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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出差(2更)


叶倾心虽然怀孕后,胃口大开,吃得多了些,后来经过调整,变成少食多餐,没有再吃多过。

        景博渊却总不放心,经常要在电话里提醒她。

        有时候吃饭,见她吃得差不多了,也要出声提醒。

        叶倾心笑,知道他是在关心她,记挂她,心里高兴。

        “我知道。”她的声音染了笑意。

        景博渊:“我下午要去趟天津,明天回来。”

        叶倾心一怔。

        这个消息有点突然。

        她分明感觉到心口的位置沉了一下。

        舍不得的情绪从心底滋生,在四肢百骸缠绕。

        默了一瞬,她说:“嗯,路上注意安全。”顿了顿,她又问:“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景博渊的声音十分低沉,隐约夹杂着某些说不上来的情绪,“晚上回来。”

        叶倾心点点头,想到景博渊是看不见她点头的,她开口道:“嗯,我在家等你。”

        她没有像别的女人那样撒娇说一些‘我舍不得你啊’之类的话,女孩的乖巧懂事,让男人轻松的同时,也更多了几分心疼和喜爱。

        所有男人都喜欢懂事又拎得清事情的女人。

        挂了电话,叶倾心收拾好课本跟窦薇儿和景索索一道出了教学楼。

        外面放了晴,整个世界焕然一新,花红柳绿。

        食堂里的地板确实如景博渊所言,沾了水就变得特别滑,外面到处都是积水,每个人脚上都带着水,地板上遍布泥水,一走一滑,叶倾心一行人刚进食堂,就听见一声痛呼,一个女生摔得四脚朝天。

        窦薇儿和景索索一人一边扶着叶倾心。

        “现在心心可是国宝级保护动物,这要是摔一下,我哥得削我脑袋,刚刚没下课他老人家就给我发了短信,让我务必小心照顾好他老人家的小媳妇,任务十分重大,我觉得他有必要抚慰一下我这双承了重压的单薄小肩膀……”

        景索索说得摇头晃脑,“我去年就看中的一套限量版真皮坐垫还没买,心心,你说我哥会给我买吗?”

        叶倾心:“这你要问他。”

        景索索撇嘴,“这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你说要送给我,我哥敢说半个不字?”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送给你?”

        “当然不是,让我哥送。”

        “那你问他。”

        景索索:“……”又被绕了回来,“你们两口子真过分,都这般不好糊弄,一点都不可爱!”

        正说着,又一声痛呼。

        这次的声音有点熟悉,三人下意识寻声看过去,待看清摔倒的人,叶倾心愣了一下。

        窦薇儿诧异道:“那不是邰诗云吗?摔得真惨。”

        不远处,邰诗云跌坐在地上,大约是摔疼了,一时没爬起来,汤汤水水溅了她一身。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什么,她转头看过来,对上叶倾心的目光。

        很快邰诗云转开视线,慢慢爬起来,踮着一条腿走出食堂。

        叶倾心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吃完饭,三人回宿舍,钱蓉先她们一步回来,正对着电脑玩游戏。

        叶倾心漱了口,准备睡午觉,有人来敲宿舍门。

        “进来。”景索索朝门喊了一声。

        外面安静了一瞬,门把被人从外面转动,门开,看见外头站着的人,窦薇儿笑了下,说:“我道是谁,原来是我们邰大小姐,不知道邰大小姐光临寒舍,贵干啊?”

        邰诗云被窦薇儿冷嘲热讽一番,脸色不大好看,却也忍住了,她目光看向叶倾心,“心心,我有话想跟你说,你能出来一下吗?”

        叶倾心还没来得及说话,窦薇儿先说:“出去?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别人不能听的秘密不成?”

        邰诗云不善地看向窦薇儿:“我在跟心心说话,你插什么嘴?”

