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谎言（上）

谎言（上）

        姬湛匆匆赶回来，便看到伏衿背对着他站在书桌前，没有像以前一样迎上来，甚至没有回头。许久没有见她了，又瘦了些。他轻轻唤了句晶晶。

        伏衿背着他，本来已经擦干眼泪了，这会儿听到这一句晶晶，眼泪突然涌上来。她转过去的时候，心里知道自己现在不像一只咆哮的猛兽，肯定更像一只红眼兔子，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

        姬湛见她红着眼睛，走向前，想把她搂在怀里。

        伏衿躲开了，盯了他好一会儿，开口还是带了些哭腔：“你，你与清栗到底有什么过往？”

        姬湛似乎完全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没来得及做反应。等他余光撇到了桌子上的锦盒，才大约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阎魔山一战后，我被阎魔带入凡间，当时因为伤势过重没能返回上界，在那儿遇到了正在渡劫的清栗仙子，我无意间成为她的情劫，后来父神找到我，把我带到了栖梧。都是些往事，怕你多想就没提起。”姬湛说的时候语气平淡，就像他在讲的是别人的事。

        伏衿走近他，盯着他的眼睛：“那夫君爱她么？爱过么？还是……爱着？”

        姬湛没有回避：“未曾。”

        伏衿哈哈笑了起来，未曾，姬湛你以为我看到的只有这么几样东西么，你在床笫间被□□所困疯魔的那般样子，你跟我说未曾？

        伏衿将锦盒扔在姬湛面前，手中捏了个小火球，轻轻推了过去：“既然是个无用之物，留着我看着心烦，便替你烧了吧。”盒子慢慢在姬湛眼前烧着，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这叫伏衿更加生气，情绪藏的如此之深，这么些年倒是演了一个好夫君好爱人。

        伏衿扯下腰间的玉佩，顺势想丢进火里。被姬湛眼尖按下了：“晶晶，别，不一样。”

        “不一样？怎么的，蝶毁得？花毁不得！”伏衿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最终没丢进去，她眼里又噙了些眼泪，把玉佩塞到了姬湛手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很多年以后，伏衿重新想起这些种种过往，她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其实是一个不问，一个不说。那天她再等等，姬湛也许就会告诉她，这块玉佩是母亲遗物，花的那块则是在人间时找人打了给清栗定情的。也许还会告诉她，那会儿虽说是下凡，但着了魔尊的道，心性皆变，几乎是半入魔的状态，纵使是他自己其实也已经记得很模糊。

        伏衿回了毓瑶殿又做了个非常幼稚的举动，她差小桃把姬湛的东西全都搬到偏殿。这架吵的轰轰烈烈。

        姬湛无奈的摇摇头，看到红狐也被一起赶到了偏殿，他摸着小狐狸的脑袋，这回是一人失道，鸡犬同罪。

        毓瑶殿的事情当晚就传到了天后那儿，不多时就有嬷嬷带了天后口谕，急匆匆地把伏衿请入宫。天后屏退了众人，把事情听了个明白，反而笑了起来。她最初还怕自己的女儿和这姬湛有过师徒关系，怕是尊敬有余爱意不足，先在看来这醋劲这么大，可以放心了。

        天后将伏衿搂进怀里，疼爱的把她眼泪擦了：“都说当局者迷，看来确实如此。你与姬湛也相识这么久了，他是什么人你不了解么。以他的能力和心气，如果想娶那清栗，整个天界谁能拦他？他早就做了选择了，在遇到你之前，他已经和她了断，否则怎么会在那栖梧躲了数百年。晶晶万事聪颖，怎么就这□□如此愚钝。”

        伏衿知道这件事很多细节经不起推敲，但是大致方向确实是母神说的那般。她气的是曾经，即便那些发生在两人认识之前，她依然在意的要死。

        殿外烛火摇曳，母女俩聊了很久，伏衿睡在了天后怀里，天后看着长大的姑娘，在她脸上亲了亲，孩子，我们会一直保护你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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