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

        1905年8月，张怀安随孙中山先生去往日本，建立中国同盟会，“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的革命宗旨被采纳为同盟会纲领。

        怀瑾看着轮船远去的方向，周围荡起一阵阵涟漪，海浪拍打着堤岸，掷地有声像是远方传来胜利的战鼓，一面面旌旗挥舞，传来远方的消息。

        1907年12月镇南关起义，张怀安身受重伤，迷糊间只听到一声“怀安”随即昏死过去。

        怀瑾带着怀安一路回到吉林，张怀安睁眼，看见趴在床边的怀瑾心下一紧，怀瑾细微的呼吸声传来，张怀安心下难受的紧，原就不该再让怀瑾回来，宁愿怀瑾一走了之。

        “怀安，你醒了！”怀瑾立马起身不顾身下早已酸麻，双眼下还有挥之不去的乌青。

        怀瑾将被褥往上拉了拉“北京那边有张知霖在，不会出什么乱子的，这次你参与起义的事情宫里人不会知晓的，你不用担心。”怀瑾伸手抚平张怀安皱着的眉头。

        “孙先生已经被护送到新加坡了”怀瑾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怀瑾7号晚到达的镇南关，彼时战场上已硝烟不断，五千辫子军压境而来，黑压压的一片，所见之处皆是尸体，有的甚至是平民百姓，那些清军将送水送粮的群众都杀了。

        那样的场面在怀瑾脑海里挥之不去，整夜整夜的噩梦全是张怀安倒下的那一刻。

        “不是说了让你别去吗？”张怀安声音中带着些许怒气，怀瑾哽咽“我不能不去”

        怀瑾到了张怀安面前是个鼻子软的，看着张怀安的模样泪水就落了下来“张怀安你不能丢下我，我是个自私的，我不能看着你没了，我做不到那么大的牺牲”

        “张怀安，在你心底家国第一，可是我做不到，在我心底你才是第一，我现在还做不到”

        张怀安压下心中的不忍偏过头去“这样的起义不会是第一次更不会是最后一次，若是真有一天我对谁都不会留情包括你，怀瑾”

        “张怀安，你又要赶我走”怀瑾颓废的坐在床榻边

        “张怀安，我这人心无大志，至今还不懂你们心中的家国情怀，我从小无家，心中无国，遇见了你我才有了家，也是你告诉我心中要有国，无国则无家，可是张怀安我没了你，守着这个国又有何用呢”

        张怀安撑起身子，怀瑾立马去扶，张怀安甩开怀瑾的手“怀瑾，我们不是一路人，你走吧”

        怀瑾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也没怎么吃东西，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被张怀安一甩直接跪倒在了地上，怀瑾撑着身子做到床上“我不走，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把我赶走”

        张怀安看怀瑾倒下，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还是收了回来。

        半月后，张怀安和怀瑾回了北京，一路上两人都没什么言语。

        张知霖一早等在了城门外，看着两人下了车“张怀安幸好你还是回来了”

        “张怀安，你先跟我进宫一趟，至于你先回张怀安府上”张知霖对着怀瑾挥了挥手。

        怀瑾担忧的看了眼张怀安，这事就算再怎么满着，宫里那位也猜到了一二，估计不好应付。

        此时慈宁宫内，太后正等着张怀安的到来。

        张知霖被留在了殿外，张怀安独自进殿，太后靠在凤座上，手一挥，一个少年被丢了出来。

        少年已然被折腾的不成人样，满身伤痕，双腿止不住的颤抖，披散着发独独露出的那双眼睛认得出来是那天在街上挽着张怀安的少年。

        “张爱卿，你瞧这个孩子眼熟不？”太后指了指地上的少年。

        “张爱卿，这个孩子真是可怜，因着你成了这般模样，你说他以后该如何活下去？”

        张怀安看着地上的少年对着自己摇了摇头，在张怀安的眼神中又默默地低下了头去。

        张怀安抱起少年走向殿外，太后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张怀安，你猜猜下一个是谁”

        张知霖见张怀安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冲出殿外，皱眉看向殿内，太后在众人的搀扶下站立，看着张怀安离去的方向扬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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