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手起刀落
警笛声响彻了黑夜，白图站在原地一脸茫然，四周都有些雾茫茫的看不太清，好像有好多人在追什么似的。
一会儿出现在雾里，一会儿消失在雾里。
白图朝那个方向慢慢走过去，想要一探究竟，结果忽然有一个人冲他跑过来，这个人离他越来越近，直到站在他面前才看清他的脸。
“云尚？”
云尚看到他也不惊讶，只是停在他面前，脸上的神色很纠结，留恋中带着难过。
白图突然想起昨天的事，很想跟他再说说，于是往前走了两步。
可云尚又往后退了两步，不让他靠近。
白图不懂他，刚想说话，就看见后面有几个像是上次追他们的那些人手里拿着铁棍砍刀冲过来。
白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就看见云尚忽然转身，朝那些人跑过去。
白图着急之余也跟着他，可没跑两步就普通一下跌倒在地。
等他爬起来的时候，却看到一把刀插进了云尚的胸膛！
鲜红的血液从刀尖上急速流淌在地上，瞬间血流成河。
那些人抽走了砍刀，云尚就像个布娃娃一般无力的跌落在地，眼睛带着无限的眷恋看着不远处的白图。
“云尚！”
白图吓得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慌忙伸手去接他，让他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但是当他去检查云尚额头上的伤时，却发现自己怀里的人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
小男孩满脸是血，眼神紧紧盯着他，无声地说着两个字。
救命！
……
“白老师，白老师，老师？”
“……啊？”
走神的白图在学生的呼唤声中猛然回过神来，茫然的看着她。
“白老师，您今天老是这样走神，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啊没事，就是想些事情而已，你叫我怎么了？”
“哦，您让我改的画我改好了，再帮我看看吧。”
“好。”
白图从自己的画架面前起身，挪到学生的画架面前，仔细的帮她看了画。
“嗯，改得不错，大问题基本上都处理干净了。”
“那小问题呢？哪些地方还不对呀？”
白图看了看手表，跟她说：“你还没去吃晚饭吧，先去食堂吃了，晚自习我再跟你讲，身体最重要。”
这位同学其实还想改来着，不过她也觉得还是身体为重，不能老是废寝忘食的，所以点了点头。
“那好吧，老师您也没吃啊，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啊？”
白图摇了摇头：“我不饿，现在吃不下，你去吧。”
“嗯，那老师待会儿见啦，拜拜~”
看着学生离开后，白图又坐在那发了一会儿愣。
从昨晚跟云尚分开后，他其实就一直不安，加上昨晚那个骇人的梦，他更加心神不宁了。
虽然是云尚自己拒绝一切好意的，换做别人也就罢了，但一想到这是杜老师给他的遗嘱，心里就还是有隐隐责任感，总觉得放心不下。
白图想了半天，虽然云尚说过什么都别做，不过医药费还是可以偶尔偷偷给他付一付的。
但是，如果还能……
白图有些烦恼的抚了抚额头。
啊，看那孩子的样子，如果再接近他可能真的会逆反吧。
白图摸了摸裤子口袋，想拿颗巧克力吃，却发现里面除了手机空空如也。
白图偶尔会贫血，所以常常会在口袋里备几颗巧克力。但是如果平常心情不舒畅的时候也会嚼一颗，这次都忘记什么时候吃光的了。
他拍了拍手，起身下了楼，准备去小卖部买一点。
……
去小卖部的货架上挑了几颗方便随身携带的巧克力后，白图就打算付款离开，但是路过饼干架的时候，却看到了熟悉的包装。
是他最爱的威化饼。
白图站在货架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拿。
“看了半天怎么不买啊？”
“！！！”
被耳边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白图瞪大眼看过去，发现是朱宋江。
朱宋江穿着篮球服，一身汗津津热烘烘的，应该是刚从篮球场里出来。
他笑了笑，拿起一盒威化饼说：“要不，我请你吃吧白老师！”
“不用，我不想吃，谢谢朱老师了。”
白图说完就绕过他去前台付款。
朱松江看他见到自己似乎有些排斥，但他也不介意，赶紧在冷柜里拿了一罐汽水跟了过去。
