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痴人说梦
“妈,我爸呢?”温婉一赶到医院就抓住温妈妈着急地问道。
回答她的是声嘶力竭的哭号。
“这怎么可能?”顺着妈妈的视线看到“抢救中”几个字,温婉整个声线都颤抖了起来,神经质地喃喃道:“我都他说不让他去工地工作了,他为什么不听劝,为什么还要去?”
“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读博士,为了让你少受点儿累。”
母亲哭喊的一句话,让温婉溃不成军。
为了你……
为了你啊温婉!
温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整个人混混沌沌的,脑海中全是浑身插满了呼吸管的爸爸。
昨天晚上她竟然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买醉而错过妈妈的电话。
寒风刮的更加肆意,毫不留情地刮伤温婉被冻得惨白兮兮的脸。她静静的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无息地从她的眼角滑落。
要是她没有仗着自己那点儿心气儿非得读硕博,要是她一大学毕业就去挣钱养家,要是……
爸爸已年过半百,他怎么能扛得动工地的混凝土?
都是她的错。
她不能哭,不能这么颓废下去,她现在要做的是把工作搞定把钱凑齐!
擦去眼角的泪痕,温婉坚定地朝外面走去。
……
一夜无眠,温婉早早地起床为实习做准备。
镜子前,她努力把嘴角上扬,可做出来比哭还难看。镜子里的女人因睡眠不足而眼底发青,化妆都没能盖住她的憔悴,但她还是在心里对自己默默说了声“加油”。
“叮铃铃——”
远远地,温婉听到了幼儿园的早操铃。
育英幼儿园是东城区最好的贵族幼儿园,这里最基础的儿童娱乐设施都可以媲美国际幼儿园。
回顾着资料上对这家幼儿园的简介,她漂亮的眼睛不经意看到一抹不想看到的身影,秀眉微蹙。
她抬脚刚要进入幼儿园,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拉住,接着就是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声音:“小婉!”
男人手上用劲,将温婉微乎其微的反抗给忽略掉,眯着眼笑道:“好巧啊,你说这不是连老天爷都想让我们见面吗,我可是想你想的不得了。”
“你放开我!”
温婉剧烈地挣扎着,她真的一点儿都不想跟他纠缠,更不想自己的实习因为这个男人搞砸。
迈巴赫车内。
傅子曻瞥了一眼幼儿园门口争吵拉扯的男女,眉头一皱,冷声说:“不停车,开进去。”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他身旁正手足无措地揪着衣角的小男孩儿,微微叹了口气,加快油门,驶进了幼儿园。
“小婉,搁我这你还装啥啊?都一起长大的,我对你那点儿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你爸那老东西巴不得你嫁给我呢,生怕你没人要啊。”男人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别提我爸!还有,”温婉杏眼含怒,想起躺在病房里的爸爸,声音更是清冷:“你以为谁都稀罕你那俩破钱?就是男人全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你。你这种人,就算再有钱也不过是徒增了身上的铜臭味,本性难改!”
温婉本就不是什么善茬,更何况他竟然踩她雷点,她火气“噌一下上来了,说完又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
“啊——啊——啊——”
这一巴掌清脆响亮,同时幼儿园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
温婉听得心头一颤,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她疾步向园内走去。
“你敢打我?”
方旭咬牙,捂着脸上前去追温婉。
刚进幼儿园,眼前的一幕就惊呆了温婉。
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儿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疯了似的尖叫着,尖锐的叫声划破天际,刺痛着每个人的耳膜。背对着她的男人好像是孩子的父亲,贴适的西装紧绷,勾画出健硕有力的背部线条,说不出的禁欲。
此时他正安抚着孩子,可好象并没有什么用。
温婉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小男孩身上,半晌,她心中有了计较。她抬步走到男人身侧,弯身微笑:“先生,我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不妨让我试试安抚他。”
略微耳熟的声音,傅子曻下意识地转过头,却在看到温婉的脸后,眼神逐渐变冷,“你怎么在这?”
温婉秀眉微蹙,想开口问他什么意思,却被人从背后拉扯了一下。
她脚上踉跄,但努力稳住了身形,才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方旭凶狠地瞪着温婉,破口大骂:“你个臭婊子竟然敢打我,给我道歉!”
“痴人说梦!”温婉厉声道。
尖厉的叫声还在持续,小男孩儿的情绪已经处在崩溃边缘,温婉不再理会方旭,不管不顾的在小男孩儿身边蹲下,将他抱进怀里,轻声道:“乖,我们不喊了,嗓子会痛的。”
出于专业的锻炼,温婉成了个神奇的人。面对家人她是体贴的小棉袄,面对闺蜜她是无法无天的戏精本精,面对同学她是品学兼优知性优雅的别人家的孩子,而面对孩子她则是最活泼可爱的幼儿教师。
陌生的气息和肢体接触令靳言的情绪更加崩溃,他用力地推搡着温婉。这种情况和温婉想的一样。
可他还是小孩子,根本不能摆脱温婉的怀抱。
温婉努力让自己的动作轻柔,拍打着男孩儿的背,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宝宝不要哭了,宝宝是最乖最听话的。”
“放开他!”傅子曻面色一凛,怒斥道。一把拉开温婉,将傅靳言夺了过来。
靳言最讨厌生人触碰,这该死的女人!
“靳言你听话,你要遵守约定,不能再哭了。”男人显然不会安慰人。
温婉嗤笑,她正视男人严肃道:“先生,我是一名专业的幼儿行为心理博士,请你相信我。”
傅子曻眼神复杂盯着温婉看了一会儿,男孩儿的哭声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向。
他看进温婉自信的双眸,最终默认了。
“好了好了,”温婉见男人不再言语,接过小男孩儿,手拍着他的后背,柔声细语:“宝宝最棒了,什么都不怕。”
想到什么,傅子曻发狠地一把抓住女人纤细苍白的手腕,想要甩开她,却看到傅靳言主动的攀住了她的脖子,猛地愣住。
预想中更尖锐的吼叫没有出现,傅靳言在女人的怀中渐渐安静下来,小口小口地喘着粗气。
讶异地看着画面十分和谐的两人,傅子曻松开了手,眸光闪了闪。
方旭见温婉如此耐心地哄小孩,对他却是避如蛆虫,心中怒火更甚,上前去拽温婉,大骂:“还说你不是婊子,现在是在干嘛?看见有钱人就过去抱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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