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躲在壳里的悲伤

周末早上7点半，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讲应该是一天里最好做梦的时候。我此刻却站在山城郊区的一个院子前，呆呆的看着院门上写着的“阳光福利院”五个大字。透过院门可以看到福利院的院子里的草地上一个差不多50岁，长的很和善的阿姨正开心的陪着10多个孩子玩老鹰捉小鸡。

        我是谁？这是哪？来这干什么？这几个问题一直在我脑子里打转。

        “慕颜，明天上午有事吗？”小星锁好店门。

        “没有啊，明天周末啊，应该会睡觉吧。”我说

        “带你去个好地方，早上我打电话叫你。”小星神秘兮兮的说。

        结果一大早我就被小星叫起来，站在了阳光福利院的门口。

        看到小星进来，一群孩子立刻围了过来，小星姐姐，小星姐姐的喊着。

        一个小男孩站在小星旁边看着我，用手指拉下眼皮做了个鬼脸，说：“小星姐姐带男朋友回来了！不羞不羞！”

        小星用手摸着小男孩的头，说：“真乖！”然后又冲着身边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说：“楠楠，打他！”

        小男孩一听，忙挣脱开小星的手跑开，叫楠楠的小女孩在后面追，两个人围着草地跑了好几圈。

        扮演老鹰的阿姨走了过来说：“就知道你今天会来。”

        “当然了院长，这个事我怎么会忘呢？”小星抱着院长的胳膊，说：“这是我朋友慕颜，也是来做义工的。”

        “院长好。”我给院长打了招呼。

        “欢迎欢迎！”院长笑着说：“小星，你带慕颜先到处看看吧！”

        小星带着我到了一个杂物间，找出一副塑胶手套和一个围裙扔给我，自己也找了一个围裙穿上。

        “你和孩子们很熟啊”我把围裙套在身上。

        “当然熟了，我可是这里的孩子王。”小星戴上手套自豪的说。“这里是我从小长大的福利院啊，福利院里就只有院长阿姨和张叔两个人在维持，很辛苦的。离开这里之后就经常会来帮帮忙啊。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好啊，无论是善良的院长，还是整天冷这张脸的张叔，还有这里所有的孩子们。”

        小星给我一个拖把和一个水桶，自己则拎着扫把。今天的工作安排先打扫卫生，然后去和孩子们玩游戏，吃过午饭后再回店里。

        小星一只手拿着扫把，一只手拍着一张木床，说：“这张就是以前我睡得床了，现在被楠楠继承了，楠楠的野心可大了，还要继承我孩子王的称号呢。”

        木床的床头用小刀刻下的歪歪扭扭的“小星”两个字。

        打扫完房间卫生，小星拉着我来到了厨房门口，一个一脸冷漠的和院长阿姨年纪相仿的大叔正拿着菜刀和案板上的芹菜做着生死搏斗。

        “张叔，中午多加一个人的饭。”小星在门口喊着。

        张叔把才到钉到案板上，抬起头看向小星和我点了点头，说：“不错。”

        “张叔是福利院的后勤大总管，虽然表面看起来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但却是一个特别好的人，以前我总是偷偷跑出去，都是被张叔拎回来的。”

        吃午饭的时候，楠楠晃着头上的马尾辫走过来拉着我，说：“大哥哥，你还会和小星姐姐一起来吗？”

        “当然了，哥哥我很喜欢这里啊！”我揉了揉小女孩的头笑着说道。

        小小的福利院里，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小星的回忆，我就这样被小星拉着在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福利院里度过了一个开心的上午时光。只是总是一副冷着脸的张叔做饭不是很好吃就是了。

        视线转回到咖啡店，在一段感情里，“没事”两个字的敷衍与伤害程度应该仅次于多喝热水。

        不知为什么，自从老教授过来讲书之后，店里经常会来一些闹了矛盾的情侣。下午店里来了一对情侣，两个人点了两杯香气浓郁的香草拿铁和两块乳酪蛋糕。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并没有被咖啡浓郁的香气感染到。

        “宝贝，今天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男孩问

        “没事。”

        “不要说没事，生气了、吃醋了、不开心了都要和我说，不要把我往外推好不好。”男孩说。

        “真的没事”女孩低着头说。

        女孩一直低着头不去看男孩的眼睛，半个小时后两个人不欢而散。女孩走后，男孩拿了20块赔付了咖啡杯的钱，摔门而出。

        我和小星收拾着洒在地上的咖啡和杯子碎片。“最近店里面怎么老是坏东西啊，这是第几个杯子了？”小星说。

        “算上今天这个，11个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我拿着拖把走过来，说：“碎掉的不止是杯子，或许还有摔碎杯子人的心。”

