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婚礼和初夜

11婚礼和初夜

        狐族果然不负所望，把公主的婚礼置办成天宫最气派且最有格调的婚礼。清栗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宾客们自打南天门进来开始，步步生蝶，脚踏上普通的石路，如踩在柔软的水波上，晕开一圈圈涟漪，并飞出三两只白色蝴蝶。几个小仙童觉得有趣便扎堆在路上跳来跳去，好不热闹。

        天帝和天后坐于上位，无忧殿的主人姬赫也难得出现在大家面前，从战神仙逝后他便成日把自己关在殿里，难能出来露一回脸，近千年将事务交给姬湛后更是沉寂。伏衿的陪嫁礼中还有个相当有分量的东西，“百亩仙域”。

        百亩仙域是天界一块小岛，与他人没什么寻常，但确是龙族和凤族的宝地，岛上特别适合两族修行，另外仙子仙君在此处修行，会种一颗属于自己的仙树，久而久之仙树就带了修行之人的气息，法力深厚的仙树还能结出和修行之人同根的“仙元”。

        天帝将“百亩仙域”交给无忧殿管理。

        “日后留给我天孙修炼用正好。”

        星云台上，姬湛牵着伏衿缓缓走上，日月华服散出华光。天外传来神兽的啼叫，是三足乌和凤凰，而后还有栖梧岛弟子们送来贺礼，栖梧三位上神有禁令，永世不得离岛，弟子们来了却也热闹非凡。伏白看向馥凛止，见他微微点头，便带着朝夕一同去找仙友们。陆飞、清蔓、君止也都从各自族群里出来，好像大家又回到了栖梧岛。

        伏衿靠近姬湛，轻轻耳语：“先生，我们要不回栖梧再办个婚礼，给山主们也热闹热闹。”

        姬湛牵着她的手，笑着说当然好，他们跟着司命走着仪式流程。婚服很衬姬湛，伏衿觉得自己今天是一定被夫君抢去了风头，但是没关系，今天开始这八荒第一美人就被她收入囊中了。伏衿现在脑子里出现了很多黄色垃圾，前几天，清栗给她塞了很多小册子，本来还想按天后的要求详细的讲给她听，两个人刚开始还有点尴尬，后来经过一番深刻的讨论，变得熟络起来。

        观礼的人群里到处都是道喜声，只有一个人脸突然煞白，清栗看的真真切切，那张脸有所不同，但绝对是他。“馨儿，生生世世我都会寻到你”、“生生世世我只嫁你一人为妻，永不相负”尘封的记忆涌入心中，她有些站不稳。

        而那人明显也认出了她，看到她时并没有多少诧异，眼神中也毫无波澜，朝她礼貌的点了下头。

        百年前，清栗在凡间渡劫飞升，认识了一个男子，相识相恋。纵然那男子只是个蛇妖，她也义无反顾，但是历劫结束后，天上地下，她几乎把每个蛇窟都翻遍了，也没能再找到山盟海誓的那个人。如今看着眼前的姬湛，她了然了，谁会想到居然是他。但以今天的反应来看，姬湛必定很早就认出她了，只是不想相认。如今他和天界位份最高的仙子结仙缘，自是早就做好选择，说到底自己不过是他历练的一小部分。

        一天的喧嚣终于稍微有些沉寂，宾客大多散去，毓瑶殿只留下收拾的小斯和还在缠着仙姑要彩头的小仙童，小仙童一个个人精似的，无忧殿准备的彩头可都是上等的仙丹，一颗就抵数十年的修为。小狐狸偷喝了些佳酿，现在也瘫倒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呼呼大睡。

        仙婢帮伏衿卸了头饰，外衣。姬湛席间饮了些酒，这会儿正在喝着早前备好的解酒茶。

        婚礼掌事仙姑这会儿又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一群仙婢，笑盈盈的对新人说：

        “恭请公主、少主移步铭香阁共浴。”

        伏衿和姬湛四目相对，都有些许尴尬。伏衿轻轻咳了一声：“夫君怕什么，早脱晚脱都是脱，走，洗澡去。”

        姬湛笑着，把伏衿抱起来，惹得仙娥们低声笑着，这公主、少主，一个比一个不避嫌。仙娥们笑成一团，小步子跟上两个主人。

        从踏入香阁，姬湛就发现事情没这么简单。阁内焚着的是狐族最贵重的茉花香，一月有余才能炼出小半截，最清新的气味，最烈的催情效果。还有这温泉水里面也加了白色小花，最清淡的颜色，引发最浓重的欲望。他大约知道会是姬赫安排的，但又很无奈。

