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嘿,就算三天也是出国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九个天没见了,老同学一场,你居然没有像我想你一样的想我’真是太没良心了。亏得我人在异乡,没事还对你牵牵念念。”李正棋装模作样地说道,还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抚心,像是被伤害得很娇弱无力的样子。
“不敢当。”潘雅湛由着好友作戏,双手闲适地插在西装裤口袋里。
随口问道:“那晚请了谁?”
“就朱明理、朱婷琳、橱恩庆这些大学损友,你是熟的,难得这阵子大家都在台湾,还有,刚好朱婷琳二十八岁大寿是在下星期一,周六那天就一同庆祝了,所以她会带几个女性好友一同过来玩。地点就在我外公家的私人招待所,不怕被跟拍,或被吵闹到什么的。”
听到朱婷琳这个名字,潘雅湛眉头微乎其微地皱了一下。但也没说些什么,转身走进茶水间,给自已拿了瓶矿泉水。
倒是李正棋扬着眉,直接道:“嘿,人家又有新男朋友了,也一向有分寸,不用对她那一些戒备。我看她是真的对你死心啦。婷琳这个人,除了对你实在太执着之外,实在是个不错的朋友,你也是明自的。”
“我当然明自,不然不会还把她当朋友。”如果她可以不常常用那双狂野的大眼对他性骚扰就更好了。这女人总是无时不刻想要勾引他,也直言无讳,公开声明今生以挑战他的第一次出轨为奋斗目标……很烦人,但还不致于需要为此断交。在商场上,多一个朋友总是多一条路,不用多知心,表面的友好即可,在底限可以容忍的范围内,绝不轻易与人交恶。潘雅湛不否认对朱婷琳没有太多好戏,但不说朱明理是他好友之一,光是朱婷琳高超的公关手段,以及她的背景人脉,都让潘雅湛不会轻易跟她撕破脸。
“我猜婷琳会找来的姐妹淘大概都是她最近努力去认识的豪门千金们,所以我又叫杨恩庆把他们医院的一些年轻早身汉给叫来,我也约了几个菁英型的才俊参加我的接风宴,这样热热闹闹的一二十个人玩在一起,就当给这些孤男寡女一个相亲的机会了。人家豪门千金也愁嫁啊。”说了——大串后,以——句充满悲天悯人的字句落款。
潘雅湛只是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问这:“你要回楼上去,还是到我那坐坐?”
“当然是到你那儿,我表哥领着一票人出去开会了,我留守,又刚回来,没什么事得立即做,当然要把握时间摸鱼。”一臂搁上好友的肩,两人朝潘雅湛的办公室方向走去。
“对了,晚上去打网球吧,我好久没运动了。”
“没问题。”
“既然没问题,那等会是不是该打个电话给嫂子说你不回家吃晚饭?”李正棋见走道上四下无人,问道。
“我本来今晚就不回去吃饭。如果没去打球,我也会留在公司研宄一些档桉。”
“研究什么档桉?你头儿有那么器重你吗?”李正棋不屑地冷哼。光听着他打从鼻腔里发出的嗤声,就知道他对潘雅湛的顶头上司是什么评价了。
“满器重的,他老人家有旨:若是太闲的话,不妨把“世大集团”法务组从创立之初至今的所有相关契约文件都重新整理归档一遍。”潘雅湛脸色如常,没一点被打压欺弄的不忿之情。
“你就乖乖地干啦?法务组正式成立四十多年,尤其在电脑还没有普及的前二十年,资料根本乱七八糟得不象话,就算是那个部门的首批元老也没有能力将所有档桉都厘清个头绪!那家伙是在整你,这种没道理的指令,你可以不理他,或者去自诉。”李正棋说完后,想了想,好奇地看着好友:“你不是那种容许别人欺压的人啊,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第1章(2)
“反正闲看也是闲着,有什么关系呢?”潘雅湛笑笑。
“好吧,这表示你是心中有某些打算的,所以才愿意去听从那家伙的无理安排。不过,话说回来,有必要因为这些不重要的事牺牲掉你的家庭生活?我听说你现在几乎只有周末周日才在家吃晚餐。真的是这样吗?”
“你又是听谁说的了?”潘雅湛给了好友一杖白眼,不明自这个天天喊着被他总经理表哥给压榨得快要过劳死的人,怎么还有力气去打听别人的八卦。到底哪来的闲时间啊?
