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一语道破
“燕洛璃，你不要在那里胡说八道！本宫的兄长，怎么可能是北齐的皇族！”
“真是可怜，被培养出来替他巩固地位的棋子，如今你落了难，他可为你求过情？”
燕洛璃不咸不淡的说着，眯起眼眸，点了点头。
这刑部的茶，味道还可以。
萧媚儿怔怔地看着燕洛璃，她与萧郑元并非亲兄妹，此事她都已经知道了吗？！
恐惧在萧媚儿心底无尽蔓延，面上还极力保持着镇定。
但那句话就像是毒药，强行喂进了萧贵妃的嘴里，毒素蔓延侵袭她层层的思想防御，瓦解她对萧郑元的信任。
迷蒙中，她又回到了那日的大殿之上，在被指控下毒之时，没有任何人出来替她说一句话。
就算是被下令拖走，她看到的也不过是萧郑元那一张冷漠的脸。
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牺牲，更何况是她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呢！
凝视着萧媚儿的脸，燕洛璃不动声色，转头看向门口，不紧不慢地感叹了一句。
“既然你们没有血缘关系，那你还是你，萧郑元是萧郑元。我知道，毒并非你下的，但确实是你将其递给父皇的，你好好交代了，说不定陛下，会对你网开一面。
说来你还是小皇子的母亲，那么多年了，你深受父皇宠爱，我想父皇不是真的无情无义。”
看着外面的天空，燕洛璃在心底自嘲，自古帝王最为无情，自己竟也能说出这样的鬼话。
“呵，呵呵，呵呵呵……燕洛璃，你太幼稚了，陛下是这天底下最无情的男人！”
萧媚儿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无尽的嘲笑和鄙夷，那张娇媚的脸上，划过深沉的恨意。
她踉跄了疾步，冲到燕洛璃面前，凝视着那张和关月几乎完全相似的脸，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脸颊划过……
“你以为，在陛下的眼里，你是你吗？不……你不过只是关月的替身，替身而已！哈哈哈……”
看来她知道的不少啊。
燕洛璃面不改色，心思寻思。
从她身着红妆，跳那一支舞的时候，她便意识到了。
她萧媚儿，是在模仿她的母亲！
“哦？你这说的，陛下和我母亲似乎很熟似的。”
“哈哈，何止是熟悉，陛下心里爱极了你的母亲，可是为了皇权，他照样可以忍痛割爱！”。
带着怨毒的话脱口而出，萧贵妃才意识到自己多言，下意识的捂住嘴巴，回到自己的座位，但已经迟了。
好在，后堂没有其他人，萧贵妃才松了口气，垂下脸抿着嘴不再说话，余光悄悄地打量燕洛璃的脸，她竟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有一如既往的平静。
萧贵妃心底觉着有些不可思议。
静，如死水一般的寂静，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燕洛璃的心底早已翻江倒海，平复好自己的心情之后，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贵妃娘娘，你可以侮辱我，但请不要侮辱我的母亲！”
她很想问一个真切，但怕隔墙有耳，只能以维护母亲的名节来掩饰。
“侮辱？燕洛璃，你母亲不过是权利斗争的牺牲品罢了！”
想到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宠爱不过是把自己当做了另一个人，萧贵妃的心底怒气横生，毫不客气地指出真相。
她嘴角扬起，是不屑地嘲笑。
“燕洛璃，你以为陛下是真心疼爱你吗？你也不过是他巩固皇权的工具，我们所有人，都不过是她的工具！”
萧贵妃像是发狂了一般，没了顾及，扯开了嗓子大吼。
“萧贵妃，隔墙有耳，你真的不要命了？”
还是那一如既往平静的模样，燕洛璃的话里不带任何温度。
一句提醒，萧贵妃才回过神来，惊恐地看着面前那瘦小的身影。
难道这天下，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撼动她的内心吗？
恍惚之中，她甚至觉得，燕洛璃的那一种沉稳和陛下的是何其相像。
恐惧地往后退了两步，她哆哆嗦嗦的抱紧自己，脑海里的思想各处闪过，随即她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撒欢似的跑了出去。
“哈哈哈，我哥要造反，他要造反啊！……”
一边跑，一边笑，嘴里不断地重复说萧郑元要造反。
从后堂喊到前面，扰乱了整个案子的审理。
她披头散发地冲进了刑部公堂，指着萧郑元的脸，笑得猖狂。
“哥，你要造反，你想谋杀陛下，你为什么要带上我，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萧媚儿厉声质问，眼泪就落了下来，像个三岁孩子一样哭得稀里哗啦，还冲上前去，对着萧郑元拳打脚踢。
衙内的所有人都看呆了，这萧贵妃是不是疯了？竟然说自己的兄长谋反，简直是不要命了啊！
正闹着，燕洛璃已经走了进来。
看了一下失控的场面，命两个衙役将萧贵妃给按住，随后利落的在她后脑施针，她才安静地睡了过去。
“她怎么了？”
寒旭尧冰冷的目光挪了过来，淡然地问。
“刺激过度，疯了。”
燕洛璃头也不抬，随口回了一句，将萧贵妃平放在地面，示意衙役将她抬下去，然后缓缓起身，看着主审的两位大人抱歉地勾了一下嘴角。
“两位大人继续，我还得回宫复命。”
说完，便利落的转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转过身的她，眼底划过无尽的冰冷。
萧贵妃居然想出了装疯卖傻的主意，也真是难为她了。
此番操作，不过是想自己能够救她，作为交换，那就是关于母亲的过往。
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不错。
但能不能瞒天过海，可还得看她自己的造化！
燕洛璃的眼眸眯起，闪过狡黠。
到了太辰宫，从高公公那里得知，陛下在午休，她也不急，就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默默地等陛下醒来。
她双手撑着脑袋，望着蔚蓝的天空，一片一片的薄云游过，眼神有些恍惚。
“靖王妃，您还是先去偏殿等候吧。”
高公公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一脸赔笑地凑过来。
他看得出，这几天燕洛璃一直很不开心。
“公公，萧贵妃疯了，你说父皇会在意吗？”
她昂起头，看着高公公那张圆鼓鼓的脸，眼底划过一丝迷茫。
高公公顿在那里，心像是被什么给砸了一下，有些微微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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