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灾祸之体，卑贱之命

眼见着沈长安哭的越发的悲怯，就差把大鼻涕泡抹在她裙角了，沈迁羽终于安奈不住自己的性子，‘轻轻’一脚给沈长安踢开了。

        沈长安哪能想到这丫头性格顽劣到当着圣文帝的面就敢踹人，一时间也忘记哭了，傻愣愣的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沈迁羽。雪白的衣裙上沾了尘土，就连清秀的小脸儿也脏了一块，看着狼狈极了。

        “行了行了，哭的我脑瓜仁子疼。”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沈迁羽单手揉着太阳穴：“在圣木面前哭什么哭，扰了圣木的清净，咱们都担待不起。”

        “父皇，妹妹一口笃定这件事是女儿所做，女儿也想辩解几句。”

        沈迁羽上前一步，紧盯着圣文帝的眼睛，这次却是连跪都不肯跪了：“长安妹妹说女儿自导自演这一切有意诬陷她，女儿只想说一句，皇嗣生辰八字向来保存极为严格，非帝后与生母他人不知。迁羽不过刚回宫，如何会知道长安妹妹的八字，这事岂不可笑？”

        沈迁羽话只说到这里，适可而止，圣文帝却很快的便自己联想了下去。皇嗣八字尚且保密，帝王则更是。整个皇宫之中知道帝王详细八字的不超过三人，其中有一人便是他明媒正娶的正房皇后。

        皇后心中亦是凄苦，她如何听不懂沈迁羽的言外之意。是她一时大意了，恐怕今夜之后帝王如何都会对她产生嫌隙。

        “再说主阁大人，口口声声说我是妖星孛命，灾祸之体。”沈迁羽冷笑：“本宫可不知究竟是主阁大人学艺不精，还是有意为之。”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眼角殷红泪痣，笑的越发妖娆邪佞：“确如主阁所言，月孛之命，水之余也，在天无象，九天行一度，主晦暗不明。可不知大人知不知后半句——月孛者，遇凶则助凶、遇吉则吉。”

        她凌厉的笑意终于染上杀气：“大人这可是在说，吾父尔皇乃凶煞之体么？大人好大的胆子。”

        主阁哪想到会被自己所说的话反将一军，双腿一软竟颤巍巍的跪坐了下去。沈迁羽怎可能这么简单的就放过他，紧接着冷笑：“你与长安宫中大太监交易的事，不是说只要隐蔽就无人可知。举头三尺神明在，堂堂占星之主，却在梧桐巨木之下做如此的肮脏事。”

        沈迁羽微眯双眸，溢出冷冽的杀意：“世有鹓雏，非梧桐而不居。你等竟敢在梧桐巨木、凤巢之下做出此等卑劣之事，可又是否在暗指对当今国母的不满？”

        几罪加身，怕他这次不死都难。

        这老头哪还有刚刚故作高深的模样，双腿颤抖，一阵腥臭，屎尿从股间溢了一腿。他颤颤巍巍的瘫软下去，嘴里不停反复念叨着：“为臣知错，请圣上开恩。”看那猥琐卑贱的模样，沈迁羽暗自叹了口气。

        在这个帝王统治世界的年代，人命真的是不值钱。她不是不唏嘘感叹，这男人总归是某个人的儿子，他若死了这世上总归有谁会难过伤心吧。只是她不是圣母，不能不将对方逼到死路。

        因为她终于看清，在了这个时代，又时就是残忍的不是他死我是我亡。并没有胜利者的高高在上，尘埃落定之后沈迁羽反而泄了身上的劲儿。

        只是她虽沉默，她身后的十八却忽然带着哭腔跪到了圣文帝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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