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和他赌气
车里，燕洛璃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气愤地撇过头。
“明天，你找个理由，拒绝药膳的差事！”
燕洛璃怔了一下，他刚才生气，难道是因为这件事？
诧异的回头，对上他那双阴沉的眼眸，眼底倒映出她的容颜，深不见底，仿佛有一种魔力，她多看一眼，就会跌落其中。
定了定神，她低下头，抿着唇。
“你难道，不好奇陛下的病因吗？”
声音不大，但一句话戳中了寒旭尧的内心，他怎么不在意，可就算在意，也不能拿她去冒险。
他捏住了燕洛璃的手，慢慢将她揽进怀里。
下巴抵着她的脑袋，脸上划过一丝心疼，但她没有看到。
“本王会查。“
低沉的四个字，钻入燕洛璃的耳膜，在她的胸腔激荡起回声。
所以，他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会……
可是，为什么？
心中的防备卸了一些，她反手抓住了寒旭尧宽厚的手掌。
转身，目光坚定的凝视着寒旭尧的脸。
“我去查，相信我。”
一路回来，燕洛璃想了很多种可能，查不出病因，身体却日渐衰落，那么有可能是中毒。
至于是什么毒，她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
所以，她一定要去查个明白。
看到她一脸的坚持，寒旭尧眸光闪烁了一下。
“好，本王依你。”
他知道，自己是拗不过她的，但他可以保护她。
“但你不能脱离本王的视线。”
“可以。”
回到王府，燕洛璃就逃一样的进了灵犀阁。
她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绝对不能跟寒旭尧呆在一块儿。
他似乎天生就有一种影响她情绪的能力，而且还是坏情绪。
想到以后每天都要随他一同进宫，那张稚嫩的脸上，透着苦味。
“兰儿，倒杯茶给我！”
燕洛璃挥着手掌给自己扇风，皇宫到王府也不远，这初春的天气也不热，怎的和他一路回来，就弄的一额头的汗。
拿了绢帕随意的抹了一下额角，接过兰儿递过来的茶杯，知会她去准备点吃食。
“小曼，你去……”去太医常大人府上取一件东西。
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小曼立刻下跪，用余光给了燕洛璃一个提醒。
“奴婢参见王爷！”
燕洛璃好不容易松懈下来的心，又紧作了一团，整个人像是被下了定身咒，僵在那里。
他来做什么？
该不会是，陛下说的，那什么半年好消息吧！
心里想着事情，喝茶的时候没注意，一口茶水呛了喉咙。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间，手晃了几下，杯中剩余的茶水都落在了衣服上。
她也顾不得茶，退了两步到了桌边，把杯子放下，捂着心口，咳得满脸通红。
“你，咳咳咳……你来，来做什么，咳咳咳……”
小曼见状，赶紧又给燕洛璃倒了一杯水，给她揉着后背。
又灌了几口水，才好了一些。
燕洛璃缓了一口气，擦了擦眼睛，红着脸，看向寒旭尧。
寒旭尧面无表情地静静站在门口，剑眉拧着。
就那么不喜欢看到自己？
对上他没有什么温度的眼眸，燕洛璃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还真是有些窘迫。
“我去换个衣服。”
话落，就拽着小曼进了里屋，换下被茶水沾湿了的衣服，随意找了一件淡蓝色的罗裙换上，或许是在想事情的关系，又或许是被寒旭尧正好看到自己的狼狈。
换衣服的时候，显得手忙脚乱。
“小姐，你好像有点怕王爷啊。”
燕洛璃捏着衣服的手顿了顿，柳眉微微动了一下，狐疑的目光落在小曼身上，这是她来王府以后，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怕吗？
不怕啊，她只是觉得和他一起，心底极不自在。
“没有。”
淡然的否认，迅速把手里那衣服给穿上，撩了一下自己后背的长发。
“那小姐是讨厌王爷？”
小曼转到燕洛璃身后，将她被衣服弄乱的头发重新梳整好。
讨厌吗，似乎他也没有什么讨厌的地方。
除了有那么一点冷冰冰的，脾气有点大以外，对自己也算不错。
“没有。”
燕洛璃坐在妆台前，挑了两个配衣服的簪子，漫不经心的回道。
小曼细心的把她选出来的簪子缀入发髻，看着镜子中的燕洛璃，又问道：
“那小姐是喜欢王爷了？”
铜镜里，那倾城的容颜上，神情顿住。
喜欢，或者不喜欢，现在不是她该想的事。
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哪里还有余力去喜欢一个人。
爱情不过是蒙住心眼的糖衣炮弹而已，她要做的，是复仇，将寒旭渊给她的痛苦，千倍百倍地还给他，让他也感受一下一无所有，痛失所爱的撕心裂肺！
眼底，划过深沉浓郁又化不开的仇恨，稍纵即逝，面色转为平静。
可脑海里，却浮现寒旭尧的容颜，在假山上，在祠堂里，在马车里……
“没有。”
又是清冷到几乎飘渺的回答，不带丝毫的情绪。
燕洛璃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这声回答缺了一些底气。
感觉在里屋耽搁了一阵，燕洛璃快步出去，站在通往内堂的入口，见寒旭尧静静地坐在那里，手中端着一个青涩的骨瓷茶杯。
目光盯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周围，萦绕着一层冰冷，就像是高高筑起的围墙，牢牢的把人都挡在了外面。
可就是这样的他，素昧平生的，可以为了她的名节，明明心有所属还全了她的名分；担忧她的安危，替她拒绝陛下的提议。
看着他那完美无瑕的侧颜，燕洛璃心底有些惭愧。
上一世，她曾经，是那么无情无义的算计他，哪怕在围猎场，他还救过自己的性命。
“真慢！”
冷冰冰的一句话飘来，打碎了燕洛璃刚才对他所有的好印象。
“没有人让王爷等。”
燕洛璃毫不客气的回敬一句，眼底浮上几许怒意。
这个人，只是自己复仇的起点。
还是不要有什么希冀才好，心软，只会把自己推向深渊。
现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刚好。
这丫头，好好说句话，会死吗？！
寒旭尧心底本就哽着怒意，燕洛璃还毫不客气，更毫无察觉，更是令他不快。
蹭得一下起身，将茶杯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径直走到了门口。
脚步顿了一下。
“明早，不要耽误时辰！”
说完，直接一甩袍子挎着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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