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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是否爱过我


水神和风神徒然离世,对锦觅的打击非常大,况且,屠戮上神的种种迹象表明,两人死于琉璃净火,而整个天界,会琉璃净火术法的只有两人,一个是身在毗娑牢狱的天后,一个就是二殿下旭凤,天后被囚,又有重兵看守,她不可能有机会,那就只能是旭凤了,可他为什么这么做,这也正是锦觅百思不得其解,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相信的事情。

        魘兽吐出的梦珠中,蓝色的是所见梦,她亲眼看见了旭凤的所见梦,是旭凤动手杀了水神爹爹和临秀姨。可怜的小锦觅,也没有爹爹和亲人的疼爱了,眼见着婚期将至,面对这样的事实,她实在不知,还能不能同这人继续走下去,她的杀父仇人,还是不要了吧,水神爹爹生前,喜欢小鱼仙倌,他们的婚事,爹爹喜闻乐见,那就全了他们的遗愿吧。花界的水镜中,锦觅不再考虑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或许,是自己从最开始便奢求太多,所以才要适当失去一些才公平,可为什么是水神爹爹和临秀姨?

        人都说,人影不随流水去,水常东去人影犹在,只是为何,如今天地间滴水不少,水神爹爹却再也不见了。

        旭凤百口莫辩,清者自清,可他就怕,自己最爱的人不信任,他连面都不见,一次辩解的机会都不给,而且,她应允了和润玉的婚事,如今在花界,坐等着当新娘子,旭凤,头一次觉得这么无力,母神不在了,锦觅不原谅他,父帝对他很失望,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四处搜集证据,力证自己的清白,请求锦觅的原谅,希望一切都来得及,大婚,他必须要阻止,或许,他该去问一问母神。

        荼姚在毗娑牢狱的第二十日,等来了自己的儿子,当时正背对着牢狱的入口,盘膝运气,来人还没走到跟前儿,她就知道旭凤来了。被关在此处这么久,头一次如此开心。

        “旭儿,你终于来看母神了?你的伤好些了吗?心口还痛不痛?”

        “母神,你知道是谁杀了风神和水神吗?”

        荼姚满脸的笑容僵在脸上,愣了许久,才化为苦笑。

        “你是为他们而来?哼,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母神,此事与你有关,对不对,我说过你再伤害锦觅,我不会坐视不理。”

        “旭凤,我生你养你至今,七千二百一十七年,在你心里,抵不过一个锦觅。她在准备大婚,你母神我蹲着大狱,他们所有人都希望我死,而你,我的亲生儿子,怀疑我?好,我今天便告诉你,人是我杀的,你,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母神,你好自为之,我会去求父帝,让他放你出去。”

        “滚。”

        她荼姚生的儿子啊,从小就是最优秀的,如今,怎如此寒心,眼泪按捺不住,但是她真的不能再哭了,再哭下去,凤凰泣血,真的要受尽六界轮回之苦,不得重生。太微说的对,自己为旭凤铺了一条金雕玉砌的路,可他偏偏不愿意走,迎娶穗禾不愿意,提防润玉不愿意,杀了锦觅更不同意,眼看着他渐行渐远,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啊。

        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指望?

        凡人跪地拜神仙,神仙能拜什么?荼姚六神无主,被亲夫折辱咒骂,她可以挺过来,被儿子质疑责备,万念俱灰。她又感受到了万念俱灰的感觉,只不过上一次,她不记得了。荼姚跪地,对着东方,拜了又拜,喃喃自语。

        “你说,我还要苟活于世吗?”

        “活下去。”

        这次是真真切切的声音,这三个字她听的非常清楚,但是举目四望,搜寻过毗娑牢狱上空的每一处云海,都不曾发现过有人影,到底是何人在背后。

        璇玑宫中,润玉褪去一身孝衣,在亲母的画像前再拜,按照所定的婚期,那么这三年守孝期,是不能遵守了,而如今也不得不先行欠着,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活下去,那些杀不死你的,只会让你变得更加强大。

        润玉奉命调查鸟族内乱之事,近日有不明人士前往魔界,暗地里接触三王,如此行径,不得不防。说来也奇怪,润玉是第一次来到翼渺洲,鸟族聚居之地,天后荼姚的娘家,按理说,自己出生于太湖湖底,又是龙,更喜水性才对,怎么到了鸟族这山林美景之地,恍惚间好似魂归故乡,让人流连忘返,林子间鸟儿的鸣啼,让润玉心生欢喜。

        润玉的到来,让这群鸟儿有与生俱来的信服感,也是到了鸟族之后,润玉才知,这数千年来,鸟族真正的实权,握在天帝的手心里,千万羽兵的兵权,万千妇孺的生死,全凭陛下的杀伐决断,而穗禾,不过就是挂了个虚名的傀儡。

        原来,穗禾是他的人,原来,鸟族这些年所做的事,都是他授意的。

        润玉握紧拳头,帝王权术,果真厉害,细思极恐,那么其他各族又当如何,魔界是否与他暗藏关系,为何这么些年,多次天魔大战,未能全然征服?花界是否当真完全脱离天界,长芳主的管辖就丝毫没有破绽吗?

