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话还作数
见如此气氛，站在角落的小曼不禁生出担忧。
担心燕洛璃会失控，她赶紧凑到寒旭尧面前，大着胆子提议。
“王爷，小姐和老爷难得重逢，不如让他们好好的说一会儿话。”
寒旭尧一顿，默不作声往外走，小曼赶紧跟上。
昏暗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了燕洛璃和燕文昭。
看着自己的女儿，燕文昭心里不是滋味，身为父亲的他，因对陛下的愚忠，差点就害死了她。
一想到这个，燕文昭的就万分的自责。
“小璃……对不起，为父应该早听你的劝，早该信你的话，在陛下的眼里只有权利，是为父对不起你，是为父害了你，害了月儿，害了我们一家……”
燕文昭坐在那里，低着头，眼泪夺眶而出，吧啦吧啦滴落，掉在被面，隐匿成泪痕。
呃……
忏悔之声冲进燕洛璃的脑海，在她的心底掀起狂澜。
脑海之中，白光闪过，隐隐的刺痛感越来越清晰，她紧皱着眉，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才勉强压制住一些。
揉了揉眼睛，转身，清冷的脸上似乎没有任何的波澜，嘴角抽动两下，扬起浅浅的笑。
“父亲，您别这么说，现在都过去了，父亲您身上的毒也解了，我会带你离开这里，让你远离世事，过平静的生活。”
温婉的话，就像是春日的细雨滋润着燕文昭干枯的心田。
干涩地张了张嘴，朝燕洛璃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
“小璃，为父知道，你心里恨极了陛下，也知道，你是不会放过他的。”
苍老的声音有几分暗哑，说到此处，不由愧疚得再次低下头。
沉吟良久，他才像是做了决定一般，抬头看向燕洛璃的目光变得坚定。
“可是靖王他是无辜的，她为了你背弃了自己的父亲，背弃了天下黎民，背弃了整个皇族，为父希望你可以看在他的份上，对当今陛下网开一面。”
语重心长的话，是燕文昭发自肺腑的劝告，可在燕洛璃听来，倍感心凉。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目光一寸一寸漫过冷意。
随即，她挣脱燕文昭，立刻起身后退一步，抬手指着燕文昭的脸，因为愤怒而颤抖。
“父亲！事到如今你还帮着他们说话！”
怒斥一句，燕洛璃昂起头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凄凉。
“哈哈哈……为了我背弃一切，父亲，你未免也太高看他了，他的心中哪里有我的位置。万里江山，天下黎民，还有他整个皇族的荣辱和尊严，哪一个不是凌驾在我之上？！
要我网开一面，父亲你怎么不问一问当今的陛下，他是不是愿意对我网开一面，对我高抬贵手，不要对我家赶尽杀绝？”
一声声的质问，像一块块巨石压在燕文昭心田，让他哑口无言。
他无力地垂下脑袋，心里清楚，已经无法阻止燕洛璃了，只可惜她和寒旭尧那如风中飘絮般的感情，也将没入尘埃，随之消散。
可明明，寒旭尧是那么在意她，她心里又何尝不在意寒旭尧。
他不想这两个孩子错过彼此的缘分。
凝思片刻，他才长长叹息。
“哎……小璃，冤冤相报何时了，难道，你心里真的一点都不在意靖王殿下了吗？”
这话就像是晴天霹雳，砸在了燕洛璃的心上。
不在乎吗？
零碎的记忆就像是毒针刺入骨髓，断断续续地出现在她面前，好不容易稳住的情绪几近奔溃。
疼痛似海浪一般汹涌而来，一浪高过一浪，倾吞着她的理智。
倾城的脸，越来越苍白，她一手撑着脑袋，踉跄起身。
“不要再说了！你说是再多说一句，莫怪我不念父女之情！”
燕洛璃冷冷警告，一甩衣袖，匆匆离开。
站在外面的寒旭尧见她风风火火地脚步，吩咐小曼好好照顾燕文昭，就快步追了上去。
“璃儿，璃儿，你怎么了？”
边走边喊，好一阵才赶上，拽住她的胳膊，焦急询问。
“滚开！”
燕洛璃用力甩胳膊，内力外泄，直接将寒旭尧震得后退好几步。
而就在他后退的时候，没有站稳，挥舞手臂的时候，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他的半张脸，露出拿上冰雪一般的眼睛。
就在那一刻，燕洛璃愣住了，因为那双眼睛，和一个人实在太像了。
诧异之中，心绪忽然之间平静下去，脑海的疼痛逐渐退却。
重明？！
脑海之中闪过这两个字，燕洛璃的心底升起一抹惊诧，之前她早就有所怀疑。
但重明的表现和寒旭尧相距甚远，且她也没多少心思去追究他真实的身份，也就未曾多想。
如今看到那双眼睛，似乎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了，为何他总是频频找不到人，为什么对自己开出那样的条件，以及为何要跟随自己前往南疆。
好在，剩下的天池圣水她都交付给了静长老保管，否则就太便宜那皇帝老儿了！
眯起眼睛，来回想通之后，燕洛璃的眼睛变得异常冰冷。
“靖王殿下，您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转身，燕洛璃这话所得风淡云起，嘴角还挂着灿烂地笑容。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寒旭尧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满脸的迷茫。
“璃儿，你这话……”
“我之前为见父亲，答应你在王府小住两日，这话还做数。”
不等寒旭尧问完，燕洛璃打断了他的话，给出了一个让他做梦都想不到的回复。
只是，燕洛璃有她自己的打算，她要留下来求证一下重明的身份。
愣了好一阵，寒旭尧才回神，一把抓起燕洛璃的手，他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的话是真的。
“璃儿，你真的愿意留下来？”
好不掩饰内心的喜悦，他深情地凝视着燕洛璃，就算知道她另有打算，心里也甘之如饴。
见燕洛璃缓缓点头，他就拉起她的手，离开城北的郊外。
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直奔王府。
“来人！在烟波阁伺候！”
落在王府的院子，脚步还未站稳，寒旭尧就大声吩咐，语气里带着难得的欣喜。
将燕洛璃送回灵犀阁，他便吩咐兰儿为其在烟波阁沐浴更衣。
“小姐？”
兰儿不可置信地看着燕洛璃，她清楚，以燕洛璃的性子，不可能和寒旭尧重修旧好。
退下身上那件沾染了太多尘土的衣袍，她披上轻纱，走向那象征着开始的地方。
“走吧，把我那面具带上。”
临走时，燕洛璃随口吩咐，兰儿不解地捏着那紫色的玄铁面具，紧跟上燕洛璃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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