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蝴蝶剧场

2023年4月23日，安顿好鲁默后，鲁子敬、姜小柔、鲁越一家三口就坐地铁“进城”，在黄龙洞站下车，徒步前往浙江小百花越剧团的驻场演出地——蝴蝶剧场。

在搞城建规划出身的鲁子敬看来，蝴蝶剧场的位置可谓是人杰地灵、得天独厚：背靠宝石山北麓，左手边是西湖十景之一的黄龙吐翠和黄龙洞；大门纵对杭大路，与老杭州人眼中的人文圣地老杭大（今浙大西溪校区）遥遥相望；斜对面是世贸中心与黄龙饭店；西北方向是黄龙体育中心；西侧是浙江省图书馆与浙江省老年大学，再往西就是浙大玉泉校区；向东过保俶路是浙江省政府。风景、教育、商业、酒店、体育、文化、行政……黄龙，不仅仅是一处地名，更是杭州精华荟萃之地。

更重要的是，蝴蝶剧场跟主管文艺工作的浙江省文化和旅游厅就在一个大院里，可谓近水楼台。

此外，黄龙洞景区内每天还会有免费的越剧演出。每天上午下午，从杭州各处赶来的老戏迷都会汇集于黄龙洞，逛逛山、打打拳、看看水、听听戏，别有一番意趣。甚至有从余杭过来的老戏迷，早上送孙辈去上学后，坐2小时公交车（老年卡免费）过来听上午场，上午场听完后去附近的老年食堂吃饭（不同年龄段的老年人有不同优惠），吃完饭休息到下午1点半再过来听下午场，下午场听完后再2小时公交车回余杭去接娃放学，天天如此，风雨无阻。

在黄龙洞驻场演出的黄龙越剧团在民间的名气也越来越大。黄龙越剧团目前是戚毕当家，也就是戚派花旦和毕派小生，经典戚毕大戏《唐伯虎点秋香》和《王老虎抢亲》，正是黄龙越剧团的主打剧目之一。

说到蝴蝶剧场，就不能不提到一个人——茅威涛。可以说，没有茅威涛的坚持，就没有蝴蝶剧场，也没有浙江小百花越剧团的今天。

1982年，为了筹备全省戏曲“小百花”汇演，浙江从2000多名各地方剧种中选拔出了400名学员；又从两次汇演的获奖者中选拔了40名越剧新秀，在浙江艺术学校进行了为期一年的特训，最后精益求精，从培训班里挑选出了28名年轻精英组成“浙江越剧小百花赴港演出团”，这就是浙江小百花越剧团的前身。22岁的董柯娣、20岁的何英、20岁的茅威涛、19岁的何赛飞、16岁的方雪雯、16岁的陶慧敏都在其列。

她们与洪瑛、吴洁、陈筱珍、董柯娣、夏赛丽、吴海丽、陈亚敏、王连琴、徐爱武、邵雁、周美姣、陈辉玲、江瑶、傅江风、应惠珠、俞会珍、胡丽央、周美玲、盛建丽、赵小珍、王玉燕、徐艺君、朱玉芬等越剧新秀一起，被称为“初代小百花”。

为了赴港演出，著名剧作家、浙江省越剧院院长顾锡东先生写下了传世名作《五女拜寿》。优秀剧本+年轻精英的组合，《五女拜寿》一炮而红。董柯娣、何英、茅威涛、何赛飞、方雪雯也被戏迷誉为小百花的“五朵金花”。

作为女小生，茅威涛在舞台上玉树临风、颠倒众生。当年戏迷“痴迷”她的程度，丝毫不亚于今天的粉丝对陈丽君与李云霄的狂热。

直到今天，《五女拜寿》仍是浙江小百花越剧团的“镇山之宝”。40年来，演员换了一茬又一茬，《五女拜寿》却依旧是戏迷眼中永恒的经典。

由于赴港演出大获成功，1984年5月，以参加巡演的28位年轻演员为班底，浙江小百花越剧团正式成立，接着便开始全国巡演。在长春，她们拍摄了戏曲电影《五女拜寿》，在全国影院上映。

上世纪90年代，戏曲舞台风光不再，包括越剧在内的戏曲曾遭遇到长时间的低谷，曾经的“小百花”各奔东西，但以茅威涛为代表的戏曲人却始终坚守，并寻求改变。

1999年，茅威涛临危受命，出任浙江小百花越剧团团长。当时的她挺着6个月大的肚子找到省长，为小百花争取到了属于自己的剧场。当然，这只是她改革之路的第一步。省里的支持，是把黄龙洞旁边的那块地批给了小百花，但建造剧场、带领小百花走出困境、为越剧找到一条重生之路，依旧任重道远。

此后，茅威涛在央视版《笑傲江湖》中演过东方不败，上过综艺节目，其间有人质疑，有人嗤之以鼻，甚至骂声不断，但“爱折腾”的茅威涛不为所动，依旧在试错中探索前行，致力于越剧之路的探索。这也让“茅威涛”这三个字一直与改革、创新相关联。

二十年后的2019年，小百花越剧场落成，并于2020年元旦正式对外营业。因剧场外形酷似蝴蝶，又被称为“蝴蝶剧场”。

“蝴蝶剧场”由中国台湾设计师李祖原担纲设计，以吴越文化的经典意象“蝴蝶”元素为核心，由“一大二小”三个剧场组成，分别为一期开业的大剧场、黑匣子剧场和二期开业的经典剧场。三层还设有一个别具特色的戏剧博物馆，交织呈现越剧史、浙江小百花团史以及江南文化三条线索。未来，蝴蝶剧场还将开辟艺术电影院、戏博馆、餐厅、票友俱乐部等，打造杭州乃至浙江独一无二的都市公共文化创意空间。

实际上，早在2017年，茅威涛就已卸任浙江小百花越剧团团长。为了探索越剧发展之路，浙江小百花与多家公司共同投资成立了百越文化创意有限公司（简称百越文创）。

2019年9月，蝴蝶剧场对外试运营，上演了浙江小百花包括新版《梁祝》《陆游与唐婉》在内的众多经典剧目。

2020年元旦，蝴蝶剧场正式开张，首个驻场演出剧目——江南民调新版《三笑》经过三年多的打磨精彩亮相，原本家喻户晓的“唐伯虎点秋香”的故事，被改编为“亦越亦吴，亦曲亦歌，亦民调亦声腔”的新式喜剧，被700余家旅行社订购，连续18场演出，接待了超过1.2万名观众。“日游西湖，夜赏《三笑》”，西湖边的“蝴蝶剧场”一度成为游客们的打卡胜地。

2021年元旦假期，蝴蝶剧场连续上演了三晚新版越剧《梁祝》。这是茅威涛的百越文创与浙江小百花推出的2021中国式新年音乐会，也是“蝴蝶剧场”举办的第一届中国式新年音乐会。开票仅一天，首日演出门票便接近售罄。

已是中国戏剧家协会副主席茅威涛在剧中领衔主演梁山伯，扮演祝英台的是浙江小百花的当家花旦章益清，小百花原生代演员董柯娣、洪瑛等也都齐聚一堂参与演出。此后两天，茅威涛与浙百实力派演员魏春芳上下半场共同饰演梁山伯。

观众们高涨的热情，仿佛让越剧重新回到了那个万人空巷的年代。新版《梁祝》，似乎也寓意着“蝴蝶剧场”将在新时代破茧而出。

《新龙门客栈》是《三笑》之后在蝴蝶剧场驻场演出的第二部大戏。在属于越剧的剧场里，茅威涛仍在不停尝试，并试图让越剧这一百年剧种与当下年轻人擦出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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