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徐美玲松开了尹嘉然的手，沉默了一会儿后，恢复了高高在上的神态看着楚唯伊：“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楚唯伊失忆铃铃把尹嘉然拉过来，远离徐美玲，垂着眼皮也不看她，声音清清泠泠：“这里是心理医院，徐女士不必和我搞心理战术，你刚刚下意识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现在再否认，只是欲盖弥彰。”
看着这个年纪轻轻却一身沉稳老练气息的护士，徐美玲坐在沙发上，敲着二郎腿，露出西装裤下白皙的脚腕，制作精细的高跟鞋似乎在向楚唯伊释放危险的信号。
“你是怎么知道的？尹嘉然和你说的？”
说完，徐美玲看着低着头站在铃铃身边的尹嘉然，眼神充满了嫌恶和不满。
楚唯伊帮她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终于抬眼，看着徐美玲：“今天的闹事，尹嘉然因为受了刺激想要伤害我们院的另一名患者，她说没有人能关着她。”
尹嘉然身体一颤，在隐忍着，铃铃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表示安抚。
楚唯伊继续说：“尹嘉然的指甲是冲向患者的眼睛的，虽然被我拦了一下，但是那个力度若是真的触碰到了眼睛，一定会瞎。”
看着楚唯伊脖子上的纱布，尹嘉然抿着嘴，眼中露出愧疚。
“估计是秦少爷帮她包扎的，没事，你不用内疚。”铃铃在她耳边小声说着。想到那个刺激了自己发病的“罪魁祸首”，尹嘉然内心十分复杂。
徐美玲在楚唯伊开口之后一直沉默着，听见尹嘉然的行为后，她终于开口：“所以我女儿在你们医院是因为受了刺激才会发病闹事的？”
秦闻泽回来的时候想顺便来接待室看一眼，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徐美玲的问话，他站在门口，没有动，紧接着就听见楚唯伊一如以往在其他患者面前清冷沉稳的声音响起。
“当初在入院时，您已经签过协议，协议上明确标注患者在入院后，院方会在患者完全康复前全力进行治疗，但不能保证在治疗结束前患者不出现发病症状，如若出现，医院会及时进行心理疏导，安抚患者情绪，防止患者出现自残或伤人情况。”
轻笑一声，秦闻泽倚在墙上捂着脸，怎么办，他忽然看看护士长这样一本正经地用规矩怼人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是不是眼神中藏着一簇小火苗，慢吞吞地燃烧着。
看见跑过来找人的保镖，秦闻泽站直了身子，不等保镖开口就转身离开。
楚唯伊，我等你解决完这些事情。解决之后，你就要乖乖地待在我身边，帮我从这个笼子之中逃出去。
接待室内，徐美玲的脸色十分难看。
楚唯伊神情自然，仿佛没有看见对面杀人的视线：“在您掌握绝对我院人员蓄意伤害您女儿证据之前，您都是理亏的。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是我院在尽职尽责地保护尹嘉然，而您，”
指了指墙上的摄像头，楚唯伊笑了：“确确实实是在违法的边缘试探。”
屋内陷入了沉默，铃铃大气也不敢出，和尹嘉然缩在墙角。
楚唯伊像没事人一样喝着水，翻着手机。最终，还是徐美玲先开口：“让尹嘉然先出去。”
这倒是让楚唯伊有些诧异了，她以为徐美玲会当着尹嘉然的面说话呢。
铃铃带着尹嘉然走了，楚唯伊收起手机，看着徐美玲，这个女人在决定把事情说出来的时候，仿佛瞬间变得苍老。
“十年前，尹嘉然被我的竞争对手绑架，接到消息的时候我正准备参加一个工程的竞标，那个项目对我们公司来说，意义重大。”
“因为那时候公司因为我老……尹嘉然爸爸的经营不善，险些破产，我好不容易拿到了竞标的资格，绝对不能放弃这次机会。本来我以为绑匪只是想吓唬我一下，但是没想到……我成功中标，赶到医院的时候尹嘉然已经逃了出来。听说她逃出来的时候浑身是伤，手上都是血，而绑匪的眼睛被划伤，没有治好，彻底瞎了。尹嘉然因此收了很大的刺激，家里一有点动静就会大嚎大叫，拒绝别人的接近，为了不影响我们的生活，所以带着她来这里做了心理治疗……”
“十年前……”楚唯伊打断徐美玲的话，“尹嘉然的主治医生是谁？”
“好像是个女医生，当时是她爸爸带着她来的，我也不太清楚，”徐美玲仔细回想了一番，“因为当时她爸爸经常和这个女医生有接触，我还一度以为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事……”
楚唯伊冷着一张脸，语气极其不好：“麻烦您好好回想一下，主治医生到底是谁。”
被她的语气惊了一下，想到自己刚刚对尹嘉然动粗的事情都握在楚唯伊的手里，徐美玲只感觉心里憋了一口气却吐不出来，“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我怎么会知道主治医生是谁！”
“既然这样，”楚唯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徐美玲：“我也不强求您，给您三天时间问清楚，不然我就把视频交给警察，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您自己看着办吧。”
“天也不早了，我还有工作，就不送您了。”
徐美玲站起身：“你同那个主治医生是什么关系？”
楚唯伊笑了笑：“都说了您不要和我搞心理战，主治医生与我的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您女儿有关。我有责任对我的患者过去的病情进行详细的了解，”
“不重要？”徐美玲冷笑一声，“那你怎么不找医院里的人去打听？”
“算算年纪，当年尹嘉然的主治医生已经退休了，我们医院退休的医生不少，我总不能一个一个去打扰吧。您说呢？”
已经感受过楚唯伊表情云淡风轻、内心更是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守，徐美玲只能踩着高跟鞋恨恨地离开。走之前，一句关心尹嘉然的话都没有留下。
“遇见这样的妈，尹嘉然还真是够惨的了。”楚唯伊坐回沙发，揉了揉脖子叹了口气。
“不确定当年尹嘉然的主治医生是不是老付，如果真的是的话，凭着尹嘉然当时极度不稳定的情绪，杀人的事也不好说……毕竟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为了逃出来，可是生生弄瞎绑匪……”
靠在沙发上，楚唯伊神情有些疲惫：“希望那个混蛋能早点搞定。”
“阿嚏！”
秦闻泽坐在病床上换着衣服，突然打了个喷嚏：“八成是楚唯伊在背后骂我！”
保镖拉开门：“二少爷，您是着凉了吗？需不需要我去找医生来看看？”
抬眼看了一眼保镖，秦闻泽冷笑：“这时候倒是积极，秦熙淳来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喊医生来看看呢？”
秦闻泽走下床，逼近保镖，保镖背后冒着冷汗步步后退。
“我可是有狂躁症呢，万一伤了我的哥哥，万一他死在我这里，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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