        “切~~他们的心才不会碎呢。”小星说：“不过是压抑不了心里的愤怒，无能的发泄罢了。”

        我用拖把撞了撞老板的黄色高筒雨鞋，说：“老板，一本童话故事都能看的这么认真啊，你不过来帮忙，好歹把脚挪一下吧。”

        老板今天穿了一双黄色高筒雨鞋，一件黄色戴帽子的雨衣。不知到今天是什么角色，淋着雨的人？还是千寻呢？拿着一本童话故事书认真的看了2个多小时了，甚至连杯子摔碎的声音都没能影响到他。

        “你们有看过童话故事吗？”老板合上书问。

        “谁会没有看过童话故事啊，白雪公主、青蛙王子、美人鱼、卖女孩的小火柴……什么的从小看到大的好吧。”

        “那你们知道故事里为什么王子娶得一定是公主吗？”老板又问

        “额……”我和小星摇了摇头，有些疑惑。大家看的都是童话故事，可是谁会想问，为什么王子娶得一定是公主这种无聊的问题啊，王子和公主在一起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那看过美人鱼的你们又想到了什么呢？”老板又问。

        “额……”我和小星再次摇了摇头，有正常人会想这些事情吗？

        听好了“美人鱼”教会我们的是勾搭已经订婚的男人，天上是会打雷的。白雪公主告诉我们，小矮人们哪怕付出了自己的全部也抵不上王子的一个吻。

        童话的作用不是给人播种梦想，而是为了让人认清现实。别光顾着梦想星辰大海，应该多看看脚下的泥潭和充满荆棘的前路，那才是自己的现实。而且刚刚的那个男生应该已经认清了现实中的自己。

        老板一脸正经的说完，又翻开书准备更新自己对暗黑版童话故事的理解。

        “老板，垃圾桶里的碎杯子告诉我们要换一批新杯子了。”小星指着躺在垃圾桶里的杯子碎片说。

        这果然不是正常人会想的事情，如果我以后会有小孩，那么我一定不会给老板见到她的机会，想一想老板抱着孩子讲卖女孩的小火柴的画面，真的是太可怕了。突然间我的脑子里就冒出了这样一种想法。

        正在说话的时候，老教授和卡布奇诺先生推开门进来了。老教授还是没有变化，一身黑色的中山装，银色金丝边眼镜。卡布奇诺先生今天显得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样。好像很开心，但是开心里面有装着一些自责愧疚的感觉。

        卡布奇诺先生还是老样子，一杯卡布奇诺咖啡一块卡布奇诺蛋糕。老教授则是进来就坐到了他的专属太师椅上，从背包里拿出醒木和折扇放在桌上。我拿了杯温水放在桌上时，小星调好咖啡放在卡布奇诺先生面前，找了位置坐下了。我坐在小星旁边，老教授抬起头环顾四周，拿起醒木在桌上啪的一拍。

        话说在这唐朝末年间，在这华山脚下住着一名医。据说这名医名叫枯木，长的是五尺的身材，蒜头鼻子□□眼，一脸的麻子，丑的出奇啊。虽然说是长的难看，但这手医术可谓是极高，说是妙手回春都不为过。无论是什么疑难杂症、不治之疾，哪怕是这人病的快要咽气了，他也能从阎王手里把人抢回来。人送外号气死阎王。

        这人啊，本事越大，脾气就越怪。这枯木有个每日只医三人规矩，只要是医了三人，就会让他的药童将院门关上，无论是豪商富贾还是高官显贵一概是拒之门外见死不救。以至于人们都传言这气死阎王和阎王有过约定，每天只能救治三人，过了这个数量就要拿自己的命来填。

        这一天枯木这里来了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子，这女子身穿黑色绣金花长裙，长的是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容。只是面色有些苍白，一只手扶着胸口的位置亦步亦趋的向院子里走着，刚踏进院门口便是眼前一黑脚下一软昏倒在了院子里。

        枯木看见了院子里躺着的女子，便叫来药童将女子扶回房间，给这女子诊过脉发现她的心疾，就算自己全力医治也仅仅剩下两个月的寿命了，实乃是药石难医。只是这枯木今天已经医过三人了，再治疗这女子就破了这每日只医三人的规矩了。可是要是这么放手不管这女子必然是活不到明天的。

        枯木想到这女子正值二八年华，如此去了实乃是天妒佳人让人惋惜，而且又是从未医治过女子这般心疾。这枯木便动了与阎王争命的心思了。

        枯木仔细斟酌写了个方子，递给药童让他按方抓药煎好了送过来。药童煎好药送过来由枯木将药给女子喂下。稍一会，这女子便醒了过来。女子醒过来脸色依旧苍白，缓缓的看向四周，又看向枯木。知道便是眼前之人救了自己的性命，起来跪在床上纳头便拜。

