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雾起子夜
老夫人看着簪子上还未干的血迹，眼角微微上扬，透着阴狠。
“很好。”
兰花指捏着那木簪，不屑地将其放在烛火上，看着它一点一点化作灰烬。
快烧到手指的时候，弃之敝履一般的将其丢在铜盆中。
“等正儿的身体好了，那位萧大夫也……”
苍老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冷意，她抬起手，在自己的脖子处横了一下。
阿琛点点头，便快步地退了出去，消失在老夫人的院子中。
只是一晃，他便进了萧炎的屋子。
萧炎靠在床里，悠然闭着眼睛，感觉到一双冷眸盯着自己，惊坐而起。
“你，你是谁？”
眼看着那黑衣男子，萧炎心底一个机灵，内力汇于掌心，准备随时出手。
“衡王殿下，您的信。”
男子站在原地，恭恭敬敬将燕洛璃托付的小纸条双手奉上。
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目光迟疑地盯着他，萧炎谨慎起身，用食指和拇指捏着他手心的小纸条，拎到面前。
看到上面确实是燕洛璃的字迹，才放心下来。
雾起子夜，冤魂现。
这什么意思？
萧炎将纸条翻来覆去地看，就只有这七个字，无奈地抬头，朝着那黑衣人干瞪眼。
“殿下有何吩咐？”
阿琛本来想走了，但面对这个眼神，不由好心地问了句。
“她交给你的时候，就没说什么？”
说着，萧炎才回想起来，她离开的时间，似乎太久了。
看着黑衣男子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
他愤然起身，怒视着阿琛。
“她怎么了？你……你和她什么关系？！”
紧握着纸条，萧炎的握紧拳头，内力再次扬起，打算背水一战。
阿琛摘下头蓬，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庞，随即半跪在地。
“衡王殿下容禀，草民曾经受靖王妃恩惠，得以自由。今，曹老夫人要草民取王妃性命，草民已经将王妃送至府外，并取信物，让老夫人相信她已遇害……”
“原来如此……”
萧炎摆了摆手，打断了阿琛的话，嘴角扬起了然的笑。
“真是没想到，你就是这府中那位令人忌惮的高手，很好，很好……”
赞了一句，他凑到阿琛耳边低声吩咐，随即将纸条化为灰烬。
看来今晚，有戏看咯。
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小璃璃，你总是能给我惊喜呢。
燕洛璃走出林子后，直接进了城，去客栈发现，他们的房间已经住了别人。
呵呵！
老太婆够谨慎的，这里也搜，也不知重明有没有被发现。
心里想着，她翻身离开，刚落地就被一个白色黑影给抓住臂弯，拖到了一边。
白玉的面具呈现在面前，燕洛璃不禁感觉到，自己的心里竟然会松了口气。
“重明？！”
她惊呼，话没出口，就被他捂住了嘴巴，随即拉着她飞速离开。
寻了一处没人的地方，重明才停下来，低头凝视着这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眼底浸着心疼。
“你……”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要她平安，就够了。
“我觉得，曹府的老夫人，才是这事件的主谋……”
说着，踮起脚，凑到重明的耳边，说出了今夜的计划。
重明眸色一沉，比起三年前，她可是狠厉太多了。
悲凉掠过心头，那个天真烂漫的她，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喂！”
见他没有反应，燕洛璃些许不悦，稍微提高了音量。
“我一定配合。”
回神的重明赶紧回答，眼底流露出宠溺。
璃儿想做什么，他都支持。
“只是，曹府的高手……”
重明的眼底划过担忧，他可不好对付。
“不用担心，他是自己人，只是不认识你，才对你出手。”
燕洛璃简单解释了句，拍了拍重明的肩。
“走吧。”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今日是满月，硕大的月亮高挂在天空，多了几许梦幻。
等到月过正中，整个定州暗淡了下去，陷入一片沉寂。
曹府，偌大的花园里，烟雾袅袅升起，越来越浓，几乎要将整个宅邸淹没。
在那朦胧之中，一个人影慢慢出现，白色长衫，黑发盖面，快速地移动着，进了曹府的后院。
阴冷的风呼啸而过，曹正房间的门直接被掀开，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在这夜里尤为清晰。
“谁？！”
曹正从梦中惊醒，望着漆黑的门口，有浓雾反射出白色的光滑，肆意灌了进来。
浓雾中，一个模糊的身影飘然而至，站在门口。
“大人，你要为民女做主啊！……”
凄厉地声音，哀哀切切，落在这夜里，更是诡异。
“你，你是谁？！”
曹正吓得从床上摔了下来，又慌忙蜷缩在一圈，不住地往后退。
后背顶着床，他一个机灵，脑袋埋进膝盖。
“不要，不要过来……”
这场景，曹正已经六神无主，都不记得喊救命，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大人，你怎可如此无情……”
门口的身影微微抬起头，黑色的长发被风吹起，露出那张倾倒众生的脸。
她踏入门内，不紧不慢，走到曹正的面前。
“不是我，不是我要杀你的，是我娘，只要是靠近我的女人，她都要杀……求求你，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过来，求求你……”
他一边哭，一边告饶，脑袋恨不得藏到床底下。
燕洛璃俯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是心儿啊，是人，不是鬼，不信，你看看……”
清婉动人的声音落在曹正的心田，脑海有片刻的恍惚。
他下意识地回头，见到那张天仙一般的脸，愣在了那里，眼底透出惊喜。
“心儿？！”
燕洛璃嘴角挂着魅惑众生的笑，手掌在他面前摊开，落下一个精致的吊坠。
吊坠在曹正的面前轻轻摇晃，他就那么傻傻看着，眼皮越来越沉。
“对，你现在觉得你很困很困，然后你看到了什么？”
迷心之术，在他毫无防备之下的效果，会更好。
极具引导性的声音钻进曹正的脑袋，他摊坐在床边，微醺着眼，眼中已经没了神采。
“你的状元是怎么来的？”
见时机成熟，燕洛璃走进他身边，俯身，对着他的耳朵，轻声地问。
“娘，是娘要我和堂兄说，我们在考场互换身份，在考卷上写上对方的名字。”
他低声喃喃，言语里没有什么情感。
“你们就不怕被发现？”
燕洛璃起身，绕到另一边，找了一把椅子，慵懒地靠着。
“娘告诉我，她已经买通了主考官，叫我不用担心。她还跟我说，我那堂兄才华横溢，就算不能高中三甲，也能中个进士。娘一直知道他无心仕途，就算他哪天反悔了，还可以用自己的身份再考一次……”
这小子的意志力还真是薄弱，就这么一下，都给套出来了。
无聊地摇了摇头，她继续往下问。
“那，陛下明知此事，为何还点你为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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