        荼姚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母族,有朝一日,以全族之力,支持自己仇人之子,亲眼目睹,看着他杀了自己的旭凤,当然,太微更不会相信,不然,他就不会那么放心让润玉前往翼渺洲了。

        布星台上,邝露陪伴在侧,这是唯一一个,隐了自己真实身份,不惧天后的威逼利诱,千年来一直默默陪伴在自己身侧的女子,润玉对她,全心全意的信服,然而,神女有意,襄王无情,邝露一颗真心抛出,通通落在了水面上,没有泛起一丝涟漪,又或许,她不在乎,她想要的只是常伴身侧,也知足。

        邝露曾偷偷听着夜神殿下对锦觅仙子说过,他这一生,所求不多,只要你每日爱我一点点,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年年复此生,无妨爱我淡薄,但求爱我长久。邝露又何尝不是,便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她知道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自己回去同爹爹讲过,太巳仙人早已召集了若干同僚,成为他坚实的后盾。

        “父帝、母神、旭凤,从前,我想得到的一切,取决于你们的施舍,从今日起,我要主宰自己的天命,从此刻起,我要自己选择。”

        “天帝无道,北辰星寡德失辉,该当如何?”

        “明正轨,辟歧途,拨乱反正,可另择明主,取而代之。剜肉补疮,不如釜底抽薪,忍一时之痛,革故鼎新,方是顺应天命。堙月,明月背后的星宿,不可掌控,却毁天灭地。”

        “我们的胜算有多少?”

        “微乎其微。”

        九霄云殿,太微端坐在高位,看着一对新人缓缓上殿来,十分欣慰,润玉,他最出色的儿子,自他出生以来,就给自己带来无上光彩,锦觅,他最爱之人的女儿,与她形神无一,从今往后,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了。

        “父帝,你于润玉,不仅有生养父子之情,兼有教诲师生之义,更有,指婚赐缘之恩,特以星辉凝露敬献父帝,聊表孩儿寸心。”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

        一樽清酒,万颗星辰,浮现在太微面前的御案前,如同千年前那样,没有丝毫疑心,太微端起,仰头一饮而尽,赞许的看着新人成礼,这一刻,他与天下间所有的老父亲并无不同,看着儿子娶妻生子,眼里老泪纵横,感概良多,不过,他最担心的,仍是发生了。

        新人行礼,旭凤带着守兵,自殿外走来,一身金色甲胄,通身的光芒,那是他战神的象征,一生征战,从无败绩。他知道润玉的反叛之心,此为其一,身为天界二殿下,他不允许自己的兄长犯上作乱,何况如今,天帝陛下健在,并无过错。其二,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也不能失去心中唯一的挚爱,他做不到,所以,今天的九霄云殿,他必须要闯一闯。

        “旭凤,休得放肆,你兄长大婚,你带着兵器甲胄上殿,是何用意?”

        旭凤根本不理会让人异样的眼光,他的眼里,只有穿着月白吉服的锦觅,一把扯过人来,护在自己身后,与这一切的策划者,当庭对质。

        “你到底还是没能听我一句劝,一切已成败局,你若还执迷不悟,只会让九霄云殿,染上无辜将士的鲜血,收手吧,我会尽力助你求得父帝原谅。”

        “大殿下,我们的人受到了火神殿下的伏击。”

        事到如今,收手?还能收的了手吗?旭凤,你要的锦觅,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是我的妻子,我怎会放手让给你。即便到了今日,你还是那么的高高在上,让我乞求你的施舍,我说过,我想要的,会自己得到,绝不假手于人。

        “陛下,九霄云殿周遭,埋伏了夜神的十万天兵,只待时辰一到,便击鼓为号,直攻九霄云殿。”

        “他所言,可属实?”太微仍不能相信,他给润玉兵权,知道他喜欢锦觅,所以如期举行婚礼,还为此禁足了旭凤,所有人都看得到,身为父帝,自己一向偏袒着他,难道自己的儿子,就是这么做的吗?

