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伴生兽4（补）
宁清梦下意识举起了手，一脸懵然，“我好像，就是三号？”
杀马特眼疾手快地把宁清梦的手按下去，呵斥道：“举什么举，你当是老师提问啊！”
观察到宁清梦动作的御姐看了眼自己的酒杯，“我是九号。”
其他人一怔，也赶紧查看自己的编号，丸子头“啊”了一声把酒杯扔了出去，红酒浸湿了乳白色的地毯，酒杯底部的数字清晰可见：4。
就在宁清梦后面。
丸子头缩进男友怀里求保护，下一瞬又扑向宁清梦，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神情疯狂地给她洗脑，“清梦你不要上去！你要反抗！你是女孩子，受这种羞辱还不如死了！”
杀马特去拽丸子头，“别装疯搞她心态，也别怂恿她违反规则！副本里的人不算，我们三个男的会闭上眼睛，”他眼神冷厉如刀，“赵贺新，高强，说话！”
赵贺新笑了一下，“我当然会闭上眼睛，但如果清梦过不了心里这一关，我也支持她反抗，毕竟这种经历可以算是一辈子的心理创伤，能避免就避免。”
“放你的狗屁！”杀马特吼了赵贺新一句，叮嘱宁清梦，“我们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不知道怎么对抗这些npc，你别怕也别有心理压力，等会儿我们都要上去展示。”
“你用心险恶，那些伴生兽会撕碎清梦！”
丸子头被杀马特甩开，也不让高强扶，而是让他阻止宁清梦上台，义正辞严，“我们不能向副本屈服！”
杀马特边和高强动手边怒骂丸子头：“你才心脏，又让人给你蹚雷！”
“你不是也想让清梦蹚雷？你想试验她会不会被买主杀死！”
杀马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不理丸子头，苦口婆心劝宁清梦不要这么快就挑战npc。
台上传来倒计时，所有的宾客和伴生兽都看着闹作一团的玩家，惊讶好奇又有事不关己的漠然，像吃瓜群众又像是在看猎物垂死挣扎。
当事人宁清梦就很懵逼，这突如其来的队友情深是几个意思？但不妨碍她做出选择，她利落地站起来。
乔曦挑眉：“上去？”
“嗯。”
丸子头：“不许去！”
乔曦看了眼淡定的黑豹，伸腿把奔过来的丸子头绊倒，对想说什么的赵贺新勾了勾嘴角，“不要插手她的决定。”
赵贺新温和一笑，“那是自然。”
宁清梦在倒计时结束时，刚好站在台上，她居高临下地环视一周，发现无论是宾客还是伴生兽都比之前两人上来时激动。他们亢奋地盯着她，像是在看稀世珍宝，还有一只猴子激动得在沙发上上蹿下跳抓耳挠腮，发出吱吱吱的叫声。
安德烈侧头做出倾听的动作，笑着安抚：“大人，要先展示才能拍卖，请耐心稍等片刻。”
猴子随手把沙发挠出四五厘米深的口子，站在沙发背上紧盯着宁清梦。
宁清梦垂眸，如果没猜错，今晚这场拍卖会，真正的商品是他们七个玩家。就算他们在副本里有合理的角色身份，这些npc也能分辨出来，而且，玩家对npc有特殊的作用。
不过，宁清梦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她或许在这个游戏里有特权。
安德烈兴奋得鼻孔扩大，抬手想把宁清梦拉得更近，被躲开后，他不悦地警告：“请三号配合，服从性过低的伴生人是需要配合残酷的惩罚机制严加调、教的。”
“我有个问题，想请问安德烈管家……”
宁清梦没有被吓大，慢慢靠近安德烈，压低声音说出自己的疑惑，然后就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消失，深蓝色的眸子冰冷地审视着她，片刻后，他几不可查的低喃，“不可能啊，是哪里出错了？要请主人来……”
