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舞台
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游洋便止不住的皱眉。
酸臭的味道难闻，难吃。
他脚下微动，不禁后退一步，这后退的一步更是助长了魏子念的嚣张气焰，竹竿儿般瘦弱的青年几步上前逼近，一双细长的单眼皮不屑地对着游洋上下打量，说出来的话刻薄异常，宛如乡间野妇。
“没钱就少做这些打肿脸充胖子的事儿，丢了自己的一张二皮脸也丢公司的脸！被人扒出来是a货，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司多穷了呢！！”
“害呀，念念，你冲着这个糊咔说这些干什么？”后边一个青年也走了上来揽住魏子念的肩膀，同样看着游洋嘲笑。
“这人不要脸的事儿干的还少？他要是真是那样有皮有脸的人，抄袭人家歌曲被扒然后被全网黑，啧啧，搁我我直接自杀谢罪！”
酸臭的味道逐渐变成一股苦臭的味道。
游洋完全听不懂这两人叽叽喳喳说得什么，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喜欢或厌恶，心念要把学习语言提上日程了，云淡风轻地回过身准备依照记忆去找训练室。
边走边想，恩人的味道比这些好极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嘲讽了半天，却见当事人连个眼皮都没给他们，甚至还打算回头走了。
？？
怎么回事儿？往常这个八字憋不出一个屁的软疙瘩一被人骂就会低着脑袋眼泪吧嗒吧嗒掉吗？怎么今天跟看傻子一样看他们俩骂人，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站住，你还敢跑？！！”
魏子念心里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前走几步想抓住游洋的衣角给他一个教训。
他只跑了几步就已经堪堪追上少年，仗着公司捧他踩游洋，肆无忌惮地想直接去扯游洋的头发让他在众人面前难堪。
可不知怎么回事儿，他的手向前探本马上捉住少年的时候，那少年背后宛如长了眼睛一般猛地一避，魏子念由于惯性的原因根本什么也来不及做，随着很大声的“啪嗒”一声，就这样在公司大厅，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狗吃屎。
“噗那就是魏子念？”
“笑死了，这哪是明星，是谐星吧”
“哈哈哈他俩演小品排练呢？”
周边本来看游洋热闹的人均是忍俊不禁，轻蔑地看着摔在地上的魏子念嗤笑，用不大不小的声音低低嘲笑，好事多心者还悄悄拍了照片。
这个圈子踩地捧高是常态，但更乐于看到的，是高位者狠狠摔下来。
游洋神情冷了下来，碧色无机质的眼瞳冷冷撇着地上摔倒的，疼得直哼哼的魏子念。
人鱼是深水里的凶兽，最忌讳的就是在背后的突然袭击，他刚才完全是在本能掌控下行事，若不是克制自己，早已经用双手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人刺个穿心了。
从背后偷袭鱼是最可耻最下作的方式！放在海里要被万鱼唾弃的！
玉雪可爱，容貌精致的少年就静静站在那儿，谁也不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大的杀伤力。
魏子念不知道自己已然被打上了“下作”“可耻”“小人”的标签，他的脸由白涨红，手指气的发抖，“呼哧呼哧”喘了好半天才在刚刚那个青年的扶持下站了起来，起身的时候却看到了游洋脚上的皮鞋。
那赫然是国外大牌d的春季高定新品，他本打算穿这双鞋去参加不久后即将录制的选秀节目《偶像创创创》，通过营销富二代人设小小刷一波的存在感，为之后的表现造势，可是却没想到这款新季单品不仅价格昂贵，购买权限更是需要在当地的旗舰店消费满多少多少钱，他实在无力得到。
可这双鞋，这双他梦寐以求的鞋，怎么穿在这个连出租屋都快租不起的糊咔身上？！
等到细细打量才发现这双鞋又只是少年身上微不足道的一件，魏子念忍不住心惊，还没等到问什么，少年冷冷的瞳孔直直看进他的眼睛。
这一眼宛如直接透过肉体看到了魏子念最深处的灵魂一般，让他头皮发麻脊背发冷，一个字再也说不出来。
周围窃窃私语声传来。
“哎我说，游洋今天这一身少说得——这个数吧？”
“头发短见识短，至少这个数。”
“我说你们认真的？就他，连房子都快租不起被公司扫地出门儿了，能买得起那些，a货吧！”
“a你个头，眼瞎就别在这儿瞎bb，那都是刚刚出的当季新品，你a一个我买断。”
“我靠，不会是游洋接了个这个牌子的代言吧？”
“我去，别说，还真是，要不然哪儿能买到这个？公司要是和这个牌子没合作都不一定买的了”
周围的声音有一句每一句传进魏子念耳朵，他还在想着刚才那个碧绿无机质的眼神，失魂落魄地回了练习室。
-
游洋先回到自己在公司的宿舍——这个宿舍是原主付不起房租，没钱了之后根据公司的劳务合同找到公司要求的合理住所，毕竟合同上黑纸白字写着包吃包住，只不过大部分艺人都是自己居住在外面罢了。
这个宿舍
