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初上小舞台
学了两个月的越剧后，鲁越经常回来说她最喜欢的就是美术课和越剧课，美术课可以做手工、捏面塑、画画，越剧课能跟大家一起边唱边排，美术老师跟越剧老师人也很好。
姜小柔曾感慨，鲁越就是个艺术家的胚子，但凡跟艺术沾边的她都有过人之处。只不过在美术和音乐之间，他们坚决地砍掉了美术，没有在画画上给她花一分钱，也不让她在画画上多花一分钟，全力培养她向音乐发展。即便如此，鲁越依旧会偷偷在小纸片上画有故事情节的四格漫画，还会把自己想象的故事画下来做成小册子，藏在某个角落里不让他们发现，甚至比那些在外面专门上美术课的孩子画得都有灵气。
12月时，下周轮到鲁越的班级在学校露天小舞台上表演节目。这是学校的一个传统，除去节假日和恶劣天气，每周一个班，大家轮流展示。
“你想上台表演吗？”鲁子敬问鲁越。
“想！”鲁越的回答非常干脆。
“那你是用小阮弹一首，还是上去唱一段？”鲁子敬继续问。
鲁越歪着脑袋想了想：“拿琴太麻烦了，就唱一段。”
鲁子敬：“唱哪一段？”
鲁越：“《十八相送》。”
鲁子敬：“要带妆穿戏服吗？”
鲁越：“要！”
鲁子敬：“麻烦……还是弹琴吧。”
鲁越：“老爸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懒！”
鲁子敬往沙发上一躺，悠悠然道：“反正化妆的也不是我……”
鲁越转而朝姜小柔，罕见地撒起娇来：“妈妈，你别听老爸子的，我就是想上去唱一段。”
姜小柔：“跟谁唱呢？”
鲁越：“小骆啊！”
姜小柔：“那得问问人家肯不肯。”
鲁越：“她肯定来。”
姜小柔问了问小骆妈妈，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让鲁子敬给她在班级钉钉文件夹里报名。
报名简单，舞台也小，可演出要做的准备工作一点都不少：首先是伴奏，这个鲁子敬负责去跟社团老师要，而且是要控制在6分钟以内的选段；其次是服装，姜小柔觉得社团练习时那身蓝色的不好看，就临时给鲁越选了一身白色的戏服和小生帽，还有给色的靴子；再次是化妆，学校演出如果不用专业的戏曲化妆师，就得姜小柔亲自上；最后是排练，还得抽时间让两个孩子合练几次。
一番罗列下来，家长的工作量一点都不小。
周末，两家人约了一起到学校的音乐教室排练。看着两个孩子手拿扇子边唱边走台，鲁子敬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两个手都要配合做动作，怎么拿话筒？如果一个手拿话筒，势必会影响做动作。想到这他就有点后悔，如果选个单人唱段，站在那里拿话筒或是用直立式话筒就都没问题。但事已至此也不好反悔，只能私下询问音乐老师。
鲁越的音乐老师是传媒毕业的高材生，经过确认，她告诉鲁子敬，学校没有可以佩戴在身上的耳麦，只有直立或手持的话筒。
这样一来，两个孩子的动作就不能太多，还得适应一手拿话筒或凑到直立话筒前面去唱。经过实地测试，凑到直立话筒前面去唱不仅让两个孩子不习惯，观众看起来也特别别扭，那就只能手持话筒对唱。
只不过两个孩子一开始都极不适应手持“话筒”来唱，不少动作都走样。性子急躁的鲁越更是气得吐槽学校居然连个耳麦都没有！
鲁子敬只好私下请教小齐和小易两位老师。两位老师先是发了几段她们在《印象西湖》水上演出《梁祝·十八相送》的视频到群里。鲁越看到后直呼：“好漂亮啊，她们真是站在一片大荷叶上吗？”
此时越剧社团，两位年轻老师尽职尽责，家长也会督促孩子录视频打卡复习教过的唱段，8个孩子学在一起，玩在一起，氛围非常好。谁都没有想到，这样的好氛围仅仅持续了大半年，就因为明里暗里的各种原因而成了孩子们最留恋的一段回忆。
鲁子敬：“应该是道具。霸王莲好像也只能坐着或躺着，站在上面肯定沉。”
还拍了一段示范视频，不仅指出了动作和走台的一些问题，还教了一些手持话筒做动作的诀窍。
合练几次后，鲁越与小骆基本上能把整个唱段走下来。到了演出前一天，鲁子敬点开班级报名文件夹，发现报名的同学还不少，除了越剧，还有小提琴、葫芦丝、朗诵、街舞、唱歌等接近10个节目。
姜小柔忍不住吐槽：“文艺表演，朗诵来凑什么热闹……”
鲁子敬只说了八个字：“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演出是在午休时间。由于是鲁越的第一次正式演出，鲁子敬和姜小柔都抽出空来亲临现场，姜小柔负责服装和化妆，鲁子敬负责后勤。吃完午饭，姜小柔就在体育馆寻了个角落给鲁越化妆。
同班同学在班主任的带领下搬着小椅子来到小舞台前。最夸张的是两个主持人，一个公主裙一个燕尾服，搞得比婚礼司仪还正式。
《十八相送》被排在第七个出场，跟鲁越的学号一样。
演出开始后，小骆还没有到。鲁子敬一问才知道，她是要在家里化完妆再过来。“先回去，再化妆，再回来，不折腾吗？”鲁子敬嘀咕一句，可别迟到。
直到第四个节目时，小骆才姗姗来迟，匆匆换上戏服、戴上帽子。
平心而论，毕竟是班级内部自荐的节目，整体并不怎么出彩。直到《十八相送》的前奏响起，戏曲的旋律回荡在校园里，小山伯与小英台手持折扇相对出场，才重新把老师和同学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祝英台：书房门前一枝梅，树上鸟儿对打对。喜鹊满树喳喳叫，向你梁兄报喜来。
梁山伯：弟兄二人出门来，门前喜鹊成双对。从来喜鹊报喜讯，恭喜贤弟一路平安把~~家~~~归。
祝英台：出了城，过了关，但只见山上的樵夫把柴担。
梁山伯：起早落夜多辛苦，打柴度日也艰难。
祝英台：梁兄啊！他为何人把柴担？你为哪个送下山？
梁山伯：他为妻儿把柴担，我为你贤弟送下山。
祝英台：过了一山又一山，
梁山伯：前面到了凤凰山。
祝英台：凤凰山上百花开，
梁山伯：缺少芍药共牡丹。
祝英台：梁兄你若是爱牡丹，与我一同把家归。我家有枝好牡丹，梁兄你要摘也不难。
梁山伯：你家牡丹虽然好，可惜是路远迢迢怎来攀？
祝英台：青青荷叶清水塘，鸳鸯成对又成双。梁兄啊！英台若是女红妆，梁兄你愿不愿配鸳鸯？
梁山伯：配鸳鸯，配鸳鸯，可惜你英台不是女红妆。
银心：前面到了一条河，
四九：漂来一对大白鹅。
祝英台：雄的就在前面走，雌的后面叫哥哥。
梁山伯：不见二鹅来开口，哪有雌鹅叫雄鹅？
祝英台：你不见雌鹅她对你微微笑，她笑你梁兄真像呆头鹅。
梁山伯：既然我是呆头鹅，从今你莫叫我梁哥哥。
……
演出到此戛然而止，短暂的停顿后，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鲁越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戏曲表演带来的快乐和成就感，露出了憨萌纯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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