白图付完款没喊他也没等他，直接离开了。
朱松江排在他后头付完款又匆匆追了上去。
“白老师，你等等我！”
白图加快了步伐，但还是被他追上并肩走。于是边走边说：“朱老师怎么还不离校，难不成晚上还有体育课？”
朱松江傻笑：“那倒没有，就是跟朋友打会儿球再回家。”
“篮球场不在这边，朱老师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朱松江看他步子走得特快，一下忍不住拉住了他胳膊。
白图很排斥他的接触，立马抽回了手，礼貌却及其疏离的问他：“有什么事吗朱老师？”
“白老师，我想请你吃个饭。”
“对不起我晚上还有课，没时间，没事的话我就先去教室了。”
朱宋江看他又要走，着急的又拉住他：“诶白图！”
白图还是立刻抽回手，往旁边退了一步跟他拉开距离，脸色有些不好看：“朱老师你到底想干嘛？”
朱宋江带着些乞求说：“白图，我，我喜欢你，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啊？哪怕吃顿饭也行啊！”
“……”
白图下意识的往周围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才说：“抱歉朱老师，我对你没任何想法，我现在也没有心思在这种事上，所以请朱老师以后别再跟我说这些话了。”
说完又抬脚想走人，哪知道朱宋江仍然不罢休，还去拉他，而且力气增大，险些让白图栽进他怀里。
白图推开他站稳，有些生气：“朱宋江！这里是学校！请你自重！”
朱宋江似乎有点着急：“不是的！你听我解释！我……”
“白老师！白老师！白老师！”
两人的对话被远处跑过来的人打断。
白图和朱宋江一起看过去，发现是上次在医院遇见的云尚的朋友，刘剑昆。
刘剑昆跑到白图面前，弯着腰喘了两口气。
“刘剑昆？跑得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剑昆直起腰，抹了抹额头的汗：“白老师不好了，云尚又跑去打架了！而且是群架！我拦都拦不住！我怕他出事，就只好来找你了！”
白图有些震惊：“群架？他在哪儿？”
“啊你电话多少？我把地址发给你！”
白图迅速拿出手机记录了刘剑昆号码，然后拍了拍他肩膀：“把地址发给我就行，我去找他，你回去上课吧。”
刘剑昆一副担心乖巧的样子点头：“嗯嗯！您小心点白老师！”
朱宋江：“……那个，我也可以去帮忙。”
白图：“……”
本来觉得多一个人也好，但白图一想如果太多人看到云尚在校外打架也不太好，而且自己也很不想跟他同行，于是就拒绝了他。
“不用，朱老师去打球吧。”
看着跑走的背影，朱宋江想跟上去但又有些犹豫。
云尚那小子经常在校外干架是全校皆知的事，倒是不用这么紧张。
他这么想着，视线落到刘剑昆身上，发现这孩子看着白图跑走的方向，嘴角竟然挂着诡异的笑。
朱宋江有些疑惑的说：“你怎么……”
刘剑昆转头看了看他，轻松的挥了挥手：“我去上课啦，拜拜！”
朱宋江：“……”
……
白图冲冲往外赶，完全没注意周围的情况。
他刚走出校门就收到了刘剑昆发来的地址，看了之后他就给同为美术老师的秦老师打了电话，拜托他今晚帮自己代一下课。
秦老师为人很和善通融，立马就答应了。
白图挂了电话后走到街边打出租车，结果手还没伸出去，就被人一下拉了个转身。
“？？？”
“我终于找到你了！”
“……”
对面的人看着白图开心激动溢于言表，紧紧握住他的胳膊，掐得人生疼。
白图刚开始只觉得他眼熟，并没认出来他是谁，就愣了一下。
“我是宋武杰啊！不记得我了？白图，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我好想……”
“对不起我不认得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白图打断他的话，用力扒拉开他的手，重新站在路边拦车，脸色看起来非常难受。
他听到宋武杰三个字时，瞳孔骤然缩小，一股恶心感从胃里直逼喉咙。
虽然记忆还是模糊的，但他却下意识觉得生理性的反胃这个名字。
宋武杰很理解他的反应，他来找他的原因之一本来就是道歉。
于是靠近他，很真诚很忏悔的说：“白图，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蛋，但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白图没理他，看到出租车停下后立刻就上去了，宋武杰拦都拦不住。