        “心心是我朋友,鉴于你以往的斑斑劣迹,我自然要插嘴,邰诗云,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异曲同工之妙的那句话,我一时忘了,索索你想起来吗?”

        景索索顺嘴接了一句:“狗改不了吃屎?”

        窦薇儿两眼一亮,拍掌道:“对!就是这句!邰诗云,有什么话,要么你就在这说,要么你就请回,想把心心忽悠出去,没门,谁知道你这次是想用微波炉砸人啊,还是用电饭锅呀。”

        “你……”邰诗云咬牙片刻,看向叶倾心,征求意见似的问:“心心?”

        叶倾心整理好床铺,道:“不好意思,我有些累了,想休息,而且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话要说。”

        邰诗云定定地看了叶倾心片刻,往门内走了几步,反手带上门。

        “心心,我以前对你有偏见,处处针对你,我向你道歉,可是我们家曾经对你们家的帮助,你心里清楚有多重要,如果没有我爸当年对你们家的接济,你根本不可能有上B大的机会,更不会有现在的生活。”

        这是要携情讨债。

        窦薇儿听出来了,皱着眉冷声道:“邰诗云,你脸皮真够厚的,现在拿那些破事来说事,怎么?缺钱了?”

        邰诗云没理会她,继续对叶倾心道:“你去年给我爸的五百万,还债都不够,我爸现在还欠着一千多万的外债,讨债的人找不到他,就来找我,你看我的手臂。”

        她说着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伤,道:“我每天都不敢随便走出校门,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人就跳出来打我,心心,看在曾经我爸对你们家那么好的份上,你帮帮我们,你有这个能力。”

        叶倾心站在床边,目光落向邰诗云的胳膊,那上面的伤,新旧不一,触目惊心。

        邰诗云这个人有点自负,大约是真的被逼急了,否则以她的个性,绝不会向叶倾心俯首求助。

        叶倾心没出声。

        窦薇儿看着邰诗云满胳膊的伤,一时没了话。

        宿舍气氛有些沉默。

        景索索和钱蓉也看向邰诗云手臂上的伤,狰狞的刀伤,还有棍棒打出来的淤青和烟头烫出来的圆疤。

        许久。

        叶倾心缓缓转开目光,声音平静地说:“你说的我知道了,回去吧。”

        她既没有应承邰诗云,也没有拒绝。

        邰诗云看向叶倾心平静无波的眼睛,有些摸不准她是什么意思。

        “心心……”

        “回去吧。”

        邰诗云:“……”

        临走前,她说:“心心,曾经的事,对不起。”

        窦薇儿看了眼被邰诗云出去时顺手带上的门板,又看了眼叶倾心,“那个邰诗云过得是挺惨的,可是心心,她过得惨那是她自己的事,这世上生活悲惨的人比比皆是,难不成要一个个都去同情不成,你可别忘了她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她用微波炉砸你的时候可没有心软。”

        叶倾心回神,笑看向窦薇儿,道:“我知道,我只是在想,人活在世,还是与人为善比较好,你们说是不是?”

        说最后一句话时,叶倾心的目光扫了眼宿舍里的其他三个人,扫到钱蓉,她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停顿了半秒。

        窦薇儿之前跟她说的有关她怀孕一事流传出去的猜测,叶倾心也有这个猜测。

        至于原因,或许跟叶倾心拒绝帮助钱蓉父亲投标有关。

        钱蓉在邰诗云说那些话时就把注意力从游戏里转移出来,听了叶倾心的话,隐约听出她话里潜藏的意思,握着鼠标的右手紧了紧,转头若无其事地开始新一轮游戏。

        叶倾心没有错过钱蓉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怔忪,收回目光,低头抚摸着肚皮。

        传人谣言,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已。

        晚上下课,景博渊掐着时间给叶倾心打电话,没什么要紧事,叮嘱她路上小心,没事早些回家,晚上早点睡之类的话。

        叶倾心一一笑着应了。

        来接她的是陆师傅。

        一下午阳光的照射,路上的积水已经干得差不多。

        窦薇儿要去酒吧跟朋友聚会,去酒吧的路正好与叶倾心顺路,叶倾心让她搭顺风车。

        “别玩太晚。”窦薇儿下车前,叶倾心忍不住叮嘱两句:“少喝点酒,女孩子不安全。”

