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母子对峙
尖锐的声响将皇后从梦中惊醒，心底骤然一紧，披着衣服出来，就见寒旭尧站在昏暗的大厅。
深沉的夜色勾勒出他冷厉的轮廓，暴戾的气息在他周围时起时伏，透着无尽的危险。
皇后站在偏门，愣在那里。
她没想到，寒旭尧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摆脱药物的束缚，以这个架势来说，应当是上门算账来了。
压下心底的慌乱，皇后不慌不忙地从后面走出来。
“来人，掌灯！”
外面守着的宫女便鱼贯而入，将整个坤和宫的灯都点得透亮。
“尧儿，你如此大的火气，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皇后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地将目光移到他脸上，被那刺骨的冰冷灼了心。
“母后！儿臣已经一再重申，此生除了璃儿，不会再娶任何一位女子，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盯着自己母亲那张伪善的脸庞，寒旭尧开门见山，绝冷的字眼一个一个往外蹦。
“如果母后定要如此，那么儿臣只好远离朝堂！那些朝政大事，您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寒旭尧大袖一挥，转身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皇后怒火燃起，为了燕洛璃，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他竟然连自己的地位都不要，唾手可得的皇位都可以不屑一顾，他……
皇后越想越气，拍案而起！
“寒旭尧，你给本宫站住！自古哪个王爷不是三妻四妾的，你何故要为了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你娶了钟淑，那么将来登基为帝的时候，整个中山王府也能成为你的依仗！
你为何要如此固执，这可都是为了你的前程着想啊！”
说到后面，皇后的怒意已经消退，变成了深切的恳求。
然，寒旭尧不为所动，眼眸浸染寒霜，冷冷地扫过坤和宫，最后目光落在皇后的脸上。
呵呵……
他轻轻一笑，眼底竟是苍凉。
“到底是为了谁的未来，母后，儿臣说过很多次了，儿臣只愿和璃儿白头到老，至于皇位和天下与儿臣再无瓜葛，你中山王府的荣辱兴衰与儿臣毫无干系！
璃儿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不也是母后您和父皇的杰作吗？！
看来，儿臣是不该动这侧影之心，帮母后您管什么朝廷之事。
母后，您好自为之吧！”
冷冷撂下一句话，他便脚步轻点，直接飞身而起，离开了坤和宫。
这样令人作呕的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
离开皇宫，寒旭尧布置好王府，化作重明带着右使驾着快马消失在京城的街头。
夜色回归寂静，黎民不期而至，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洒进坤和宫的每个角落。
皇后呆坐在门口，望着天空由黑夜变成白昼，凌厉的凤眸里含着泪光，她真的不明白，皇位本该是每个皇子的向往，可为何她所生的两个儿子，一个为了皇位而死，一个则厌恶皇位至极。
可是，如今的陛下阴晴不定，身体也时好时坏，要是有个万一，如果不是寒旭尧继位，那么就可能是萧媚儿的儿子，也可能是其他人。
但不论是谁，对于皇后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
而整个中山王府的荣耀，也将不复存在。
那么自己这么多年忍辱负重，甚至跌落冷宫，还差点死于非命！这么多的苦，难道就白白承受吗？！
不，不能！
……
皇后就那么坐着想了一夜，她不想再做棋子，她想主宰自己的命运。
但是，父亲一次一次将她背叛，就连大哥惨死，他都似乎无动于衷，她知道，王府已经没有任何的依靠。
唯一能够相依为命的，只有钟淑。
想到钟淑，她那张灰败的脸上才稍微有了些神采，撑着疲惫地身躯起身，走进了偏殿。
钟淑还睡着，呼吸和面色都回归了正常。
皇后这才松了口气，这药极为霸道，幸而寒旭尧走的时候，有给她服下解药，不然此刻，她想必已经是血管爆裂而亡了。
钟淑睡了好久才醒过来，看到皇后坐在自己身边，斜靠着椅子打盹，心中不由得划过一丝暖意。
她已经全然不记得昨日的事，只赶紧起身，寻了一条毯子要给皇后盖上。
只是刚落在皇后身上，她便苏醒过来。
见钟淑手里捏着的毯子，露出和蔼地笑容。
“你醒了？”
心虚地问了句，皇后打量着钟淑的眼睛，昨夜的事，不知她会不会责怪自己。
然，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痕迹，反而是笑容灿烂。
“姑姑，您怎么在这里，我昨夜……”
她努力地回想了下，但脑海里没有什么记忆，面上透出窘色。
“你这几天太辛苦，昨夜劳累过度倒在了本宫这儿，就让人把你抬到偏殿休息。”
皇后简单的解释，目光仍旧不断地在她脸上打转。
确认她是真的不记得之后，悬着的心才算落下。
“让姑姑您担心了，淑儿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已经日上三竿，她还得去陛下那边伺候，要是去晚了，恐被陛下责怪。
皇后欣然点头，命人进来伺候梳洗，目送着钟淑离开，才落寞地转身回屋休息。
经过坤和宫的花园，钟淑就听到有宫女和太监在树丛的另一边小声议论。
“听说昨天皇后娘娘特意将靖王爷和钟淑郡主留下来用夜宵，还在夜宵里下了猛料，结果今早什么事情都没有，是不是真的啊？”
一个小太监拉着皇后房中的宫女小声地打探，目光警惕地扫视周围。
听到这声音，钟淑心底猛然一紧，立刻躲进另一边的树丛，竖起耳朵仔仔细细地听着。
那宫女也警惕地看了周围一圈，确认没有人后才轻轻点头，小声地补充。
“是啊，王爷和郡主都中了迷情的药，可是王爷硬是熬了过来，还给郡主吃下了解药，回头立刻找娘娘对峙，气得娘娘在前厅门口坐了一夜。”
小宫女绘声绘色地说着，还不忘加上一句。
“这事儿关乎郡主和皇后娘娘的颜面，你可别到处乱说啊。”
那小太监立刻点头保证。
“放心，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只是这靖王爷还真是够男人的，这种情况下，都能保持清醒？”
小太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由得赞了一句。
那宫女的脸上挂着淡淡地哀伤，轻轻叹息。
“哎……在靖王爷的心里，永远都只有那位靖王妃，我瞧着也是，这宫里没有一个女人比得过那位王妃，论聪明才智，论相貌品行，王妃那真是没得说……”
小宫女的话还没说完，小太监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警告地提醒。
“你不要命了啊，那位王妃是宫里禁忌地话题！”
随即，两人就不再闲聊，各自忙事儿去了。
剩下躲在一边的钟淑石化在树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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