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1907年黄花岗起义，远方传来阵阵悲鸣，硝烟起，火光围绕了两广总督府外，映红了半边天，一声枪响，顺着风声穿进张怀安的肩胛处，血色侵染，张怀安强忍通意看着即将袭来的大军喊出“先护送孙先生出境”下一秒腹部再次传来阵痛，手覆上一片湿润，张怀安看着几人围着孙先生送上车，才安心些，转而继续举起武器。

        “张先生，先送你离开，不能再停留了”身边传来呼喊声，张怀安拉着身边几人撤退，死扛下去只会牺牲更大“走！撤退”

        张怀安捂住腹部向后撤退“张怀安，你要死啊！”张知霖脸上沾着血污眉头紧皱出现在眼前，张怀安皱眉张知霖怎么来了“先离开这里”

        张怀安躺在床上等待着医生取出腹部的子弹，额上是密密麻麻的汗水，狭小的空间里血腥味挥散不去，一块不大的布隔开了张怀安和张知霖，张知霖的声音传来“张怀安，这次要不是我来了，你就等着那个跟在你屁股后面的人给你收尸吧，一点都不惜命的”

        张怀安咬牙，忍受着冰凉的器具在腹部周围活动，直到身上的子弹被全部取出才悠悠传出一句“朝廷那边怎么样？”

        “你放心吧，有方沈肆在，太后那还有心思管你”张知霖语气中带着些怒气。

        “这次朝廷的援兵这么会来得这么快？”张怀安面色苍白，双眼却清明。

        “这次不只是朝廷”张知霖眼神闪动，拉开布帘“我接到消息后立马就南下了“

        张怀安内心闪过一丝慌乱“这次伤亡怎么样了？”张知霖眼神闪躲逐渐暗了下去“张怀安，你我皆是罪孽深重之人”

        张怀安偏过头去，神色灰暗。

        张怀安回京之时，宫里传来消息太后的身体愈发的不好了，大约撑不了多久了。

        书房里满屋的信件都是从吉林传来的，张怀安一封封的展开，直到最后一封，那字张怀安再熟悉不过了，张怀安小心翼翼的打开，信中怀瑾说道自己在吉林已经站稳了脚跟，也帮江舒月把皮具铺夺了回来，还说张怀安你想知道的我的近况还要别人给你写信我自己来不是更好，还说张怀安我最近听到很多消息，我又不敢问你，张怀安如果你看到这封信给我回一封吧，让我知道你还在，还好好的。

        张怀安展开宣纸，拿起手边的斑竹笔准备写下回信，张知霖却推门而入，神色紧张，墨水顺着笔尖落下，还是没能写下一个字，张怀安被太后传唤进宫。

        李公公已然站在张怀安面前“张大人，随老奴走一趟吧”张知霖对着张怀安轻轻摇了摇头。

        张怀安放下手中的斑竹笔，门外已被团团围住，张知霖抢声道“张怀安，你不准去！”张怀安看清了张知霖眼中的情绪，这时候反不得，张怀安路过张知霖身旁时拍了拍张知霖的肩膀。

        李公公拂尘一甩带着张怀安离去。

        偌大的宫殿内，浓重的药味飘浮，偏偏还要用檀香压制，两种味道一混合空中的气味让人发酸，张怀安迈入大殿，未见太后身影却在偏殿的重重纱帐中隐约看见两个身影，应该就是太后和方沈肆了。

        方沈肆撩开最外层的纱帐，脸上有着不规则的红印，体态反而比在府中的更瘦弱了些，唯独不变的是那已经模仿入骨子里的神情“太医，快唤太医”方沈肆声音暗哑。

        李公公面色惊慌，立马呼唤太医。方沈肆闭上双眼靠在了座椅上，张怀安隐约的看到帐内已经垂下的手，轻叹了一口气，怎么会这么巧。

        太医来时，太后早已崩逝，霎时间大殿内外满是哭声，却未见真有几人掉了眼泪的，倒是李公公听闻噩耗一头撞死在了太后的榻前。

        方沈肆的神情却在顷刻间崩塌，伸手扯下了发冠和褪去了一身青衣跌坐在地上，无悲无喜。

        1908年春太后崩逝于慈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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