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生不如死
揽月宫，秦湘的寝殿，燕洛璃悄无声息地落在其中。
陛下不在，秦湘窝在床榻闭目养神，一不留神，就睡着了。
燕洛璃就站在她身侧，冰冷的目光凝视着她的脸庞，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秦湘惊醒了过来。
入眼便是罗素红，再是满头的白发，本能地恐惧让她惊呼出声。
声音还未窜出喉咙，燕洛璃便捂住了她的嘴。
她这才看清来人的样貌，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灵，灵主？！”
见她情绪平复了下来，燕洛璃才松开手，顺势坐在了睡榻上。
“灵主忽然驾到，有何吩咐？”
不知为何，这一次见到燕洛璃，秦湘的心里满是恐惧，不由自主地就变得格外恭敬。
燕洛璃半躺在秦湘的睡榻上，手撑着脑袋，露出妖娆的笑容。
“不日，北齐衡王就要到京，到时候他会和你接触，我要你们看起来心心相惜，足以让陛下为之愤怒，为之忌惮。”
空灵的话语，听不出波澜，但落在秦湘的心底，却是无比沉重。
她不知道燕洛璃究竟是何用意，但这无疑是一条艰险之路，一旦触怒陛下龙颜，她将会是什么下场，早已预料。
然，她也不敢违抗命令。
“是，秦湘遵命。”
燕洛璃平静地打量着她，看到腰间那个被加以精心装饰的香囊，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意。
“或许这回，你们能奏完那日还未结束的曲子。”
话音袅袅，还未结束，燕洛璃就已经化作一抹红影消失消失在了窗口。
留下秦湘愣在原地，听得外面高公公嘹亮的嗓音，这才回神，急忙关上窗户出去接驾。
燕洛璃踩过红墙碧瓦，停驻在坤和宫。
看到坤和宫恢复了往日的光华，那清冷的眼底，漫过杀意。
一个转身，她落入院中，看到皇后伴着烛火还在整理奏折，便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风随之而起，卷起尘埃，吹入内堂，皇后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红衣女子。
她一头白发之下，那张容颜就像是地狱而来的厉鬼，让皇后不知所措。
“璃，璃丫头……”
她没想到，深宫大院，竟然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更没想到，她变成这般模样。
“皇后娘娘，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燕洛璃迈着步子，踏进堂内，强大的威压肆意充斥，殿中帷幔随之飘摇。
皇后不由得吞了吞唾沫，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她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害怕，可身体就是这般反应。
“你，你来干什么，来人！来人啊！有刺客！……”
踉跄瘫倒在地，她爬到柱子后面，对着门口扯着嗓子大喊。
然，门口并未有一人进来，眼看着燕洛璃越来越近，她几近绝望。
“不用白费力气了，你的声音传不出我在这里设置的气墙。”
毫无波澜的声音，在皇后听来，就好像是来自地狱的宣判。
她紧紧地抱着大殿中的红柱子，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凤眸闪烁，不敢直视燕洛璃。
“你，你是来杀我的？”
良久，皇后才颤巍巍地出声，抬头，看向面前的红衣女子。
妖冶的红，刺眼的白，令人不寒而栗。
“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可惜就这么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燕洛璃俯身，修长的手指捏住了皇后的下巴，将她的脸微微抬起。
触及到燕洛璃指尖传来的冰凉，皇后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往后退，脖子就被她捏在了手中。
“那，那你今天来，是，是为何？”
皇后浑身僵在了原地，都不知道是怎么有勇气问出的这句话。
无边的恐惧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皇后已经没有什么思考的能力，心里只奢望燕洛璃可以高抬贵手，留她一条性命?
燕洛璃笑着，凑到皇后的耳边，低声回答。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不是能要你命的，我是来让你生不如死的。”
每个字都极为空灵，落在皇后得耳里，宛若一根根冰针，毫不留情地刺向心口。
她惊恐地愣在那里，一时间都忘记了思考。
燕洛璃紧紧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巴，将一瓶毒药直接灌了进去。
皇后根本来不及挣扎，就已经将毒药都咽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
猛烈地咳嗽着，皇后艰难抬头，红着眼瞪着燕洛璃，手拍着心口大口喘气。
“燕洛璃，你，你给我喝得什么？！”
“你马上就知道了。”
燕洛璃淡淡地说着，转身坐在了皇后的凤位上，眼眸眯起嘴角弯弯。
毒药很快就发挥了作用，只是片刻皇后就觉得自己的体内，犹如烈火焚烧，五脏六腑开始隐隐作痛。
那种痛从腹部开始逐渐蔓延，延伸至四肢百骸，愈演愈烈。
“呃啊……”
这种疼痛非比寻常，皇后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疼得她勉强发出呜咽之声。
锥心刺骨的疼痛，却不要人性命，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慢慢消散。
皇后终于喘了一口气，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放心，你不会死的，这种毒，早晚痛一次，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的时间也会越来越长。”
不等皇后开口，燕洛璃便慢悠悠地解释。
毫无波澜的话，每个字却都是直刺皇后内心。
每日都要忍受这种锥心之痛，生不如死，这就是她要的吗？
“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对于皇后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她宁愿干脆的死掉，也不要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折磨。
“杀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完，燕洛璃起身，离开了坤和宫，留下皇后怔怔倒在地上。
可惜，当年没能杀了她，如今她带着仇恨而来，势必要整个皇族为之付出代价。
为了陛下的一己之思，他整个中山王府失去世子，又失去了郡主。
曾经的荣耀已经无法延续，如果可以重来的话，当年她决不会选择除掉关月。
皇宫一遭，燕洛璃落在了中山王府，老王爷坐在廊檐下，望着苍穹，眼底时明时暗。
“王爷！王爷！有人留下了这个盒子。”
门口的小厮捧着一个木盒急匆匆地跑进来，跪在中山王面前，恭敬地将其呈上。
一看到盒子，老王爷的心就震了一下。
伸手颤巍巍地打开盒子，看到里面那张惨白的脸，中山老王爷踉跄后退一步倒在了地上。
“淑，淑丫头！”
听得老王爷的惊呼，小厮全然一怔，手一抖，盒子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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