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寻回
老旧的房子里一片狼藉，所有的的家具都被拉扯开，乱七八糟的成列着，洛北深跪在洗手间的门边，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一个躯壳僵立着。
痛苦和自责包围着他，如果自己看紧她，她就不会出事了，他宁愿消失的是自己。
无力和绝望席卷而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所有的地方他都找过了，包括那个诡异的衣柜，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送饭的哑妇在敲门，洛北深突然站以来，跪久了腿麻木无力，险些再次跌倒。
他踉踉跄跄的跑到门前，大声质问，“这里是不是还有人？”
“是不是，你告诉我！”
他紧紧拽住哑妇的手，“告诉我吧，求求你，我朋友不见了，她消失了，就在洗手间里。”声音沙哑，带着哽咽，竟是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哑妇也不反抗就任他拽着自己的手，洛北深的手颤抖的厉害，其实她可以轻易挣脱，但是她没有。
洛北深从洞中拽住哑妇的手，她是唯一希望，她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许眉还生死不知，她是现在唯一可能知情的人。
哑妇反握住洛北深的手，在他手心慢慢写下，“别哭，她会没事的。”
他哭了吗？洛北深抹了把脸，手心都湿了，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哭。
“你、你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不见的，她现在还好吗？”
手心感受到哑妇划动，“有个疯子关在这里，我一直再给他送饭，直到你们来了。”
“他在那里？”洛北深连忙问道。
“就在这间屋子里，但是我没进去过。”
“你能帮我开门吗？”哪怕知道不可能，洛北深还是问了。
“对不起，你还是快去找你朋友吧，晚些或许就危险了。”这是哑妇最后留下的信息。
洛北深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心，“晚了就会有危险，到底在哪里？”
他现在稍微冷静下来了，许眉暂时是平安的，她就在这里，他要尽快找到她。
许眉缩在角落里，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可能也不算是人了，浑身的酸臭，不知道多少年没剪过的头发结成块状，糊在头上。
正在瞪着眼睛，死死地看着她，很诡异的眼神，不像是人类，反而像是某种野兽，“嘿嘿嘿……”
野兽突然发出干涸的笑声，就像哮喘病人气竭时最后的挣扎那样声音，许眉一点点远离他。
她当时被捂住口鼻，拖进这里，她听到了洛北深的呼喊，但是没有办法给出回应，她明明没有锁门，但是洛北深却打不开那扇门。
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暴欲，身体在不断颤抖着，想要将眼前的一切撕碎，许眉蜷曲着抱紧自己，努力闭上眼睛。
不去看不去想，没事，“没事，没事的……”不要失控，不能在这时候发病，洛北深会来的，他一定会找到自己的。
身前有什么东西，许眉睁开眼看到了近在眼前的野兽，惊慌地往旁边躲……
洛北深来到卫生间，一寸一寸地仔细检查，当时门是被锁上的，但是许眉不会锁门，那么就是被别人锁上的，还要在许眉没有察觉的时候。
洛北深模拟着许眉当时的状态，闭上眼睛想象自己要刷牙，挤了牙膏，然后就是接水，但是后来自己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杯子。
“接水？接水时低头看不到身后。”对，在接水的时候遭遇了意外，所以会下意识握紧手里的东西，然后掉在地上牙刷应该是许眉当时想要抓住支点时丢掉的。
当时应该是被身后袭击，所以她想抓住门把手，所以丢掉了右手的牙刷，那么问题就在身后。
他慢慢摸上身后的墙，想要找出蛛丝马迹，可是没有。怎么会没有！洛北深趴在墙上一厘一厘的找。
一种无力感在心间漫延，内心一片空茫。
“许眉……”靠在墙上，瞪着通红的双眼，看上去异常的脆弱。
他闭上眼睛，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不能，不能放弃，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在心中一遍遍默念着，不要绝望，不能奔溃，要找到她，要带她回家。
“啊……”许眉被抵在墙上，手被野兽咬在嘴里，献血模糊了野兽的面孔。