宋武杰扒拉了几下车窗，乞求着喊：“白图！白图！求你别这样！你给我个机会，听我解释好不好？白图！”
但是车扬长而去，并没有给他机会。
……
白图按照刘剑昆给的地址找过去，发现是个大型地下酒吧类ktv。
怎么在这里打群架？
虽然有些疑惑，但来都来了，白图还是打算进去看看。
大厅里都是喝酒蹦迪的人，楼上的单间是k歌房，白图一进去就被音乐震得脑仁突突的疼。
本来刚刚下车就不太舒服，现在更加难受了。
他摇了摇脑袋，在拥挤的舞池里到处寻找。
这里打架，也施展不开啊，刘剑昆是不是给错地址了？
他挪到一处宽松些的地方，摸出手机，点开联系人时又有些犹豫。
云尚的号码是那次给他送餐时保存的，除了之前给他发了条短信，他还从来没打过电话呢。
打吧又怕那小子又说他多管闲事。但不打吧，要真出什么事怎么办……
白图咬咬牙，还是按了下去。
只不过一直没人接。
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做什么？万一又像上次那样被打得浑身是伤谁带他去医院检查？
白图急得闭眼仰头顺气，心里不停地问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或者要做什么，才能把他好好带回学校认真读书？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站着，让自己冷静了一下，睁开眼准备再打一次电话，却发现二楼走廊上有间房外围了好些人。
心里像是有什么预感，他抬脚就往上跑去。
很多人围在走廊看热闹，一下让白图想起昨天晚上的情景，只不过扒人群的换成了他自己。
虽然人没有昨晚那么多，但门口空间有限，白图很难挤进去。于是他站在外圈，从两个人中间稍微往里挤了挤。
透过缝隙往里看到些许情况的时候，表情却跟其他看热闹吃瓜的人截然不同。
屋里有一群人在干架，看起来是以多打少，不过人少的那方似乎占了优势，感觉都快结束了。
白图几乎一眼就锁定了里面那个棕色背头的人，看着他跟一群人你来我往拳打脚踢，恨不得像上次那样冲上去帮他揍趴几个人。
不过眼前的情势似乎用不着他帮忙也是稳赢的局面。
而且他几乎挤不进去，只能在外面踮起脚尖探头探脑干着急。
屋里的桌子都被掀翻了，两边的沙发都因打斗移了位弄得横七竖八甚至残损。
地上一片狼藉，被揍的哀嚎声一阵一阵传出来，直至停歇。
……
“让你去道个歉而已，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
阿有一脚踩在一个男人背上，这男的胳膊和一条腿都被打折了，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但嘴上仍然不服输。
“呸，是姓刘的自己不讲规矩！我凭什么给他道歉！”
阿有嗤了一声，刘剑昆不讲规矩的时候多了去了，谁叫你惹的是那祖宗啊。
他也不跟这人多说，往周围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痛苦呻y的十来个人看了一眼，扭头对旁边的人问：“云哥，怎么处理？”
云尚理了理被撕坏的西装袖口，走过去蹲在那人面前，平静的问他：“是去他面前跪着道个歉，还是丢一只手，你自己选。”
那人瞅着被揍得满地打滚的手下，又看看门口那么多凑热闹的人，梗着脖子说：“道他妈的歉！他活该！有本事你杀了我！”
云尚从容的在西装内袋里拿出一把折叠刀，然后在这男的面前展开。
淡定的说：“倒没严重到要你命的地步，我说了，一只手就够了，阿有阿洛，按住他。”
“是云哥！”
那男人很快就被两人完全钳制住，吓得脸色都白了。
他以为外面那么多人看着，他们说什么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砍他手，哪知道这个棕色头发的家伙看起来好像一点犹豫都没有！
看见云尚把他折了的胳膊死死按在地上，连外面的人都惊呼连连，这男人瞬间冷汗直冒。
眼见云尚举起胳膊马上就要手起刀落，他立马怂了，开始大声求饶。
“我道歉！我道歉！求你别砍我手！”
然而云尚面不改色像是没听见，刷的一下干脆利落宰了下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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