        伏衿也闻出来不对劲，她打发了仙娥们退下，然后把香炉里的香掐灭。回头看了眼姬湛：“看来这澡是洗不成了。”但马上她想到了个地方，轻轻拉了拉姬湛的袖子，“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姬湛随着她溜出来，二人绕了好久来到一处宫殿，伏衿轻轻推门进去，这是天后早前送给伏衿的行宫，里面有个温泉池子，伏衿轻轻试了下水温刚好。

        她回头看着立在一旁的姬湛，笑着说：“夫君放心，这里只有三四个仙娥，我不常来，她们这会儿应该早就睡下了。我们今天就在这宫内休息吧，想来我们那婚房怕也不简单。我可不去自投罗网”

        姬湛笑着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眼池子，似有犹豫。

        伏衿把头发盘起，又脱下一件衣服：“听说男人都喜欢野战，夫君觉得如何？是不是比一般的洞房有趣很多。”

        姬湛转过身去，此刻已经面红耳赤：“晶晶，你哪里学的这些？我知道你一向大胆，但是女子如此是会吃亏的。”

        “先生，请先行沐浴，我肚子有些饿，便先去吃点东西了。”

        姬湛再回头，身后早就不见了伏衿，又被戏弄了。

        二人洗漱完，再一同躺在床上已经是后半夜了，姬湛从背后将伏衿搂在怀里，在她后颈轻轻地轻吻，激起伏衿的一阵战栗。姬湛循规蹈矩的一步步来，在二人真的到那一步的时候，伏衿觉得天都有点微微发白。姬湛很温柔，他的温柔让伏衿忘了害怕也没感到多少疼痛，但是从那一天起，她身上有了他的味道，结仙缘的夫妻奇妙的地方就在这，据说大部分神仙双修后慢慢的修为也会相互接近。

        第二天醒来，姬湛发现伏衿正睁着大大的眼镜看着他，反叫他有些不好意思，他将她搂进怀中：“怎么醒着么早？”

        伏衿清了清嗓子，雀跃的说：“我真的发现我的修为提高了，双修果然好，先生，你以后便天天与我双修。”

        姬湛绑起一张脸，将伏衿压在身下：“晶晶与我只为了提升修为？”

        伏衿看着姬湛的帅脸：“当然不止，我是真心喜欢”真心喜欢你这让人流哈喇子的□□。

        “还有不要再叫我先生了，叫我名字听听？”

        “啊湛？”嗯，伏衿刚叫完又让眼前人给吻住了，伏衿迅速挣扎开，“很迟了，我们得早点回去，毓瑶殿昨晚估计炸锅了。”

        伏衿转身出门，而她转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她没有那么多的雀跃，甚至好像也不是很开心，昨夜姬湛碰她时，她有那么一丝的抵触，但那情绪转瞬即逝，被她生生压下，作为新妇，她不该有这样的情绪。

        而姬湛心中也冷了下来，他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凡间的那几年，想去了白天大殿人群中的清栗。这种念想让他心生愧疚。他早年修的是无情道，现在对男女之事更多的是循规蹈矩，虽然有时候学的很像，但对方是伏衿，他若只是交出一个抄来的答案不是长久之计。

        岩骅宫的周围是天界少数不多的山谷，背后便是蓝田仙域。此时坐在庭院里，风中有甜甜的花香，小狐狸灵性十足一路找了过来，伏衿坐在树下饮着仙娥为她温的青梅。她突然想起儿时大哥也很喜欢一个人在树下饮酒，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给她馋一点儿，她最初对酒的期待就来自于儿时的那点甜味。

        伏衿对花梦诗最不能接受的是，她一直觉得大哥大嫂是神仙眷侣，任谁看都恩爱异常，所以她选择不接受，但现在她好像有点明白了，很多时候选择确实无法义无反顾，考虑良多后的选择其实没这么纯粹。自己不是也接受“还不错”的选择。人间一世转瞬即逝，也免不了三心二意，更何况神仙，仙寿那么长，大哥也许最开始确实是爱着嫂嫂的，但时间长了，碰到花梦诗，又能说是谁的错呢。

        伏衿又饮下一口酒，眼前一个人挡在光前，自己落到他的影子里。她没听清楚姬湛说了什么，她只是觉得，这样很好，有人挡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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