        “小女子感谢枯木大师救命之恩。”

        “我并没有救下你的性命，只是将你救醒了。”枯木侧过身子没有接受女子的跪拜，接着说：“依我看，你只剩下两个月的性命了，不过这两个月我会尽力医治你，但最后的结果怎么样就全凭天意了。”

        “小女子全凭枯木大师安排，只要能救小女子一命，我愿余生做牛马为报。”女子跪着说道。

        说罢枯木吩咐药童关上院门并挂上木牌，木牌上写着两月之内拒不诊病的字样。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枯木翻遍了所有医书，用尽各种名贵药材，也想尽了一切的办法。依旧是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子日渐虚弱。

        经过多日的相处，枯木早已经深爱上了眼前这个躺在床上日渐虚弱的女子。枯木崩溃了，他无法接受自己心爱的女子即将死在自己的眼前。多日的操劳加之急火攻心，枯木一口鲜血喷出昏死了过去。

        昏迷之时，枯木的灵魂来到了地府，见到了阎王。枯木愤怒的向阎王吼道：“我这一生救人无数，为什么老天却不给我救活我心爱之人的机会？”

        “你心里是知道的，你有且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救活她，我可以给你一炷香的时间”阎王说道。“可是你真的要为了她一个人弃天下病人的性命于不顾吗？甚至连你自己的性命也要赔上。”

        “只要能救活她，全天下人又与我何干。”枯木说道。

        只见阎王大手一挥，昏倒在女子窗前的枯木醒了过来，手里攥着一支黑色的香。枯木深情看向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女子，又低下头看向自己手中攥着的香。

        是的，枯木知道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活眼前这个自己心爱着的女子，换心。枯木有一颗七窍之心，它可以救活这世上所有的人，也是这颗七窍之心给了枯木通天的医术。相比于自己死去，枯木更难以忍受自己心爱的女子死在眼前的痛苦。

        于是枯木叫来药童交代好后事，便让他守在门前不让人闯进来打扰自己。安排好一切后，枯木点燃了那根黑色的香，燃香产生的烟气像水一样缓缓的向下流淌。枯木拿起刀剖开了女子的胸膛，取出了一颗破碎的像是玻璃一样的心。枯木拿起刀用力的剖开了自己的胸膛，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枯木的双手开始不停的颤抖着，全身都被汗水与血水浸湿。

        但是枯木并没有死去，阎王答应过要给他一炷香的时间，所以在黑香燃尽之前，枯木哪怕是剖开胸膛挖出心脏也不会死。枯木稳定了双手，将一颗保有活力的七窍之心从自己的胸膛拿了出来。将七窍之心装在女子的胸膛，把剖开的伤口缝合好。双手捧起了那颗破碎的心脏，正要放回自己的胸膛时，黑香燃尽了。枯木的嘴角微笑着，温柔的想要伸出手抚摸躺在病床上的女子那有些苍白的脸庞，时间却定格在了这一刻，枯木怀抱着那颗破碎的心脏倒在了血泊当中。

        一天之后女子醒了过来，药童向女子讲述了所发生的一切。女子踉跄着跑到枯木的坟前，抱着墓碑连着哭了七天七夜。在墓碑上用自己的鲜血刻下了：枯木，迎春先夫之墓。

        啪一声，醒木拍在了桌子上，把店里的四个人从故事拉回到了现实里。虽然已经听了两个多月的醒木拍桌子的声音，但每次还是会被吓一跳。我侧过头看到小星依旧是两眼的泪水啪嗒、啪嗒的向下掉。小星平日里并不是一个爱哭鼻子的人，可几乎每次都是哭着听完老教授的故事的，连着哭了两个多月了，真是不知道小星那双大眼睛里是怎么能储存这么多眼泪的。

        与平日里不同的是，今天的方圆几里流下泪水的不止小星一个人。坐在窗边的卡布奇诺先生正在用手擦拭脸上的泪水，可是泪水依旧像泉水似的涌出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记得我上一次流眼泪还是在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去朋友家玩，朋友的家里养了一条大狗，用铁链拴在房子外的柱子上。我和朋友刚一走进院子，大狗就拼命似的向我冲了过来，疯狂的叫着，把身后的铁链抻的笔直。我迈着颤抖的双腿跟在朋友后面准备绕过大狗，大狗看到我还在往里走，更加的愤怒了。咔~饱经风吹日晒的铁链断掉了，大狗张着血盆大口向我冲了过来。