台下的伴生兽发出不满又愤怒的叫声，安德烈重新露出营业笑容，解释说：“三号情况特殊，需要进一步检测才能确认参与拍卖的资格。下面有请四号候选人登场！”
赌对了。
宁清梦重重地松了口气，紧握的手张开，在裙摆上擦掉汗水。
丸子头的脸立刻就白了，她第一反应甚至不是逃跑，而是冲向宁清梦，“清梦，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能逃过拍卖！”
但是情况特殊的宁清梦一下台就被两个侍者一左一右的看管住，领着往楼梯处走，丸子头根本无法靠近，最让她急躁的是宁清梦就像没听见一样，不看她也不理她。
安德烈已经在台上倒计时，丸子头真的着急起来，“清梦，你发现了线索却不告诉我们！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们被npc羞辱吗？你好狠毒的心！”
宁清梦想了想，停下脚步说：“我的办法你们用不了，而且还不能确定我的处境会更好呢。”
赵贺新劝说道：“你是第一次进副本，搜集和分析信息还不熟练，也许线索里有你没注意到的地方呢，你说出来，我们也许能找出隐藏的内容。”
“不用了，我没有你们不知道的线索。”
宁清梦不开心地撇嘴，“副本里的伴生兽处于统治地位”这一点，经过拍卖会大家都知道了。而且，这么想知道这个副本里违反规则的惩罚，亲身试验一下不就行了？宁清梦转身，毫无波澜地看向丸子头，透澈漠然的视线仿佛看穿了她内心所有的阴暗和丑恶。
丸子头狼狈地偏过头去，咬着唇不再说什么。
“六，五……”
倒计时即将归零，高强叫了丸子头一声，两人分别掏出一把匕首，向最近的宾客刺了过去。鲜血飞溅，宾客们尖叫着四散奔逃到伴生兽身边，寻求他们的保护，挤挤挨挨的场地瞬间空了起来，高强趁机抱起丸子头就往外冲。
杀马特、赵贺新、御姐见状，更是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他们都没有胡乱跑，而是目标明确的冲上楼梯，来到二楼和三楼的走廊，宛如土匪进村一般打开一扇扇门，在房间里和追上来的侍者追逐躲藏。
但是刚才还露着标准笑容为大家服务的侍者，此刻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一个比一个力气大，玩家只要被他们抓住几乎就跑不掉。蠢蠢欲动的宁清梦见此，按捺下浑水摸鱼的想法，老老实实地跟着两位侍者避开混乱的人群来到三楼最里面的一间房门前。
这里就像是被一层无形的结界隔开，外面的空间喧闹明亮，这里阴暗静寂散发着阵阵寒意，漆黑的大门吞噬光线，像是深渊入口。
侍者恭敬道：“宁小姐，请进。”
宁清梦视线下瞥，没看到黑豹，她蜷了蜷手指，一脸天真地眨眨眼好奇道：“我能知道你们会怎么处置我吗？”
“我们无权回答，宁小姐请进，稍后会有人为你重新检测。”
“……检测我的骨龄吗？”
“宁小姐请进。”
“……宁小姐并不想进。”
宁清梦磨磨蹭蹭，恨不得一步分成八步走。侍者们也不催她，就挂着礼貌性的微笑看她不甘不愿又不得不靠近大门，仿佛在说：小可怜，你反抗不了。
npc对玩家充满了恶意。
脚尖抵住大门后，宁清梦僵在原地，垂着头，看似害怕得半阖着眼，其实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玩家的反抗很快被镇压，一阵霹雳乓当、鸡飞狗跳后，五个人都被侍者压到了大厅。
宁清梦听到安德烈真诚地向伴生兽和宾客们致歉，许诺了亲王府的补偿，随后邀请他们观看对这五个刺头的惩罚。
丸子头哭哭啼啼地辩驳，说是因为宁清梦不理她，她才一冲动想吓吓她，只是没掌握好分寸，幸好没造成什么损失。
高强表示他更无辜，他只是听女朋友的话。
杀马特吊儿郎当，说他就是想看看二楼三楼有什么。
赵贺新懊悔道，他应该在同伴们犯错的时候及时劝阻的，被杀马特骂了句伪君子真恶心。
