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嘤嘤怪
林凉安静地等他说完，只是道：“抱歉。”
他伸手把玫瑰花递还给三皇子，三皇子却没有接，他身形不稳地后退了两步，脸上狼狈地像是被打了一拳，周围人都看着他和林凉，眼里充满了惊讶和好奇，三皇子的后背撞到了站在身后的人，他踉跄了一下，忽然捂着脸挤开人群，呜呜咽咽跑了。
“嘤嘤嘤嘤嘤——”伴着诡异的哭叫声，三皇子的身影消失在学校门外。
林凉：“……”
我是不是…说得有点过分了？
有好事的学生笑嘻嘻地问林凉：“林教授，您真的有伴侣了？”
林凉点点头，对他们道：“都散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人群缓缓散开，霍恒却从人群外过来了，霍恒长得很高，气势也出众，站在人群里总有种领袖者般的压迫感，因此周围的学生都注意到了他，有学生推推同伴的胳膊：“快看快看！好帅的alpha！”
“卧槽！哪个院的学长？我怎么没在学校里见过这么正的a？”
“快快去要个联系方式！”
俩人还没商量出来谁去要，霍恒就在众目睽睽下走到了林凉面前，他极为自然地接过了林凉的公文包，目光落在林凉手里的红玫瑰上，起了一丝波澜。
林凉现在拿着也不是丢了也不是，霍恒的眼神太有威慑度，看得他心里都有点虚，他尴尬地把玫瑰往身后遮了遮：“你怎么进来了？”
霍恒目光沉沉：“我以为有人在找你麻烦，过来看看。”他转头往学校门口冷冷一瞥：“现在看来也确实是。”
“好了好了，”林凉怕把他再气出毛病，连忙安慰：“这个年纪正是学生心思浮躁的时候，小孩子都这样，想到一出是一出，别放在心上。”
霍恒：“我小时候就不这样。”
“好好好，你不这样。”林凉一边顺毛一边拉着人往外走，敏锐的听觉让他听见了周围学生的窃窃私语。
“那人不会是林教授的男朋友吧？天啊，他好帅——”
“可我听说林教授的男友是个小白脸啊，还什么自由职业者，工资连税线都不够……”
“我去你听谁说的？”
“就我们导师……她那天跟人说话……”
林凉加快了步伐。
两人回到家，合上门，霍恒放下包，虎视眈眈地看着林凉手里的那支红玫瑰：“拿了一路了，不累吗？”
林凉闻见了缸里泛起的醋味，他也没办法，要是他让霍恒拿着，霍恒肯定半路就给丢了，哪儿还能全头全尾地拿回来？这朵玫瑰既然经过特殊工艺处理过，恐怕价值不菲，他必须找机会给人家还回去。
林凉：“累累累。”他连忙把花放到一旁的柜子上，拉着霍恒往屋里走，又从裤兜里摸出测试信息素强度的小圆盘：“过来，让我测个东西。”
霍恒走过去：“拿的什么？”
“咦……”林凉疑惑地瞅着小圆盘，之前这个圆盘的指针是可以晃动的，可现在它却好像卡住了，怎么摇也不动，而且位置正好卡在数据条的最右边，像是坏掉了。
他不信邪地摇了两下，又摇了两下。
好吧，真的坏了。
霍恒绕到他身后，硬邦邦的胸肌碰到了林凉的后肩：“这是温度计？”
“不是，是测信息素的。”
“测那个做什么？”霍恒说着，低头在林凉后衣领上嗅了嗅，压低眉头。
林凉转头，看见他正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
霍恒又低头嗅了嗅：“我好像闻到了一点香味……”
他盯着林凉苍白的后颈定定地看：“很淡……但是很香……”
“可能有学生喷了香水，被我蹭到了。”林凉不甚在意。
霍恒却仍旧锁着眉：“不对，是信息素的味道，很香……很甜。”他抓起林凉的手嗅了嗅：“手上倒是没味道……难道说……”
林凉：“想什么呢，我又不能散发信息素。我们办公室里有个omega老师，今天我们一起做操来着，应该是不小心沾到了。”
霍恒一下子放下林凉的手，表情颇为嫌弃：“难闻，熏得我头疼，快洗洗去。”
林凉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没味道啊……哎你别推我…”
林凉被他推进浴室，又被塞进怀里一件干净的浴袍，霍恒：“快洗，洗了再吃饭。”
“知道了知道了。”林凉莫名其妙。
半个小时以后，林凉洗干净走出来，霍恒已经把饭都做好了，林凉一边擦着半干的头发，一边绕到霍恒面前，修长瓷白的双腿在浴袍底下晃呀晃，也在霍恒眼里晃呀晃。
“你闻闻，还有味道吗？”林凉把胳膊递过去，宽大的袖口底下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霍恒手里的筷子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咕嘟咕嘟滚进桌子底下。
他慌忙去捡，捡起来又往厨房走：“我去换两双——把衣服穿好。”
“？”
吃过饭，两人窝在沙发上看晚间新闻，霍恒跟个变态似的在他肩头嗅来嗅去，林凉：“你属狗的？”
“……”霍恒摸了摸鼻子：“你用了新的沐浴露？”