        润玉拂袖击鼓为号,殿外静悄悄,并未有任何兵将赶来,众人刚以为是火神在撒谎,诬陷夜神。

        “你的三方天将均已被我卸了甲。”

        原来是技不如人,早已尽数被擒,不愧是天界的战神,让人不得不佩服。太巳仙人带着守卫匆匆赶到,然而只有润玉等人心知肚明,那些安置在明处的兵将,只不过是幌子,火神的兵到了,假意被擒便是,他手里真正的兵将,是火神麾下,早被太巳仙人策反的这些,如今这些人上殿来,不是为了救驾,而是为了谋反,而之所以按兵不动,还欠一个出兵的名头。

        “陛下,末将前来救驾。”

        “润玉,我给你一个自辩的机会,你还有何话说?”

        “无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成王败寇,棋差一招。”

        “你一向比我聪明,功绩权谋皆在我之上,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走上这条不归路。”

        “我问心无愧。”

        “润玉,我本来对你寄予厚望,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不忠不义的谋逆之徒,今天,众仙家在此,铁证如山,若不惩戒你这个谋逆之人,如何向六界交待。”

        “父帝,润玉虽铸下大错,但幸而未酿下大祸,还请父帝宽宏大量,饶恕兄长。”

        “无需多言,众天兵听令,速将这不忠不义的畜牲,押往毗娑牢狱。”

        毗娑牢狱,呵,润玉不会忘记,当日天帝陛下一句话,将自己万年的结发妻子削去后位,打入毗娑牢狱,永世不得再入仙籍,原来这天界最瘆人牢狱,不是为了关押犯下大错的神仙,而是天帝陛下惩处妻与子的牢笼。

        “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徒,又有何权利要求他人对其忠义仁孝。父帝当年为登天位,戮其兄,弃花神,娶恶妇,辱我母,抛亲子!而我的兄弟,却一心想着夺我的妻子。这世人都说天上才是最好的地方,可殊不知这里才是六界最肮脏最残酷的伪善之地!”

        “住口。”纵使他口中所言句句属实,然而自己作为一个父亲,更是一位天帝,被儿子当着六界仙尊的面诉说不是,真是字字诛心,想出手阻拦之时,才发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你这畜牲方才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不过是少许煞气香灰,仅能脱力两个时辰罢了。”

        都说天家好恩情,当年太微谋权篡位,杀戮兄长,为何单单容下了自己这个弟弟,难不成仅仅是因为他性子单纯,不攻于心计,怕不是这里面,还有他的几分功劳在吧,可是依着太微的性子,狡兔死走狗烹,功成之后,又岂会让知道自己诸多秘密的人活着。可再看着丹朱这样子,或许就明白了,从始至终,他只不过是一个敬爱兄长的好弟弟罢了,如今殿前,润玉陈述出种种罪状,丹朱还能一心偏向着天帝,斥责润玉心狠手辣,也算难得,至少,太微到头来,还有这个弟弟一直在身边守着。

        “心狠手辣?父帝当年屠戮兄长,又纵容废天后杀害先花神,辱杀我母,覆灭我龙鱼族之时,难道就不心狠手辣了吗?今日之事不过是天理昭彰,终有轮回罢了。我所做这一切,不求俯仰行走之间无愧于天地,但求心中净土一片,无愧先母生养之恩。”

        养育之恩,这四个字刺痛了锦觅的心,她的养育之恩,母亲死于废天后,爹爹和临秀姨死于废天后之子旭凤,润玉仙如今都在积极为他的母亲报仇,而自己,眼看着自己的仇人在面前,却无动于衷,锦觅仿佛都能听到自己至亲的三个人,一声一声呼唤,让自己为他们报仇。

        “你心中即便有很,可父帝对你同样有生养之恩。”

        “成王败寇,何惧一死。”

        “还不将夜神押解下去。”

        “你们这群乱臣贼子,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穗禾自幼爱慕旭凤,也是荼姚亲自挑选的儿媳妇,只是没想到,到头来,她居然是天帝的人,虽然仍一心护着旭凤,但是却已经不是荼姚所希望的那样了,她有了自己的私心,且变得和天帝一样残忍无情。如今,穗禾在鸟族的权利已经被完全架空,所有鸟族一律听隐雀的号令,只不过此事,天帝也不知晓罢了,毕竟他绝对想不到,荼姚的母族,会支持润玉。

        “天帝及废天后德行有失,如今,夜神殿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天帝罪行一一披露,实属天界之幸,如今天界正是破旧立新之际,我等愿拥立夜神殿下继承帝位。荡清六界乱势,重立天界威名。”

        此言一出,兴兵的名头就有了,时机成熟,无需等待,太巳仙人揭袍而起,殿上大半兵将,连同在座的诸位仙家,全部应声附和,朝着夜神殿下跪倒。

        “我等愿效忠夜神殿下。”

        “你们,你们竟敢背弃于我。”太微吃惊,自知大势已去,任他平地起高楼,任他潮起潮落,若论心性和手段,润玉,确实更像他,但是当年自己所做之事,为何今日他不能再上演一出,原来,这就是天道轮回。