“雅湛,你觉得你这样的婚姻生活正常吗?”李正棋难得正色地问看。
潘雅湛想了想,道:
“相较于其它更光怪陆离的婚姻,我想,我还算正常吧。”
“跟谁比啊?兄弟。”李正棋翻白眼。
“其实婚姻真的也就这么一回辜,等你结婚了就知道。”
“别一副老生常谈的死样子好吗?”收回搁在好友肩上的手,李正棋正了正衣冠。
两人已经走进法务组的办公室,两人都一副风度翩翩的白马王子状,对所有朝他们行注目礼的男男女女给予无差别的如沐春风微笑,一路收得好感无数,漫声回应出声跟他们打招呼的人,装作正在忙着讨论公事状,直到走进潘雅湛的私人办公室,关上了门,才又原形毕露一潘雅湛神色疏澹,李正棋忧国忧民。
然后继续刚才的话题一“虽然你号称结婚十年,但是你跟你夫人的相处时间加起来甚至不到五年。就算你大学时期她到美国陪读,可是你住在我宿舍的时间比在家里多,光依此类推,就可以知道更多时候你们是不会有太多时间相处的。我真是好奇,你们双方真的满意这样的生活吗\‘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也惨了吧。”
潘雅湛好奇地看他:“你是婚前恐惧症又犯了,还是更年期到了?干嘛对我的婚姻品质念念不忘?如果是婚前恐惧症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每一对夫妻的相处方式都是不同的一”
“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担心你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不是你外遇,就是你夫人出墙。你从来不担心吗’”
潘雅湛很无奈地叹口气。“真遇到了,就依法解决吧。担心有什么用。”
“有句话我想问你很久了。李正棋小心地说道“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换老婆?”
潘雅湛直直地望着李正棋,一时没有反应。
“你的情况我是知道的,你不算恋爱过。在还没设想出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时,你就结婚了,所以我从来不知道你会给自己挑什么样的女人来站在你身边你瞧,你一直朝你规画好的目标前进,上你想读的学校,读你感兴趣的科系,做你想要的工作,交你觉得值得交的朋友,计画着以后自己成立律师事务所我甚至怀疑你连百年之后要葬茌哪块风水宝地都打算好了。你人生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上,事事照着走,偏偏感情上是如此的”一时想不起适当的形容词,只好耸肩,一副“你知道的”的表情。然后接着道:“你不喜欢她,我不意外,但如果你打算一生就这样下去,我就觉得这很不像你的风格。”
“身为你的朋友,我当然是对你的夫人有意见。毕竟我们都不熟悉她,不是吗?仅有的那几次宴会场合相见,也都没有机会了解他,只觉得是个挺漂亮的人,话也少。”李正棋说得含蓄。
“哦”
“一个妻子,如果不能给你生活中带来快乐安定,那么至少在事业上要是个好助手,若是两者都没有,这婚姻的意义在哪里?”
李正棋难得的正经神色,竟令潘雅湛笑了出来。他走到好友身边,拍拍他的肩,感叹道:“朋友,我今天才知道你是一个这么梦幻而感性的人,建议你,最好过几年再结婚,现在不适合。”
话题到此为止,潘雅湛不想再听更多。准备打开门送客了。
“好啦,摸鱼也摸够久了,李大特助,上楼去吧。”
就在潘雅湛摸上门把的同时,李正棋忍不任冲口说道:“绵绵回来了!”
握着门把的手没有一丝停顿,打开门,潘雅湛又是风度翩翩的样子,笑得很温和地对好友道:“需要我十八相送上去吗?”
在许多人眼中,陈绵绵是个很完美的女人。
她出身名门,容貌端丽,气质高雅,从小到大的学业成绩无比优秀,永远保持在全校前五名之内,在课业以外,更是各项竞赛场合里的常胜军。可以说,她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一旦参加什么比赛,必定会获奖而归。
她是名门世大集团正摘系的长女,从小因为身分与出色的才貌受尽家族宠爱,却从来不骄不傲不盛气凌人,整个面相显得非常雍容澹定在上流社会公认最有公主风范的名媛像陈绵绵这样的一流名媛,照理说是朱婷琳很难高攀得上的。朱婷琳的家世也相当好,但比起世大集团这样古老的名门家族,自是还差了些档次,交际圈不相同。要不是她在求学时刚好跟李正棋结识,而李正棋的母亲正好是陈家旁系,本身又深受世大的太子爷陈子俨器重,与正摘系一派交好,她是没机会透过李正棋认识陈绵绵的。
当然,认识了,不一定有机会交好。像陈绵绵这样的夭之骄女,每天想跟她结识的人何其多,身为那些“何其多”的其中一位,朱婷琳再怎么自大也不敢妄想自己会被另眼相待,成为陈公主愿意承认的朋友。不过身为一个很有交际手腕的女强人,又怎么会轻易放弃任何一次可以交好的机会?哪怕每一次的示好都效果淼茫,她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提出各种邀请。
陈绵绵会不会接受她的邀请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每一封请东、每一通邀约的电话,都有被告知即可。
邀请一百次都失败,不代表当第一千次的邀请向她提出时,仍然只有婉拒的结局。人际关系是一门深奥的课题,首要必备条件就是脸皮要够厚。
朱寝琳从不讳言自己是这样的人,只要目标对象身上有她需要的东西,她就有永远摧折不了的韧性去跟那人耗比如她知道潘雅湛不喜欢她,但潘雅湛却又无法否认她是个极略的公关人才,被归类为如非必要,绝对不要交恶的人。所以她一直很好的把持住分寸,在潘雅湛厌恶的边缘尺度里对他无止境的撩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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