林凉看他一眼：“旧的那瓶没有了，我把瓶子扔了。”
霍恒眉头微微一挑，眼里带着零星的得意，往林凉身边一靠，又吸了一大口。
鼻间充满了牛奶草莓味的清香，霍恒的心情好极了。
正看着新闻，林凉想起什么，把音量调低了，“对了，今天上午没有说完，你是我们学校单兵作战系的，毕业了怎么没参军啊？”
霍恒的语气平静：“人各有志，我的理想就是当一个拿稳定工资的普通人。”
“那你……”林凉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那你考作战部干什么？
霍恒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人总是身不由己的。”
“……”
他的表情严肃又深沉，林凉张了张嘴，又被他这认真的表情给吓回去了，半晌，他关了投影站起身：“睡觉吧。”
第二天一早，霍恒照例要送林凉去学校，林凉对紧张兮兮的霍恒感觉怪好笑的，他跟霍恒强调了好几遍自己已经没事了，霍恒却用一种看易碎品的眼神盯着林凉：“生理课本上说：第一次被临时标记的omega在标记完成前后，容易出现情绪脆弱、精神不振、发热等现象，需要注意休息，多加看护——”他顿了顿，又道：“并且最好不要上班。”
林凉：“……”课本上可没有不要上班这句。
林凉作为一个血族，体质其实比正常omega强了不止一点半点，虽然他没有做过体力检测，但他估摸着自己怎么也有个等级a甚至以上，而且他有着近乎超越科学规律的爆发力，虽然平时不显，可他要是跟霍恒掰手腕，霍恒肯定掰不过他。
“好吧，去就去吧。”林凉换好鞋，看到门旁摆柜上，他昨天放在那里的玫瑰花。
玫瑰依旧鲜嫩欲滴，霍恒的脸色却眨眼间变得黑黢黢的，林凉忙把花收进包里，“我听同事说那个学生这几天一直在学校里蹭课，今天要是遇到他，我就把东西还回去。”
霍恒哼了一声，“那你最好不要遇到他。”
林凉好脾气：“好啦，走吧。”
今天三皇子没来学校，林凉得以清静了一天，可包里的玫瑰花就像一块烫手的山药，思来想去，林凉把它放在了办公室的抽屉里。
可没想到，晚上正要下班时候，三皇子又来了，林凉刚走出办公楼就被他堵住了，这个点学生都去吃饭了，楼门口没多少人，林凉：“你来得正好，跟我去趟办公室，你把你的花拿回去。”
三皇子挡着他不让他走：“林教授！我那是送给您的！送给您了就是您的了！”
林凉：“但我并不能接受你的这份心意。”
三皇子脸色一僵：“因为你已经有男友了？”
林凉点点头。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三皇子忽然道。
林凉不想把自己的私生活告诉别人，但三皇子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他只能道：“一年了。”
没想到这小子头发一抖，满脸不屑：“切，才一年而已，我两年前就在观众席底下见过您讲座的模样了。”
“？”林凉：这两个有什么类比度吗？
“您还记得我吗？前年十一月份的时候，您在a-s68星做的那场演讲，当时我就在观众席第一排从左数第六个，那天一共有八个教授轮番讲演，我当时听得都快睡着了，您却冲着我笑，那时候我睁开眼，就好像看到了一缕光，穿破黑暗，就那么照到了我的心底，驱除了我心中的阴霾。”
“您是我生命当中唯一的光！”三皇子说到兴奋处，高高的发型都在跟着他的动作抖。
“？？”林凉当然不记得他在两年前的某场演讲中干了什么，更别提他对每一个在他课上打哈欠的学生都会微笑示意。他斟酌片刻，觉得三皇子对他这态度实在不简单，像是被欺负久了的孩子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而孩子心理出现问题往往都是家庭环境导致的，于是他问：“你家里人待你好吗？”
三皇子：“？当然好，我爸我妈都不管我，就是我舅舅特别凶——哦我舅就是你们说的那个联盟战神……不对……我怎么能当着你的脸夸别的男人……”嘀咕着嘀咕着，他忽然脸上露出几分娇羞：“林教授，我们已经到了互相了解家庭的地步了吗？”
林凉转头就走。
“哎哎哎林教授你憋走啊！”三皇子毫无眼力见地撵上去：“我还没说完呢！”
林凉被他堵在楼梯口，想发作又不敢发作，他要是没控制好力道，霍恒那么壮的都能被他推个趔趄，更别说三皇子这瘦胳膊瘦腿的。他停下脚步，稍微冷了脸：“三分钟。”
三皇子：“一分钟！一分钟就行！”
林凉刚要点头，就见三皇子忽然理了理自己嚣张的发型，正了正跑歪了的衣领，自信一笑，露出整齐的白牙：“爱情没有先来后到吧？择偶当然是要从优，林教授，你那个男友，有我高大，有我威猛，有我帅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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