        荼姚把旭凤教的很好,教他最厉害的仙法,教他行军打仗,可是却从未教过他如何笼络人心及为君之道。如今,为何润玉毫无胜算,却仍一意孤行,为何他走上一条不归路,因为民心所向。得道之人多助,失道之人寡助,况且今日火神上殿之举,不合礼数,夜神此举天下归心。

        “天帝与废天后残暴不仁,满天神佛皆有怨恨,火神殿下,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来人,将火神等人一并拿下。”

        硝烟四起,润玉心心念念期待已久的大婚啊,只要礼成,锦觅就是他堂堂正正的妻子,他梦寐以求唯有此而已,你以为,他就愿意让这一切化为飞灰,生了变数吗?如果旭凤不曾出来该有多好,那殿外的十万天兵,从来不是为了篡位谋反,而是为了阻止旭凤的下下之策。他已经失去娘亲了,即便是父帝于他,没有一丝父子之情,谁又愿意早早失去双亲。

        “旭凤,如果有来生,只愿有我,便不再有你。”

        燎原君身死,旭凤此方势弱,千年战神不败之名,今日恐怕要添上一回败笔。火神之怒,周身烈焰灼灼,双手红莲妖冶,震慑着众神,同样刺痛着锦觅的双眼,自己的亲人,就是死于琉璃净火。

        即便到了此时,润玉也不想兵戎相见,他从来没有忘记,他幼时答应过那个人,他会一直好好保护弟弟的,绝对不会伤害他,一直以来,他都做的很好,只是后来,那人的眼里,再也看不见他所做的一切。今日,他也会做到,琉璃净火,他生生受过两次,皆出自她手,第一次,洞庭湖边,为自己娘亲挡了一回,第二次,紫方云宫,为锦觅挡了一回,事不过三,如今,这第三次,就由她的儿子出手吧,一掌落,母子之情,兄弟之义,再也两不相欠了。

        突然,那个耀眼的凤凰,周身火焰熄灭,随着光芒的暗淡,渐渐魂飞魄散。旭凤缓缓转身,看着背后自己深爱的女子,她的双手染着自己的血,一把水神凝聚了半身修为的利刃,不偏不倚稳稳插在自己内丹精元之处。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知道,是你杀了水神爹爹,是你杀了临秀姨。”

        “你可曾爱过我?”

        “从~未~”

        或许最心痛的,就是挚爱之人的剜心之痛吧,旭凤体会的真真切切,哪怕今日失败,他也从未想过放弃,却不知,是他最爱的人,在背后给了致命的一刀,还要说出如此决绝的话,灰飞烟灭,也不过如此,至少,不会再痛了。

        太微悔不当初,以为通过穗禾之手,除掉水神和风神,收回水族势利,未曾想到,这件事,竟然会成为杀了自己儿子的利刃,锦觅,他最爱人的女儿,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这就是报应吗?而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佣兵而起,殿前逼宫,如今众望所归,不,这不是他所操控的,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得到的权利,不能落入此等狼子野心的人手里,况且,他的旭凤,死的太不值当了,他不能容忍。

        “大儿九龄色清澈,秋水为神玉为骨。小儿五岁气食牛,满堂宾客皆回头。”

        自己这两个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啊,为何会到这个地步?“旭凤~”太微气血倒流冲破周身禁制,打破周身庇护,化出真身,九霄云殿之上,虎啸龙吟,归于寂静,太微用自己所有的修为,聚集了旭凤飘散的几缕魂魄,收在他的寰谛凤翎里,偷偷塞给了穗禾,自爆内丹而死。

        事后,润玉不解,为何父帝最后一心求死,按照他的作派,不应苟延残喘,日后徐徐图之,况且自己从未下达杀令。思来想去无果,大抵是为了坐实他弑父夺位的罪名吧,又或是落差太大,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也罢,哪个帝王的至尊之位下,没有森森白骨铺路,确实比不得母神处心积虑为旭凤安排的那条金雕玉砌的坦途,这罪名受便受了,总要有所取舍。

        锦觅手刃心爱之人,看着他在眼前魂飞魄散,化为虚伪,心中的痛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束缚,有什么东西冲体而出,而后只余下撕心裂肺的痛,和内心巨大的失落,凤凰,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爱你,却杀了你。可你明明杀了我爹爹,杀了临秀姨,为他们报仇,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这么难过。

        九霄云殿陈兵,鸟族全力支持,众仙家助力,润玉众望所归,新天帝继位。前后,不过短短三日,尘埃落定,隐雀继位鸟族族长,收回鸟族的权利,太巳仙人晋封仙尊,邝露被封为上元仙子,接替夜神司夜之职,新朝,新的气象。只不过,锦觅,自那日起,一直昏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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