她一只手死死抓着野兽德头发，将他的面目拽的异常狰狞骇人，“喝……”手还被死死咬在嘴里，这样的痛觉刺激着她内心的暴欲，“快撕碎他，碾碎他！”
许眉感觉不到自己了，没有痛，没有直觉，没有触觉，就像是飘在虚空中的灵，冷眼看着自己用一种她从来没见过的手法将人制服。
他的手臂似乎被折断了，头在墙上连续的撞击之后血肉模糊，腹部被狠狠踩踏，嘴里咳出血沫，带着口水顺着脸划向脖颈，靠着墙瘫坐着，呼吸很微弱。
许眉的手还拽着他的头发，抓的死死的，她跪在旁边满身狼藉眼神空洞又冰冷，看着似乎不像是正常人类会有的眼神。
怎么说呢，这双眼里看不见一丝情绪，有生命的无生命的在她眼里没有区别，活着的和死了的，也是一样的。
洛北深是在衣柜里发现不同的，瘫坐在地上是突然想起许眉最后的话，“衣柜……”
他站起来用力拍了拍脑袋，“傻了么，怎么就忘了衣柜有问题呢！”
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丢在地上，他开始研究这里面的不对劲儿，密密敲过每一寸，突然他的手停下来，最下面的声音不正常，这后面是空的！
他将整个衣柜暴力拆卸，手腕不知什么时候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献血淅淅沥沥的滴在地上，他像是不知道疼一样，死命地试图撬开那块镶在进墙里的木板。
眼神就像孤注一掷的疯狼，行动并不迟钝但是思想早已麻木，只是机械的想要撬开阻挡，指甲中被木屑刺进星星点点的血迹染在木板上，指尖早就被磨烂。
但是他感觉不到他不敢停下来，终于有一个角被扳开一个小小地缝隙，他就像是看到了光，指头死死塞进缝隙里，指关节出立刻血肉绽开。
“许眉！”
“许眉，你回话！”终于打开了，他浑身瘫软的跪倒。
一个小洞，不知道通往何方，洛北深没有犹豫他迫不及待的钻进去，很窄的通道过去后是一段向下的台阶，半开着的破旧的木门出现在尽头。
洛北深屏住呼吸慢慢靠近，里面很安静听不到任何动静，推开门光线很暗，几乎看不清这里有什么。
心里没有来浮上一股恐惧，许眉会在这样没有光的地方发生什么！她的病情已经不能再受一丝刺激，她会出事的！
他跪着在黑暗中一步步摸索，手上触到了什么东西，温热的、黏腻的、粗糙的的触感传来，是人。
他颤抖着双手，慢慢摸上去，有喉结？还有微弱的呼吸，脸上感觉都是滑腻的触感，鼻腔传来血腥味。
哆嗦着收回手，继续缓慢的向前方摸索，触达了一手的冰凉，他的心在不断的下沉，身体不住的开始颤抖，内心的惊恐马上就要将他淹没。
有什么东西拽住了他的脚，是刚刚满脸血的男人，他的呼吸很微弱，但是手上的力气却是十足。
洛北深用力甩开他，那人倒下侧爬在地上，一只手还在往他的方向够着。
洛北深不住的往后退，手却被别的什么握住，冰凉的触感很熟悉，他转身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他将人死死抓紧，却被反遏住。
手腕没了知觉，但是心却活过来了，“许眉，是你。”一开口声音确实颤的说不出完整的话。
许眉没了动作，抓着他的手猛地放开，像是突然惊醒过来，“洛北深？”
洛北深一步上前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是你，没事吧？”
可是许眉却回答不上来，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事，她现在什么都感受不到，“我，我还好……”
“快走，我们快离开这里，没事的放心，你会没事的。”洛北深像是要将人勒进血里，不敢将人再放开。
“好。”许眉被静静地拥在怀里，感受到他炽热的胸膛，冰冷的身体被温热。
洛北深带着许眉从通道里钻出来，重新在光亮里看清许眉，他的呼吸几乎停止，许眉的身上满是献血，他不敢再触碰，生怕会碰到她的伤口。
许眉看着洛北深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下一暖，沉郁在胸口的戾气骤然散开，向他主动靠近，“我没受伤，不是我的血。”
洛北深才慢慢开口，“没受伤就好，没事就好。”说着眼泪就滚落，大滴大滴地砸在地面，很快就浸湿了一片。
许眉看着眼前突然开始掉泪的人，霎时间懵了，“洛北深？你怎么了？”
本来还在虚无中的精神，现在只紧紧盯着眼前瘦高男人，他的眼镜不知道掉到哪里了，头发凌乱衣服上都是木屑，再往下，他的手！
原来那双堪称手模般的双手上面满是伤痕，有的指尖还在滴血，慢慢渗出最后汇聚在指尖，等到量足够就悄悄滴落。
“洛北深，先吃处理伤口！”
“你先洗漱，我不要紧，这次我就在旁边守着你。”洛北深没在意自己的伤口。
许眉也不管他，将他拉进卫生间，摁在水池前慢慢给他清理伤口上，看着几乎要刺穿指尖的木屑，她的心狠狠地纠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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