        “知道了。”窦薇儿撇撇嘴,道:“果然是要当妈的人,这么婆婆妈妈的。”

        叶倾心:“我是为你好。”

        窦薇儿:“知道知道,我不会喝太多酒放心。”

        车子回到南山墅8号院,刚六点,太阳尚未下山。

        车子停在前院的车道上,叶倾心下车,大约是下过雨的缘故,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显得格外精神,颜色鲜艳。

        空气里弥漫着似有若无的花香。

        叶倾心视线在院子里扫视一圈,忽然被一片火红的颜色吸引。

        她愣了一下,走近一瞧,竟是一大片的红玫瑰,娇嫩红艳的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

        她记得以前这里栽种的是一片稀有的国兰,什么时候,变成了玫瑰?

        这时,张婶从屋里出来,见叶倾心盯着玫瑰发怔,解释道:“这是刚开春那会儿,先生让花匠移栽过来的,之前的兰花都被挖走,后来我听说被程先生给买走了。”

        “那些兰花长得好好的,怎么忽然给卖了?”

        “先生说,太太喜欢玫瑰。”

        叶倾心朝玫瑰花伸出手。

        “太太小心刺。”张婶慌忙提醒。

        叶倾心指尖轻抚在玫瑰花瓣上,入手的感觉娇嫩柔软,好似稍稍一用力,就能弄坏。

        她和景博渊闹矛盾那段时间,景博渊曾在地铁上给过她一场浪漫。

        她被欢喜冲昏了头,也被那束玫瑰迷了眼。

        景博渊问她是不是喜欢玫瑰,她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应的,但也知道,她一定是表现得很喜欢玫瑰,所以,景博渊后来才会一而再给她送玫瑰。

        现在,他直接把院子里的名贵花卉换成了玫瑰花,他可知道,女人钟爱玫瑰,并非因为花本身,而是送玫瑰这件事所表达出来的含义。

        并非所有玫瑰她都喜欢,她喜欢的,只有他送的那一束。

        和,眼前这一片。

        叶倾心拿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看着景博渊的号码,她似乎有满心的话想要跟他说,指尖触到屏幕的瞬间又收回来。

        好像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个男人总是不动声色给就把东西给她。

        这世上有很多男人,善于给女人口头承诺,比如:等我有钱了,就怎样;又比如:我将来,怎样怎样。

        可是时间往往轻易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当初承诺那些话的语气、表情再虔诚,等心境变了,一切承诺就都成了空头支票。

        叶倾心觉得,一切美好的承诺,都不如一句实实在在的:这给你,拿着。

        不管所给的东西价值千金,还是轻如鸿毛。

        吃完晚饭,叶倾心跟几位老人家聊了会儿天,回到主卧洗了个澡,站在阳台上俯瞰院子里那片娇艳的花朵,在昏暗的地灯下,火红的花儿随风摇摆。

        吹在脸上的夜风,恍惚间变成景博渊温柔却粗粝的手掌。

        看了一会儿,她回房靠在沙发里继续未完成的晚礼服设计图。

        不知过了多久。

        手机铃声响。

        叶倾心抬头看向茶几,是须尽欢的号码。

        须尽欢问她关于叶倾国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叶倾心说:“还请你以后多多照顾小国。”

        电话那头的须尽欢声音染了笑意,“我会的,一定会。”

        挂了电话,叶倾心欠身将手机放回茶几,肚子有点被撑到,就在她腰部用力想回到沙发上时,叶倾心明显感觉到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划了她一下。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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