游洋无奈地看着“家徒四壁”的小房间，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板凳，一个原主的吉他，没了。
这对他来说算新鲜的了，毕竟在海底的人鱼宫一切设施都很豪华，这样的房间说实在的，有点像他们人鱼宫的卫生间。
少年先是用发绳把一头长长的深蓝卷发扎起来，刚才不露于人前被长发遮住的一张玉琢般精致的小脸才完完全全露出来，他坐在桌前，心念首先得把人类的语言学个大差不差，在桌前翻找半天却尽是些音乐乐谱一类的书。
公司的餐饮不提供碗筷，住在公司的小艺人宿主里基本都会有自己买的碗筷，可在这个房间里别说碗筷，就连饭盒也没有，反倒角落有一箱面包和一把吉他。
原主视音乐为生命。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抄袭别人的乐谱？
游洋皱眉思索半晌，最终还是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最先要把人类的语言学习好，这才是一切的开始。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微不可见地叹口气。
唉，肚子又有点饿了。
其实一路上也并不是没有感受到爱意值，但那些爱意值不香不甜，根本没有恩人那里的味道好吃。
而且还很少，他还来不及感受，一眨眼就没了。
游洋拧起好看的眉，食髓知味地吧唧了一下嘴。
唔他想恩人了。
游洋坐在床板上低头脱下脚上的鞋，由鱼尾变成从洁白的脚丫很娇气，因为长时间站立有些微微红肿了。少年晃荡着纤细的脚腕，仔细地端详着恩人送他的鞋心里美滋滋的。
自己功成名就之后也要送恩人好多东西~
下午的时候按照安排来到练习室，刚才遇到的魏子念和一位看上去有三十多岁似乎是老师的人也在里面。
在游洋跨进门的时候几个人自然而然抬头看向进门的少年，竟同步整齐划一地愣住了。
说不出是哪儿变了，又感觉哪里都没变，眼前的少年此时把脸全露出来，碍事儿的发丝被随意扎起来拢在背后，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甚至带些慵懒随意的造型，却把少年趁得如清水芙蓉，像一块还未打磨的玉。
而他们不知道，这尚且还是游洋处于爱意值不足，身体状态不好时候的面容，若是如少年刚刚出海时候那样艳丽旖糜的容貌，不知道还要勾走多少男男女女的心。
魏子念已经从被那双死神般眼睛的心悸中缓过神儿来，转而一下午心底都是羞恼愤恨的情绪，自己竟是被那个已经前途尽毁的废物吓住了？！
他又不是被吓大的，这个该死的游洋凭什么用那样眼神看自己。
自己是公司新推出的病弱美人的人设，最主要用美丽吸引粉丝的怜爱，到现在也有了初步成效，通过综艺小火一把在《偶像创创创》还未开始录制就有了初步粉丝积累。
魏子念有自信凭借自己病弱美人的人设继续在那个选秀节目顺利出道，可是
他看着根本连妆都没花，落落大方进屋的游洋，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个人原来把头发撩起来后这么这么，这么婊吗？真恶心，可恶。
几个老师眼里却都透露出欣赏的目光，前些天练习时候由于原主表演不佳的火气也都消了些。
毕竟人对于美丽的东西总是难以抗拒。
游洋来到之后才知道自己被公司命令和这个性情卑劣喜欢在背后偷袭鱼的魏子念组队，去参加《偶像创创创》这个节目。
他作为一个糊咔自然不配有这样好的资源，他参加节目的目的只是为了要接一些个节目剧本，在节目里要多和魏子念组队，尽量多做一些蠢事儿，这样方便衬托出魏子念的高清玉洁，最后让魏子念获得充足人气后顺利出道。
哦，你问游洋？当然作为一个过气糊咔作为垫脚石被淘汰咯。
公司答应原主只要魏子念能通过踩着一下绝佳节目剧本上位，在游洋淘汰后许诺给原主很多的好处，什么帮助原主发专辑，发表新歌，有报酬金等等。
但是这些却只是公司的口头支票，可信度很低很低。
游洋托腮看着换上舞蹈服装的魏子念，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看上去纯真可爱，哪里还有刚才冷冰冰盯着魏子念的可怖模样？
魏子念好了伤疤忘了疼，给了游洋一个白眼儿，整理好漂亮的用来跳舞欧式繁琐的表演服开始热身，那衣服漂亮是漂亮，但是越漂亮的衣服把魏子念那全靠瘦弱氛围堆砌的病歪歪的脸趁得不伦不类，不但没有贵族气质，反而营造的病弱人设也崩了。
游洋想了想，虽然他不是特别聪明，但是也不能把他当傻子，这个公司的可信度实在太低，而且他参加节目是要为了成长变强报答恩人，总不能不战而退，故意淘汰自己嘛
他们二人的初舞台已然敲定，即合作表演一首欧洲中世纪时期贵族曲目，他作为衬托魏子念的绿叶便是拿起竖笛给魏子念伴奏，让魏子念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这根本不算合作的二人舞台，而应该叫做“表演舞者和他的人形自动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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