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劫后余生
佳玉尴尬地别过了脸,答非所问:“这个重要吗?现在不重要,咱们得赶紧找到当地官员,送我们去嘉定。”
胤禵想坐起身,但发现自己的双臂使不上力气。
“呀,你的伤口正在流血!”佳玉这才发现,胤禵的胳膊上和腿上有几道极深的伤口。
因为他刚才的挣扎,伤口裂开。现在有不少鲜血,慢慢地沁出。
佳玉赶紧掀开他的衣服,发现这些伤口因为长时间暴露在江中,已经浸泡得发白。
但幸好都是些皮外伤,并没有深入到骨头里。
佳玉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胤禵立刻疼得叫出了声。
“你的伤太严重了,需要立即包扎治疗。咱们得先找到一户人家,把你的伤处理了才能走。”
佳玉站起身,将手搭在眼前,遮住刺眼的阳光,极目远眺。
发现在这一片宽阔的芦苇荡之外,有几户正冒着炊烟的人家。
“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咱们能借宿吗?”胤禵咬牙硬撑,尝试了多次,还是不能很好地运用着肢体。
“现在不能挑挑拣拣,能有一个屋子遮风挡雨就已经很好了。”
一股强烈的饥饿感,灼伤着她的腹部。
佳玉吞了吞口水,面露难色:“好饿,想吃东西。”
胤禵虽然没有说话,但腹中的饥鸣声已经暴露了他的渴望。
佳玉当机立断,做出了现下最佳的选择:“我扶着你,咱们先去最近的一户人家借宿。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再做打算。”
她伸手在自己的腰带里翻了又翻,发现当时携带的一些散碎银子都被江水冲走。
又把手伸进胤禵的怀里摸了又摸,发现他惯常放在怀里的一袋子铜钱,也不见踪影。
“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做这档子事儿?”胤禵痛心疾首,本来面无血色的脸,被她柔软的小手一通乱摸之后,突然变得通红。
耳尖更是红得,像是要立刻滴下血来。
佳玉用食指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嗔怪道:“你自己不纯洁,把别人都想的跟你一样坏。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还能做那禽兽不如的事儿?”
听了佳玉的解释,胤禵小鹿乱撞的心才渐渐平息下来。
但不知为何,事后又有了一丝懊恼和可惜。
“我是想看看咱俩身上还有没有钱,去人家那儿就算吃饭可以施舍些,给我们买药总归是要花银子的。”
胤禵借着佳玉的力气,使出吃奶的劲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往芦苇荡里挪去。
“这你就别想了,那江里水流这么大。咱们带的些散碎银两,早不知被冲到哪里去了。”
他转过脸,嘴唇几乎擦着佳玉的脸庞而过。柔软的双唇,贴在了佳玉莹润的耳垂上。
就像按上了暂停键,俩人突然都停止了动作。
胤禵的嘴无用地嗫嚅着,反而触碰到佳玉的耳垂,一直痒到了她的心里。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胤禵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像把佳玉小巧精致的耳朵,含进嘴里一样。
佳玉是硬忍着心里麻麻酥酥的感觉,才能搀扶住他。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说话了,赶紧把脸转过去。”
佳玉大声呵斥着,用来掩饰自己慌张的内心。
“咦?”胤禵看着她耳朵上坠着的珍贵的翡翠珠子,动起了歪心思,“反正咱们现在沦落至此,你带着这些首饰也没用。
“不如把你脖子上戴的,耳朵上坠的,抵给那些农户,就算做医药费怎么样?”
佳玉最喜欢自己的那些玉石首饰,本来心里还颇有不舍。
但看看胤禵身上到处挂彩,蔫巴巴的样子,又觉得他很可怜。
“行吧。”佳玉勉强答应着,“那等我们回了京,你要给我买更贵的补偿我。”
此时此刻,正等着她的这些珍贵首饰救命,胤禵自然是毫不犹豫满口答应。
两人像蜗牛一样,磨蹭了半天才挪到了最近的一户农家。
当时看起来不算很远,但两个病歪歪的人走地又慢,其实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佳玉和胤禵都已经精疲力尽,佳玉虚弱地敲了敲院门,屋内传来一个粗犷的女声:“谁呀?敲我家的门干嘛?”
清了清嗓子,佳玉尽量用最温和的声音喊道:“大姐,我们夫妻昨夜的船被水贼劫掠。我们跳江逃到了这里,烦请您开开门给口饭吃。”
胤禵是绝对说不出这么低三下四,求人的话。
佳玉也不想在这档口逼着他,所以只能自己出来进行沟通。
“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被打开,一个身材墩实,满脸横肉的农妇走了出来。
“你们啥时候被水贼抢劫的?”她满脸的不相信。
佳玉行了个万福,细声细气地解释道:“正是昨夜,我们一大帮子船停在瓜州渡外。结果一大伙水贼出现,我们是冒死跳江,才逃得生天。”
那农妇听了她说的话,又看他们两个男俊女俏,所穿服饰皆是奢华的云锦。
衣摆还滴着水,活脱脱一副落汤鸡的模样,便侧过身让出了一条缝。
“看你们这可怜见的,赶紧进来吧。”
穿过院子时,佳玉好像听到菜窖里,有一种东西倒了的动静。
农妇大声骂道:“作了死的野猫子,又来偷我家菜窖里的肉吃!”
她领着佳玉和胤禵进了堂屋,先给他们倒上了一碗热腾腾的开水。
“不好意思,我们都是乡下人,家屋子里也没多少好东西。先将就着喝些热水,暖暖身子吧。”
佳玉看她虽然语言粗鄙,但还算知礼。
先将热水喂过了胤禵,自己才一饮而尽。
“我还想问问大姐,这里哪里可以看病?我家相公反抗匪徒时受了些刀伤,我想先给他包扎一下再去报官。”佳玉将身上的首饰全部摘下,堆在了农妇的面前。
见到这些首饰,这胖妇人笑得见牙不见眼,一把撸过。
好好地看了看这些首饰的玉头和水色,确定都是珍贵的不凡之物。
那农妇笑眯眯地说道:“大兄弟这些刀伤我也能治,我家那口子常常出去打猎。时不时地都要挂点彩回来,像这种简单的创伤,我就能先给他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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