那日阮美良跟自己说的话,她就万般不情愿跟军政府有联系。
“你表现的时候来了,小道消息,邓姑年和他家人过来了。”方延莉提起这个名字就差手舞足蹈了。
书呦心不说话,苏州和江南冼城并没有什么挂钩,邓家怎么会跟军政府有关系?
“是阮老太太病了,邓家听说了就请来了名医给她老人家治病。”
“邓家跟冼城军政府有关系吗?”书呦心疑惑道,苏州可是在大总统眼皮子底下了,这样明目张胆的结交江南的军阀,不怕被自家制裁么?
“他们制药商的生意在全国各地都有散布啊,你不会以为他们只做江苏的生意吧?”方延莉觉得书呦心想的太多了,疑神疑鬼的。
书呦心半晌不说话,如果她是邓家,她跟冼城军阀结交,利益何在呢?邓家的医疗物资丰富,若是想吞并另外的军阀,自己组建一个新政府,也是有可能的,不能忽略资本家的野心。
既然自己想到了,那在位者应该也是想得到的,她认为邓家和冼城军政府也是在秘密进行着某种交易。
方延莉觉得书呦心神色古怪,却也自觉不去打扰她,摇下窗户,她享受着凉风抚在脸上的感觉,将她人都吹清醒许多。
“都十点了,雾还是这么大。”方延莉感叹道。
“今日天气好。”书呦心回应。
半个时辰后,车子停在了督军府门口,督军府用的是徽派建筑,看着古香古色。
方延莉带着书呦心走了进去,没有人过问书呦心的身份,毕竟她穿的寒酸,除了姣好的容颜外没有其他能够引人注意的地方了。
副官把方延莉带到了老太太的院子,刚准备拦下书呦心,就听到方延莉说:“干什么。她是我的姐妹。”
副官讶异,却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要是真的闹起来,督军都管不了他这个外甥女。
方延莉心满意足的带着书呦心走进了老太太的房间,这是个二进制的卧房,前面是大厅,里面是卧房。
刚进到卧室,就闻到很大一股西药味,刺鼻且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方延莉受不住就坐到了外厅的沙发上,书呦心见里面那么多人自己也插不进去,就跟着方延莉一起坐下。
“野丫头,你又带着谁来我们家了?”说话的人是督军府的三小姐,督军府除了阮美良,还有一个公子,以及四个女儿。
阮美良在家排行老大,却最不受宠。
“你是什么身份,干得着本小姐跟你报告?”方延莉都不带搭理她的。她打心眼不喜欢如今督军夫人的女儿,阮美良是不错,只是这些个兄弟姐妹实在恃宠而骄,不像是一方督军的子女该有的样子。
阮美良是自己姑姑的儿子,自己姑姑才是督军的正派夫人,只是在阮美良年幼时他母亲就病逝了。督军接着就把妾室抬正,也就是如今的督军夫人。
“你!真是个野丫头,没有教养,怪不得目光短浅,交的朋友看着也是穷酸的很!”她抱着手斜睨了一眼书呦心说。
书呦心犯不着跟小女孩斗嘴,但是方延莉就气不过了,她说:“你说我就行,说她做什么?”
“戳你痛处了呗,无法无天的臭丫头。”阮姝朵得意道。
“阮三小姐今年虚岁也有二十了,身为督军府的小姐,出言不逊,外人还以为督军没好好管教你。”书呦心垂眸不咸不淡的开口,声音渐缓,看似尊卑有别,却句句戳人痛处。
阮美良刚走出来就听到她们在斗嘴,觉得有些好笑,别看书呦心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其实心中还是侠肝义胆的。
“你说什么?军政府也是你能污蔑的?”阮姝朵看到大人们得空都走出来了,胆子便大了起来,今天她落实了这个说法,这个贱人就是在这里被她打死,都不能还手的。
“我何时提了军政府?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百姓,如今百姓们有话语权,冼城督军府是百姓的天,以身作则,百姓们学以致用,再不过常理之中,你这平白数落人的功夫尽显无疑,让百姓们看了,怕是不得不去怀疑督军的教导和聪慧。”她句句铿锵有力,容不得旁人置喙。
“好。”阮都督拍着掌大笑着走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江老爷和方老爷,以及几个不熟悉的老面孔。
书呦心心中猜出了个大概,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方延莉碰了碰她的胳膊,暗示那是阮督军。
“阿爸,她口出狂言!还批评我们军政府!”阮姝朵见到了靠山,立马跑过去告状。
“接受批评是好事,没有批评,哪来的成长,这位小姐,你说是不是。”阮督军身材挺拔,看着壮硕无比,他和江家那些老爷该是一个年龄辈的。看起来却显得年轻许多,应该是常年锻炼的原因。
他脸上带着笑,像是一个慈祥好说话的长辈,完全没有身居高位的做派。
若不是他那浑然天成的气势,很难想到他是一方督军。
阮美良大抵是像他的母亲,因为方延莉看着是跟阮美良有些像的,多半是血缘关系。
“督军赞缪。”书呦心半低着头谦逊回答。
“莉莉,这是你朋友?”督军走过来坐下,看着方延莉问。
“是啊。”方延莉听到书呦心被夸了,颇有些引以为荣的得意,就像被夸的是自己一样。
“你的眼光是好的。”阮督军毫不保留的夸奖。
“督军,你要这么夸下去。这丫头尾巴得翘到天上去。”方老爷在一旁打击方延莉。
方延莉朝他父亲做了个鬼脸,逗得众人笑声一片。
阮姝朵见没人理她,又扯着阮都督说:“女儿跟你说话呢。”
“别闹了,你还是小女孩吗?”阮督军不悦道,在场没人帮她说话,阮督军也发现了,自己的女儿是不得人心的。
阮姝朵怕她父亲,便没有了再闹。
不远处坐着的男子却饶有兴趣的看了眼这边一行人,他神态轻松,对书呦心说的话感到好笑,嘴角微翘,过后又面不改色的回头去应付周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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