御姐撩了下长发，风情万种，说自己想尝试穿着礼裙奔跑的感觉，因为她觉得自己跑起来很好看。
安德烈对这些一听就很敷衍的理由不置可否，冷酷地宣布打每人二十鞭后关小黑屋十二小时。
惨叫声此起彼伏，宁清梦睫毛微颤，“二十鞭会不会把人打死啊。”
“宁小姐不用担心，你和你的同伴都很珍贵，死了很浪费。”
“哦。”
宁清梦转动门把手推开门，看到一间黑灰色调的卧室，卧室面积很大，装修讲究，摆件昂贵，但沉闷的主色调让人非常压抑，根本无暇顾忌这里的美和贵。侍者们对这个房间或者房间的主人很是敬畏，不敢多看，一改之前的气定神闲，急吼吼地把宁清梦推进去后关上了门。
宁清梦踉跄着摔倒，还好地毯很厚没受伤。黯淡的月光透过没拉紧的窗帘缝隙洒进来，宁清梦在眼睛适应了黑暗后，起身想把灯打开，却在转身的瞬间看到床边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在人影的眼睛位置两团鬼火幽幽燃烧。
“我——”
宁清梦吓得后退一步，蹦出一句不文明的话，她几乎是扑到墙上按下开关，在灯光大亮时，忍着瞬间的眼盲看向床边，却什么都没看到。她擦掉被强光刺激出的生理性眼泪，警惕地环顾房间，确定没有什么东西出没后，开始搜索房间。
房间主人是个知识渊博的人，有一个占据了两面墙、直达天花板的书架，上面整齐摆满了书。宁清梦随手翻开几本，每本都有看过的痕迹，还有些做了笔记，字迹隽永暗藏锋芒。
“兽神历1327年，旧神陨落，新神于晨光中登上神座。”
宁清梦轻声念着被划了横线的一句话，这句话旁边，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字：没有神。她把书合上，看到封面上几个大字：伴生兽起源。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晚上八点四十七分。
副本的夜晚一般都是npc猎杀符合死亡条件的玩家的时候，宁清梦也不敢睡，干脆就捧着书看。
在这个副本的世界观里，伴生兽和人类从降生就是一体同生状态。每个人出生时都会有一只兽神赐予的伴生兽，他们形影不离，小时候一起玩耍，长大后协作捕猎，是比父母妻儿更亲密无间的关系，他们同生共死。
强大的实力让他们处于食物链顶端并很快发展出文明，不再朝不保夕的捕猎，而是种植作物，圈养动物。人类从使用天然工具到制造器械，随着科技的发展，人类不再信奉神明，也不再需要从未进化过的伴生兽来获取食物。
伴生兽的存在成了多余的，地位直线下降，人类不再信赖尊重他们，不愿再养着他们，但是又无法摆脱，于是渐渐开发出伴生兽别的作用，斗兽和宠物是其中最广泛的两种。
为了利益和宣泄写进基因里的暴虐欲、望，伴生兽是强壮凶猛的兽类的人类，就每天高强度训练伴生兽，让他参加斗兽，只要不死，受多严重的伤都无所谓。
那些伴生兽是体型小的兽类的人类，就把他们培养成宠物，参加选美比赛、利用各种营销来获得关注和人气红利。
而人类的审美在某种程度上是畸形的，为了让自己的伴生兽更受欢迎，他们重新塑造伴生兽的外形，古时候残忍的采生折割，在现代科技、医学手段和医疗器械的包装下，成了人人追捧的医美，改造出一只又一只奇形怪状的伴生兽。
宁清梦深吸一口气，她放下书，下意识想找黑豹，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被伤害的痕迹，抬头却发现窗户不知什么时候开了，窗帘在夜风下跳舞，墙壁和地板上的影子狰狞恐怖宛如群魔乱舞。她呼吸一窒，有种诡异的直觉——npc来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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