        当狗向我冲过来时，我吓的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嘴里大声的喊着：啊~啊~的声音，拼了命的哭着。我的朋友也吓的站在原地不知怎么办了，同样拼命的哭喊着。朋友的父亲听到声音冲出屋子，才把我从狗嘴里救了下来。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腿上被狗咬的痕迹已经很浅，但留在心里的痕迹却不曾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去。以至于到现在如果在路上碰到大型犬类，哪怕是被人牵着，我也会绕着走避开它。自从那次之后再没有留下过眼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卡布奇诺先生是想起了怎样伤心的事情，才会泪流的止不住。我起身拿了纸巾给小星和卡布奇诺先生，卡布奇诺先生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转过头看向窗外平静流淌着的河水，回过头对我们说到：我的妻子长的很漂亮，有一头秀丽的长发，一笑起来让我的整颗心都变得温暖了。我觉得能够和她在一起是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了。

        她以前特别爱喝卡布奇诺，每次喝完都会觉得心里很暖，感觉眼前的世界都变得温柔了。可是在一年前，我们去医院做例行体检的时候，医生告诉我们，我的妻子患了肝癌，唯一的治疗方式只能是等待肝移植。这个消息像是晴天霹雳一样轰在了我的头上，我跑去做了肝脏检测，结果与我妻子的不匹配。可是肝脏的供体实在是太难找了，只能是在煎熬里等待上天的垂怜。

        我的妻子住院了，化疗让她剪掉了她最爱的长发，不能喝她最爱的卡布奇诺，也不爱笑了。每天都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化疗的痛苦总是让她控住不住的哭泣。每次看到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妻子，我都在想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要把这样的痛苦施加在我妻子的身上，如果我能替她承受这一切该有多好。每次把她哄睡着我都会到这里点一杯她最爱的卡布奇诺。喝完之后回去亲她一下，希望她能再次感受到这世界的美好。

        今天上午，我妻子的主治医生过来告诉我说，今天上午在城郊发生了一起车祸，一个女子从车祸现场拉回到医院的路上死亡。这个女子生前曾经签署过器官捐赠的协议，她的血型正好与你妻子的匹配，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为你的妻子做肝脏移植手术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高兴疯了，立刻跑过去告诉我妻子这个好消息。把我妻子安抚睡着之后，在来这的路上，突然想到我怎么可以高兴，只顾着我自己的心情。人家死了啊，还把肝脏捐给了我的妻子，她的家人该有多悲伤痛苦。我怎么能只顾着自己的心情只顾着自己高兴？

        “这样的我是不是太没有良心了？”卡布奇诺先生又拿起了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店里面一片寂静，只有吧台里烧着热水的水壶发出了呜呜的响声。

        又是啪的一声，老教授拿起醒木再次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说：一个大男人，眼泪窝怎么这么浅，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那个因意外去世的人把肝脏捐给了你妻子，她的在天之灵会希望看到她救活的人和她的家人每天哭哭啼啼的吗？世界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命运奇妙的安排，一切的欢笑与悲伤都是命中注定不可改变的。我们要做的只是接受它的安排，然后穷尽自己所能、满怀着希望开心的去走好脚下的路。

        我想她的在天之灵也希望你们能带着她的寄托，带着她的希望开心的生活下去，去感受这世上她还未曾经历过的美好。

        老教授和卡布奇诺先生离开之后，小星悄悄的和我说：“以后一定要在卡布奇诺先生的咖啡里多加一颗糖。”

        “多加一颗糖？”

        “因为吃了甜甜的东西会开心嘛。”

        “那你直接把糖拿过去，让他自己加不更好，想要多少开心就有多少开心”我有些无语。

        “每一个男人的身上的包裹着一层硬壳，把勇敢与坚强刻画在硬壳上，因为他需要有坚实的臂膀和温暖的胸膛让人依靠。然后把所有的软弱与悲伤都留在硬壳之内，哪怕是流眼泪也会自己吞到肚子里。这样的软弱与悲伤不打破外壳是不会显露出来的。就像是方糖和咖啡，你可以帮他把糖融化在苦涩的咖啡里，但他不会自己多加一颗糖。”小星摆出了一副老教授的表情说教道。

        “还是你多吃一颗糖吧”我拿了颗方糖塞到小星嘴里说道：“你最近流的眼泪都赶得上外面的河水了。”

        不知为什么，把糖塞进小星嘴里后，小星笑了，笑的很开心。可能甜的东西真的能给人带来快乐吧。那么住在糖果屋里的人一定是最幸福快乐的人了。

        可能小星说的是对的吧，我觉得其实无论男女，每个人的身上可能都包裹着一层硬壳，因为他们都曾把自己的软弱毫无保留的暴露给了某些人某些事，换来的却是遍体鳞伤。只能用坚硬的外壳把自己包裹起来，留给外人一副坚强勇敢的形象，夜深人静的时候只留自己缩在里面孤独的舔舐伤口。这个外壳被人叫做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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